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格瑞特妖怪学院·血月银魂之卷
7263900000002

第2章 奇妙再会的交响曲(1)

Part 1 超级贫穷少女

街心花园旁边的番茄路上,清晨绅士般的阳光柔和地驱散着夜的凉意,错落有致的树木优雅地伸展着绿色的嫩芽。路旁的店铺开始陆陆续续地开门,不多的行人在路上踩着愉快的脚步,来来回回,渐渐打破已久的宁静。

一个穿着红色翻领超市制服、高大强壮的服务员大叔,正热力十足地站在马路上派发着今日特惠产品——馒头的换购券。热情的宣传声音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只不过,虽然他的微笑看起来很标准,派发的动作很熟练,长得也非常和蔼可亲,但是他却很古怪地每隔两三分钟,就小心翼翼地环顾下四周,仿佛在防范什么人。

当他的眼角瞥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小姑娘时,宣传的声音突然响亮了很多,手也顺带更加热情地把换购券塞给每个来往的行人:“您好,有时间请光临我们家超市。物美价廉,服务周到,还有不定期的优惠活动哦。这是我们超市的馒头换购券,只要拿着它就可以享受半价优惠哦。”

馒头!换购券!半价!几个重点词语立刻光速般地闪入那个少女的耳朵里。她整个人仿佛被唤醒一样,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左右瞄了一圈确定了方位后,小宇宙猛地爆发,瞬间移动到了超市大叔的身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他。乌黑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清澈见底。

13张,还剩13张。服务员大叔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把手上的换购券数了一遍,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般,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马上就要发完了,任务快要完成了。

服务员大叔冲着眼前的人影露出一抹笑,正打算同样地给她一张换购券时,耳旁突然响起了一个甜甜的声音:“大叔,请问你是在等我吗?”

声音入耳,服务员大叔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影原来是一个大约16岁、穿着极其不合身的白衬衣、又瘦又小、身材干扁、看起来明显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面黄肌瘦的少女。此时她正睁着乌黑圆润的大眼睛望着他,眼睛里是闪闪发光的惊喜与感动。

“这个……”服务员大叔看了看手里的13张换购券,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在犹豫着怎么开口。

到底是说“对不起,小姑娘,这些换购券一人只能拿一张”好呢,还是说“小姑娘,不如我通融一下给你两张”好?

服务员大叔为难地想着,可是,还没等他想好到底说哪句,眼前的少女行动了。她用堪比风速的速度从他的手中迅速地“接”过了那13张换购券。嗯,其实不委婉的话,完全可以用“抢”这个动词形容。

天崩了吗?地裂了吗?服务员大叔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眼前瘦小的少女,眼中闪过一片茫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地呆滞了。谁能告诉他,刚才他的眼睛有没有花掉?真的是眼前的少女从他的手上把换购券抢走的吗?

几张馒头换购券而已,世界难道已经堕落到这种境地了吗?

服务员大叔石化了,风一吹,裂成了一块一块,跌落了一地的碎片。

而对面的少女,则是激动不已,惊喜万分。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大叔,真是谢谢你。你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幸运和奇迹出现的。”泪光在少女的眼睛中转动,风一吹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宽大的白衬衣被风调皮地束紧,背后逐渐喧嚣的街道在阳光下升温,清澈的天空上空荡荡地挂着几朵白云。这一切更是强烈地衬托出了瘦得没几两肉的少女是如此楚楚可怜,让人为之落泪。

上帝谴责的目光投射到那个服务员大叔身上。而大叔则不负所托地在小丸子话音落地的下一秒,仿佛被雷击中似的退后三步,目光左右漂移着,一副想要没听到的样子,心里“狠狠地”默念:我没听到,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换购券按规定一人只能拿一张,在通融的情况下最多拿两张,怎么能一下拿13张呢?这不太合规矩了吧?就算对方看起来再怎么穷困可怜,他还是不会动摇的。

可是,下一秒,视线在不经意地触及少女如天使般充满了信任的纯净目光时,大叔立刻无奈地缴械投降:“好吧,以后不要这么晚来了,这些都给你吧。”

“谢谢大叔。”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如流星般灿烂的笑容,她再次递给大叔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攥紧换购券,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没错,她就是我们这本书的女主角,同时也是天下第一号倒霉女王,每天过着贫穷潦倒、凄惨到不能再凄惨的生活。

说实在的,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小丸子更倒霉的人了。

原本以为,一个人能被辞退99次已经是很高的纪录了。可是错了,一个纪录没有被打破,只是因为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所以刷新纪录就变成了很简单的事。

截至昨天早上收到的回复信,小丸子的父亲已经是第376次求职失败了。

长期艰苦抗战导致的结果是他们只剩下了一间没人要的破帐篷,里面空荡荡的,除了枯草铺成的床铺之外空无一物。

为了生计,小丸子只好周旋于各大超市卖场前,收集限量发放的优惠券和换购券。

Lucky!今天收到好多!小丸子一边跑一边看着手里的换购券,美滋滋地想着。

而她身后,本该一脸痛心疾首或者做同情状的服务员大叔,脸上却现出一抹狡黠的得意。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小丸子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说道:“笨蛋……”

Part 2 小丸子的“惊喜”生活

“唉……”小丸子站在没有窗户却四面透风的“家”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一个奇迹,带领着他们奔向光明的未来呢?自己这辈子真的有可能等到那一天的降临吗?

“唉……”

没办法,谁让老爸是个除了美貌之外脑袋里面空无一物的笨蛋呢?

小丸子手里捏着老爸第377次求职回复信,玫瑰色的信纸,上面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复古的花纹蔓延了信封的半壁江山,看起来很高贵华丽的样子。

真不知道老爸都应聘了些什么工作,难道就不能挑一些类似什么脑子都不用费的美食家之类的工作试下吗?说不定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

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定,这么笨的老爸上一次不是就被妖怪学院录取了吗?而且还混得如鱼得水。

半年前,一封奇怪的录取通知抵达了小丸子的家,随后他们如同坠入迷梦般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之旅,到了一个妖怪学院。

老爸在那里成了超人气教师,而她则……

想到那所宫殿般富丽堂皇的学院,那些古灵精怪的同学,和那段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经历,小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被她使劲塞到心脏最深处的某个身影再次不受控制地破茧而出。

金色的如阳光般耀眼的短发,酒红色如火焰般的双眸,看起来无比臭屁、自恋加欠扁……错错,不是看起来,而是本来就无比臭屁、自恋加欠扁,还要加上脾气暴躁、冲动!

哼!

小丸子高高地翘起了鼻子,仿佛那张可恶的脸庞现在就飘浮在半空中。

可是……

可是……

那个人,这辈子,应该见不到了吧!

内心的思念像春天不受控制的种子一样蓬勃地舞动着它们的生命力,一幅幅绮丽的画面在小丸子的脑海里盘旋着,直到强制性把它们一一重新封锁。

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才对。小丸子甩甩头,深呼吸,双手夹住那封回复信,祈祷了一下。虽然这个仪式从来没有见到有什么效果,但是小丸子深信,那是因为自己老爸太背了,绝对是!

只要他的运气能够稍微好一点,就一定能够通过的。不信?你看,这不,这次就通过了。

呃?等一下?刚刚发生什么事来着?老爸的求职信通过了?

“啊啊啊啊!”仅有几片烂布片围裹的破旧帐篷在这声高亢的尖叫中,轰隆一声,终于寿终正寝。

那几根已经工作了太多年的、可怜的腐朽木头,再也无法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迅速在声音中瓦解。而那些捆绑在朽木上的帐篷布也在空中盘旋着,像花式体操般做了最后一个旋转,落在了不远处,安息在这实在不怎么美观的小型废墟上。

可是这个小小的意外并没有给小丸子带来什么影响。她在兴高采烈地拖着她的老爸从坍塌的帐篷里钻出来后,立刻准备详细地阅读那封回复信。

可是,最初的兴奋却在3秒钟扫视完那封信后消失殆尽。小丸子的头顶变得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随时可能爆发一场狂风暴雨,乌黑的眼睛里也一并射出几缕想要杀人般的凶光。

“老爸!”狂吼从小丸子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来,能量也是相当惊人的。

“啊?”小丸子的爸爸眨眨清澈的眼睛,小鹿般无辜地望着小丸子。如果在往日,他这样无辜的扮相一定会为他成功地开罪,但是今天,他压根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真的大条了。

如果他早知道的话,应该会在小丸子发现前潜逃吧!

“为什么你会去应聘牛郎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长长的回声在街心花园上空盘旋着。月亮偷偷地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小丸子爸爸的悲惨下场。

本来还期待着第377次能有奇迹发生,小丸子和她的爸爸就会奔向光明的未来。遗憾的是,现在看来,这个奇迹并没有出现。

但是,上帝仿佛真的动了恻隐之心,悄悄地挥动着魔法棒,把另一个奇迹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Part 3 买馒头中大奖

小丸子冲着一张馒头换购券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最后“啊”的一声仿佛看到毒蛇般地尖叫出声。换购券上面的几个大字让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又青又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轰隆!”昨天辛苦扎好的帐篷再次坍塌。

咳!如果你的眼力比较好——不,其实即使你的眼力不好也能很清楚地看到,那张馒头换购券上用鲜红鲜红的颜色印着四个大字——恭喜中奖!那四个字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束金色的光芒,照得小丸子印堂发亮。

“恭……喜……中……奖。”

她极其小声地用颤抖的声音慢悠悠地念了出来。

——喂,喂,小丸子,哪里会有那么慷慨的超市,又换购又抽奖的?就算是抽奖,又怎么会把中奖信息直接印在换购券上呢?

可是,我们的小丸子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

霎时间,她的白衬衣后仿佛闪耀出了一对天使的翅膀,头顶上也仿佛开始泛着一圈圈柔和的光芒。她的脸在看到那让周围所有一切都熠熠生辉的四个字起,开始行云流水般地变表情:一开始是不可置信,再是疑惑不解,最后是喜极而泣!

没错,我们天下第一号的倒霉之王——小丸子同学光荣地中奖了!而且,还是准备去超市买馒头而中奖的。这在她看来,是比她老爸求职失败376次更奇迹的事情。

上天终于开眼了啊!幸运之神终于垂青于她了啊!她恨不得把那四个字装裱起来,挂在破帐篷布上,让每个人都看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小丸子!中奖啦!

“神啊,虽然不知道奖品是什么,虽然虽然只是免费领的馒头换购券中的奖,但是,但是但是但是,请掉下1000万砸死我吧!”

“不然……100万也可以。”

“10万也勉强可以接受。”

“好吧,100块也不是不能满足。或者,把霉运全部赶跑也好啊!”

小丸子紧捏着那张换购券,无比虔诚地祈祷着。乌黑圆润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仿佛一睁开眼,一大笔钞票就会飞走似的。而她的身后,那一排破破烂烂、被树影遮盖住的旧民房好像也随着她的神情一下子放射出教堂般圣洁的柔光。

在看到那让人的心扑腾扑腾蹦得欢畅的四个字后,小丸子拿着中奖券单枪匹马地杀到了超市,兴致勃勃地准备兑换奖品。

超市还是那个超市,卖冰淇淋冷饮的大冷柜立在门口,被老旧的电机震得嗡嗡响。门里面的收银台上还是摆放着那个插满五颜六色棒棒糖的大匣子。店里没什么人,收银的小姐依旧靠在收银台上打呵欠。

多么普通又多么老旧的超市呀,不然也不会印馒头换购券了。

但是在现在的小丸子眼里,不不不,那才不是超市,那是装满钞票的银行!老旧的大冷柜是金碧辉煌的提款机!在大理石的柜面后面,漂亮温柔的银行小姐在微笑着——您好,请问您准备好大编织袋装您的奖金了吗?

于是小丸子满眼装着金色的光芒冲进超市,看着收银小姐,把收银台拍得啪啪响。

“领奖处!领奖处!领奖处在哪里?”

收银小姐的半个呵欠被她吓得吞回了喉咙里。看着眼前这个头发都跑散了,以致其蜘蛛网一样覆盖在脸上的少女,她愣得说话都结巴了:“什、什、什、什么领奖处?我们这里没有。”

“你骗人——”小丸子扬起手中的奖券向收银小姐挥了挥,眼眶里的金色光芒有增无减。她固执地觉得这笔上天的恩赐是一笔大数目,足够她买一套新房子,把那倒塌的帐篷劈成柴火;足够她买一大堆火鸡、糖果、蛋糕、巧克力,把那些从菜市场里捡来的烂苹果倒去喂猪;或者,至少也足够她把上个月欠的水费交了,这样就可以不用去街心公园的喷水池洗脸刷牙了。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收银小姐刚刚说到这里,就感觉到背后“轰”的一声矗立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细碎的灰尘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在半空里慢慢变成晶莹的星屑光点,一沾到地就消失了。

收银小姐吃惊地回转身一看,原本在她背后的香烟架子消失了!在那个地方,好像幻生了另外一个世界……

墙壁变成了一棵高大粗壮的榕树,茂密的树冠还在收银台的上空“吱嘎吱嘎”地伸展;柔韧的树枝像有生命一般,攀缘到树梢,又从数不清的绿宝石般的树叶间垂下无数细细的气根,像门帘似的。

在榕树粗壮的树肚上,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售货亭仿佛天然生长般被镶嵌其中。被树冠掩映得有些幽暗的树阴里,亭角伸展出来一盏装饰着铁花的六角玻璃灯。暖黄色的火焰在玻璃罩里一跳一跳,每跳一次就折射出形状各异的光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