书城旅游野性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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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原上的猜想(3)

山岩的建筑风格也很另类,厚厚的土墙将房子裹得严严实实,俨然一座座山间堡垒。历史上,山岩人是强悍的,虽然人口并不多,但到处充满杀机,令人生畏,令人却步。

说到这里,我突然很想走近它,又怕打扰了它,这种感觉越到后面越强烈,只得远远看着他。不该来的就不要来了,静静看着就好。

高原上的“鱼米之乡”

穿行沙鲁里山脉,北道是一条充满神秘感,景观丰富的高原之路;南道是一条在高山、峡谷中穿行,有田园、牧场美景相伴的山涧之路。同一座山脉,南北景致,风格迥异,立刻神往了。

西部太阳谷

得荣是甘孜州也是四川最西南的一个县,与云南德钦县和西藏芒康县隔金沙江相望。由于第四纪以来各种地质内外力的作用,形成了封闭式的高山峡谷地貌。有人形象地将它的森林植被形容为“头上戴帽子,脚上穿袜子,中间光肚子”,得荣有“中国西部的太阳谷”之称。

6月的一天,就在我们踏入得荣县城的当晚,闷热的山谷里下了一场大雨,藏族姑娘卓玛告诉我们,这是得荣近三个月来下的第一场雨,标志着雨季的到来,你们是“贵人”。

看来,我们得多来几次。在定曲河畔,得荣县的茨巫和白松这两个乡镇有“鱼米之乡”之称。鱼米之乡极具诱惑力,我们毫不犹豫地驱车前往。

快速行进,一不小心错过了公路岔口,抵达了茨巫乡。茨巫原本是我们计划第二天的行程,结果提前抵达。在茨巫,我们当了一回“农民”,走进田间地脚,认识了青稞。此时正值青稞收割时节。原本我们只是经过,但田地间一片金色的麦浪,成为了一种诱惑。于是我们下车来到田间,与正在收割青稞的藏民交流,还像模像样地收割了一把。

这是一个藏族大家庭,有二男四女,以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是否也是一个“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家庭,不好意思询问。看情形,彼此和睦,对于我们的突然造访,他们热情有加。小孩独自在田地间玩耍,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儿。

回头再去白松乡时,我们小心翼翼,唯恐再次错过。即使走对了路,也始终不踏实。这是一条弹石路,路况并不是很好,路面束窄,两边高山耸立,只有寂静的河谷间才有一些绿色植被,哗哗河水,清澈欢快。河水干净得几乎没有一点杂质。公路沿河而上,沿途并无村寨,也没有行人。去之前查过该段路程,距离县城只有几十公里,但就是走不到白松。就在我们犹豫之时,汽车拐过一个山坳,忽然出现了一片庄稼地,地势顿时变得开阔起来,再往前行,豁然开朗,犹如走进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这就是神往已久的白松。

白松乡不大,全乡人口不足4000。虽然地小,却是一个多民族居住区。

据说这里的纳西人是400年前从丽江迁来的。这些移民后裔经年累月,到今天,已经演变成了地地道道的藏族。从乡政府大楼顺坡而下是一层层的梯田。

在这里,甚至还保存了古代纳西族人开挖水渠、修造梯田的遗迹。夏季,正是小麦抽穗泛黄的季节。站在高处观看,山巅与山间是不毛之地,植被稀少,山下与河谷边却是麦浪滚滚,一派金黄。

有困难找领导,我们冒昧闯入乡政府,巧遇县领导检查工作,沾了一点领导的光。领导成了导游,带我们到寺庙、村寨和田间地脚参观。令人想不到的是,小小的白松竟然有两座寺庙,山上一座,山下一座,而且其中的固定寺还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红教寺庙。

中午,在主人的挽留下,我们在寺庙餐厅动手做了一顿正宗的藏餐——糌粑和酥油茶。刚刚在茨巫收获了青稞,马上又在白松品尝糌粑,感觉太美妙了。微黄的糌粑如何吃,你知否?喇嘛们告诉我们,用酥油茶或青稞拌合捏成小团食用最方便。先在碗里放上一些酥油,然后冲入茶水,加点糌粑粉,用手不断搅匀,然后顺时针转动碗,并用手指紧贴碗边把炒粉压入茶水中。待炒粉、茶水和酥油拌匀,用手捏成团,便可进食。因为无知,我们每人要了一大碗,众喇嘛们在一旁笑嘻嘻地指点,并告诫我们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结果,我们个个都吃得很“痛苦”,糌粑和酥油茶的热量实在太高了,被动地领教了一次,即使一个能吃的稍微多吃了一点,也没能扛住。

低海拔的白松,阳光、河流以及肥沃的土壤把这里变成天府。河谷可以种小麦、青稞、大麦和红米,可以种核桃、梨树和桃树,还可以种桑养蚕。这里还多鱼,为了保护鱼类,乡政府甚至还专门设立了每年的“禁渔期”。鱼儿畅游于落花之瓣中,虽不如碧塔海“杜鹃醉鱼”那般令人欢呼,但桃花戏鱼,也能让人流连忘返。桃花流水,自成岁月。

康巴有江南

从得荣出发前往乡城,路过“魔鬼死亡谷”马熊沟,这是一段令人时时尖叫之路。公路修在悬崖边上,右边是深不见底的大峡谷,左边是高耸的石壁,整个公路呈“W”型,起起伏伏,又要连续拐弯,时时都有小命难保的危机感。穿越马熊沟后,远处山谷呈现一片金黄,河流从远方款款而来,白色的藏式建筑点缀在广袤的田野之中,好一幅扩大版田园风物图。行至桑披岭寺前,我们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到了乡城。

乡城躲在沙鲁里山脉的腹地,从得荣赴稻城必须路过此地,去云南香格里拉也要由此经过。乡城在历史上曾是一个民风强悍之地,其人被称为“乡城娃”。乡城娃“以劫掠为乐,不知所谓法律与廉耻也”。19世纪初,乡城设县,称为定乡县,实质上还是有名无实,处于无政府状态。

乡城县城所在地原称桑披镇,后更名为香巴拉镇。县城海拔较低,但地理环境优越,气候温和,资源丰富,故有“康巴江南”之美誉。与如雷贯耳的四川稻城、云南香格里拉相比,虽然少了一些名气,却像一位“养在深闺”的美丽村姑。另外县城附近还有一个“小江南”——尼斯乡。在这个小麦成熟的季节,小乡田野河畔到处是滚滚麦浪,房前屋后高大的核桃树在风中翻卷起翠绿的叶片,硕大的青果在枝头摇晃。这里的河谷盛产各种温带水果,以苹果为最。硕大的苹果色泽艳丽、香甜可口。在麦田村舍间,我们忽然发现了碉楼,一座,两座……哇,太神奇了,一座座碉堡隐藏在树林间,让人觉得仿佛进入了迷宫。

农妇泽尼的家建在土碉旁边,我们参观土碉,顺路冒昧地闯入她家。泽尼家的房子是典型的“乡城三绝”之一的白色藏房。这种建筑内置木柱密架,外墙内斜,内墙垂直,墙体用湿度适宜的泥土夯筑而成,百年不坏。泽尼家的大门,正对着一间储存工具兼作物的干凉房,收好的青稞堆满了半个屋子。

右侧是一个院落,进入院子,正在忙活的泽尼用惊讶的神情接待了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她带我们上了院落旁的主屋。主屋共三层,一层牲畜圈,所豢养的猪、牛和羊都关在这里,没有窗,也没安装灯,黑糊糊的,太有“林间小屋”的感觉了。

50岁出头的泽尼,看上去是一个精明能干之人,家中物品摆放井井有条,一尘不染。我们询问男主人的情况,她告诉我们,外出务工了。泽尼一家有五口人,除丈夫外,还有一位80多岁生活不能自理的婆婆,两个儿子,一个在家,一个在四川读书。儿子每学期5000多元的费用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些困难。但在泽尼的掌控下,整体生活状况还过得去。

告别泽尼一家,我们继续转悠于街头,这时有了新发现,乡城大街上成群扎堆的人正在清理他们刚刚从山上寻得的宝贝——冬虫夏草。6月末,正是一年之中虫草最后的收获季节。我们挤入其中,观看他们采集回来的虫草,询问他们处理虫草的方法和价格。50元一根的新鲜虫草,如果能够卖出去,收入肯定不菲。其时,乡城大街小巷早已成了冬虫夏草的世界。

冬虫夏草,主要产于青藏高原高寒湿润的灌丛和草甸。它到底是虫还是草,一时难以分辨。只是听说,它是一种叫做蝙蝠蛾的昆虫。蝙蝠蛾将卵产在地下,孵化出像蚕虫般的幼虫,此时有一种孢子经过流水渗透到地下,专门找蝙蝠蛾的幼虫寄生,并吸收幼虫体的营养生长。当孢子慢慢成长时,幼虫也随之长大,并钻入地下。待孢子充满虫体,幼虫死亡,此时,正好是冬天,即谓之冬虫。来年气温回升,孢子从冬虫头部慢慢萌发,长出像草一般的真菌子座,便是夏草。此时,真菌子座的头部含有子囊,子囊内藏有孢子。当子囊成熟时,孢子散出,再次寻找蝙蝠蛾的幼虫作为寄主,完成冬虫夏草的一次循环。所以,准确地说,冬虫夏草是一种非动物也非植物的菌类。

这种号称“从昆虫里长出的植物”,是一种神奇的真菌,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便上山挖到。目前,许多地方采挖必须在当地农牧局办理采挖证才被允许。从生态学来说,虽然冬虫夏草是可再生资源,但对它的采集还是应该适度。我们曾与几位采集虫草的村民一起闲聊。他们说,目前上山一天也仅能采集到两三根,资源正逐渐枯竭。的确,过度采集已经危及到高原的生态环境。

虫草生长地的草被拔光后,一方面,裸露的山体很容易受到侵蚀;另一方面,同样也会影响到冬虫夏草形成之本——蝙蝠蛾和植物孢子的生存环境。如此,必然打破复杂的生态系统,所以,已经到了该保护的时候了。

诗化桑披岭

桑披岭寺位于乡城县城西北巴姆山南麓,是藏传佛教中一座充满艺术氛围的寺庙。从县城广场步行前往寺庙并不远,大约20分钟。

走近寺庙,陡峭而宽大的石梯直通南大门下的环庙公路。我们站在石梯前仰望,寺庙墙壁高大雄伟,仿若布达拉宫。桑披岭寺建筑很讲究,也很精致。

大门门柱由两根完整的圆木雕刻而成,上雕着“以和为善”的图腾——大象、白松乡红教寺庙固定寺。

我们傻傻地要了一大碗酥油茶,热量太高了,吃得很“痛苦”。

灵猴、兔子和吉祥鸟,门梁上刻有虎、狮、雕、龙四宝兽。进入大门,便是宽阔的广场。站在广场,可以感受到主殿拔地而起的气势。

我们抵达时,寺院没有其他游客或参拜者,僧侣们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不但带我们楼上楼下四处参观,还特地领我们参观了寺庙的第五层。此处平时并不对外开放,是已故赤江活佛向秋曲批的卧室和会客室。真让我们受宠若惊。

走进桑披岭寺四层正殿,一目了然的是大门外两旁墙壁上所绘的“四大天王”和“生死轮回图”等壁画。正殿中是一根根大红、笔直的四方柱子,如同一座红色丛林。殿中主供格鲁派祖师宗喀巴的铜质镀金座像。此外,还有随处可见的雕刻、绘画,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一件工艺品。

但,桑披岭寺最著名的还是它的历史。清末民初,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在推动“改土归流”进程中,他的部队曾经与寺庙僧侣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僧侣们凭借寺庙高耸的地势严密防守,赵尔丰无奈只得采取包围手段。半年后,寺庙还是不能攻破。一天,寺庙里的僧侣居然抛出了一条活鱼,以此羞辱赵家军。气急败坏的赵尔丰最后终于找到了寺庙的水源地,截断水源后便洗劫了寺庙,僧侣们伤亡惨重。

桑披岭寺与藏传佛教其他寺院一样,设有“女子不得入内”的密宗殿。虽然没有其他游客,我们一行中的女士们也被喇嘛们挡在了密宗殿之外。密宗殿内的酥油灯前供奉了许多用青稞制作的朵玛,以及男女裸体合抱的欢喜佛。这种欢喜佛,藏语称之为“雅雍”。据介绍,设立“欢喜佛”的本意是“以欲制欲”。“欢喜”两字,喇嘛们告诉我们,指的是佛或菩萨降服异教徒后的欢心和快乐,并非****方面的世俗欢喜。

有秘密的城,稻城

我对稻城情有独钟,以至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朝觐了两次。

稻城是四川甘孜州的一个县,与云南丽江相媲美。稻城之美在日瓦,日瓦之美在亚丁,亚丁之美在于仙乃日、央迈勇和夏诺多吉三座神山。在当年美国探险家约瑟夫·洛克眼中,他们是贡嘎岭雪山的三个保护神。日瓦乡现已更名为香格里拉镇。

稻城之所以成为秘境,除藏民外,百年来只有探险家约瑟夫·洛克能够到达,20年前也只有少数人勇敢去过。10年前,当我故作神秘将所知的稻城故事告诉同事伟琼时,她坦然地说,她刚从那儿回来。她告诉我,从日瓦出发,骑马并徒步来回走了一周。而我两入稻城,都只在香格里拉镇落脚,原因只有一个,难以忍受当地的高海拔。

出香格里拉镇,即刻就要翻山再翻山,不知不觉中我们又钻进闪光之山俄初山的怀抱。俄初山林海茫茫,以云杉、冷杉、落叶松、高山栎以及大片的次生山杨为主,有高山、溪流、峡谷,景色异常迷人。尤其是秋季,山峦、谷地、草甸,层林尽染,山杨的金黄,落叶松的鹅黄,还有云杉和冷杉的黛绿,犹如一曲五彩斑斓的秋之韵。

我们立于俄初山的山头,等待日光落下来。

清晨,细微黯淡的天色由青转灰变白,覆盖着雪山的云层逐渐隐去,霎时,云散日朗,天色渐霁,光芒如期而至。金色的阳光,照亮了仙乃日山顶壁立的花岗岩岩层,山岩如削,高耸入云,日光烨烨。此刻,寒意已弃,雪山下葱葱郁郁的绿杉正努力地向上攀援,橙黄的高山栎、火红的沙棘树缠绵而妖娆。太阳渐高,雪山的守护神——金字塔山已披上霞光,一座巍峨、耸立的神圣的雪山,突然呈现,熠熠生辉。我们静默地凝视这离奇的光与影,虔诚,崇敬,在心底涌动。

北峰仙乃日、南峰央迈勇和东峰夏诺多吉三座神山呈“品”字形排列,藏语念为“念青贡嘎日松贡布”,意思是“终年积雪不化的三座护法神山圣地”。公元8世纪,相传莲花生大师曾经为三座雪峰开光,并以佛教中“三怙主”称之。仙乃日像大佛,傲然端坐莲花台,于是命名为观世音菩萨;央迈勇像少女,娴静端庄,冰清玉洁,就命名为文殊菩萨;夏诺多吉像少年,雄健刚毅,神采奕奕,则命名为金刚手菩萨。巍峨瑰丽的仙乃日向北偏10度,西对北斗星,整个雪山呈环型冰斗下斜造型,所以无论从东西两侧哪边观看,雪峰始终面朝观看者。

从亚丁村村口笼同坝登山,抵达冲谷寺。冲谷寺是登山中转站,可以在那儿小憩。这是一个优美、娴静之地,周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落叶松林。据说,约瑟夫·洛克1928年在探险途中曾在冲谷寺小住了几日,由于受到当地匪首扎西宗布的限制,他无法下到山谷,只能盯着月光下宁静而又美丽的亚丁。于是他虚构了“蓝月山谷”一词,以此形容从冲谷寺到亚丁村这段美丽的“道阿容巴”峡谷。

约瑟夫·洛克笔下的“蓝月山谷”

行走在雪山脚下,当树叶已经泛黄,任君展开想象力。

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冲古寺目前只有一位年轻喇嘛驻守,喇嘛很大方,当我提出拍照时,他慷慨应允。借这个机会,我们一行在寺庙小憩了片刻,从冲谷寺出发,有两条路前往景区,前行是洛绒牛场,可近距离领略夏诺多吉雪山的英姿;右行,则可去观看雪山下的珍珠海——卓玛拉措。

好吧,是做选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