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你贱或者不贱,小三就在那里,不孕不育;你二或者不二,二就在那里,不三不四。
人生交织着的,悲剧才是主角,喜剧通常只是偶尔客串一把,做一个敬业的业余级龙套,就像潇龙和潇心的爱情一样,璀璨总是短暂的,而执着才是永恒的。
在昏死前的那一短暂瞬间,叶寒的双眸如同老旧的无声留影机,记住了一幅幅刻骨铭心的画面。
当被毁狱术完全控制的圣王潇龙,所凝结的穹帝手毁灭一击,破碎潇心肉身的是否,他是否知道,自己在亲手埋葬自己的爱情?
当潇心承受那雷霆一击之时,嘴角却浮现出从来未曾看到过的温馨笑容,是否在那一刻会在脑海中描绘出如此安宁温暖的一幕——
桃花坞,一处山水宜人的仙野之地,目光远眺而视,便是“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奔流下杂树,洒落出重云。日照虹霓似,天清风雨闻。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的美景。
近处,一泉溪流贯穿内里,溪水清澈见底,肥鱼嬉戏,竞相绽放的桃花花瓣随风飘扬,激荡在水溪之中,粼粼寒泉荡漾,惊得游鱼甩尾,溅出三两点水花。
泉溪上头,小桥流水人家,两道人影相互偎依,男人英俊,女人倾国。
女人:“桃花坞的桃花凋谢了!”
男人:“不怕,明年还会再开!”
但是谁能想象,那所谓的‘明年’,足足渡过了数百个春夏秋冬,渡过了数万甚至数十万个日日夜夜,才绽放出毫无血色花蕾。
“噗哧!”
潇心口中喷出的鲜血,仿若才是点缀那数百年来再度绽放的桃花的花蕊,增添着鲜红的色彩,而描绘的,只是一段或许不被人记得,却刻骨铭心的爱情。
关于执着、关于信仰、关于真爱!
数百年前的某一天,桃花坞桃花开了,又谢了;又是一个春,却是不再开。
数百年后的某一天,桃花坞桃花开,不再凋谢,日夜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
“……”
叶寒看到了九百九十九个横空出世的毁狱神兵齐齐出手,张牙舞爪得如牛鬼蛇神群魔乱舞,同时向宝贝羽儿飞掠而去,谛滅诀、灵滅诀两大强横秘法却是无用,只能完全受到压制的被虏走,或者说是被恭恭敬敬的带走。
因为整个过程中,小丫头就像一个披星戴月的公主,带着无奈、希翼、温暖、绝望和执着五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凝视着叶寒的脸颊。
叶寒不知道,在那被带走的一瞬间,小宝贝心中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或者,她会一如既往的高傲着,认为她的爸爸依旧天下无双,总站在世界上高高的山巅峰峦,凝望着大地,呼唤着天空,清嗅着芬芳,释放着岁月燃烧的激情,那宽广的臂弯依然将那看似弱不禁风,却永远蕴藏着让人永远无法预知的无穷力量,还会嚷着嚷着:“爸爸,爸爸,人家要吃糖糖圈啦,要最大的那个。”
或者,她会一如既往的可怜着,楚楚可怜的皱眉,楚楚可怜的眨眼着童叟无欺的水汪汪大眼眸,跃跃欲泣的努力地挤着泪水,不过是恶作剧的想要博得一点点阴谋得逞的成就感。
那个时候的叶寒都会极力配合,向小姑奶奶告饶,然后暗笑地答应着一条条‘不平等条约’,做出一些例如哈巴狗、狒狒、猪八戒…等等动作,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崭露出的另一面,因为这个孩子在她心中就是那般天下无双,甚至超过了潇玄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小丫头则会在首战大捷后,牛气轰轰的噘着小嘴儿宣布胜利,战胜了宇宙大魔王叶小侠,而小宝贝的自我昵称则叫做叶巨侠,一父一女总是在这种斗智斗勇中欢天喜地的同时长大。
也或者,她会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颗极为冷静的头脑,聪慧如叶寒一般恐怖,仅仅是将这次被俘当作生命中的一场游戏,当欺骗过了所有人,甚至欺骗了叶寒泪汪汪的眼泪后,突然现身,做的还是‘沃特曼’的无敌又无赖的姿态,突然出现在叶寒的面前,然后宣扬她的丰功伟绩,以及锻炼叶寒心理承受能力和反应、判断力的大功德,然后邀功的甩起飞扬的马尾辫,揶揄地带着一丁丁的邪邪坏笑,说一大蹿叶寒听不到的梦呓之语。
叶寒不战而降,一如既往的选择求饶,然后将小宝贝抱在怀中,只有他专属权利的刮着挺翘的粉鼻,捏捏鼻蛋,会非常正经的告诉她:爱赌气和哭鼻子的小女孩,长大以后就不是大美女了。
小丫头则会可怜兮兮的告诉叶寒,她乖得甜腻、乖张、如水一般的纯洁。
也或者…
或许,这仅仅是一个梦幻的离别,事实上叶寒知道他在自欺欺人,因为他真的流下了泪来。
因为潇心成就了爱情,临死之前还将幽炼幡和古神钵,以及辛辛苦苦收集而来的十方龙天全部投掷到了叶寒体内,因为小丫头临别之时眼角分明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更因为潇晴歌、天儿、仙坞、洛袈一被光波轰击开后那凄美的呐喊。
也因为,那一瞬间叶寒的世界开始变的一片漆黑,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一切,都不是梦。
潇心死了,宝贝羽儿被抓走了,与诸女分开了,与青林两家强者失散了,叶寒仅仅是在祭出九龙圣棺的瞬间,强行将幽绮罗、大湮统带走,将药丹王卷入九龙虚境,而古云侥幸逃脱了。
世界,陷入归寂,鸦雀无声。
“……”
人界。
“潇…潇洒…潇心先祖真的就这么陨落了吗?”冰雪银城主殿中,柳晴儿面带梨花,凝视着潇洒凝成的结界,将那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潇龙先祖会亲手陨灭潇心先祖?爱情,应该是这样的吗?”
潇洒神色收敛,反问道:“晴儿,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这是一个失真的世界,没有人再相信爱情,没有人再相信亲情,没有人再相信友情,更没有会去相信师徒情。但是,我潇族不一样。我们相信,只要去倔强的执拗了,就是真性情。潇心先祖的陨落,不说是一种对自身的解脱,对心灵的释放,其实她…并没有死。”
“啊?”柳晴儿惊讶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凝视着潇洒道:“我明明看见…”
“你是不是明明看见潇龙先祖的穹帝手,已经将潇心先祖撕裂成了虚无?明明鲜血迸溅,根本没有任何复活的可能?”潇洒问道。
柳晴儿默认,点了点头。
潇洒哈哈大笑道:“不要忘记,之前潇龙先祖苏醒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这是潇帝先祖布下的最后一颗棋子’。更不要忘记,幽炼幡这件阴器,有着独步天下,让人难以分辨真伪的复制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潇龙先祖所劈中的,不过是潇心先祖的复制虚影?”柳晴儿极为聪慧,恍然大悟道:“好啊,居然骗了我那么多眼泪。可是,看着寒儿的样子,好像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怕是要伤心欲绝,岂不是伤害了他么?”
“伤害这个词用得好啊!”潇洒眯着眼睛邪笑道:“要的就是让他被伤害。”
“怎么说?”柳晴儿问道。
潇洒沉声说道:“一个人,如果无法知道自己应该得到什么,真正想要得到什么,活得再荣耀也是一塌糊涂。只有当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才会学会珍惜。就像当初,奶奶去世的时候,我…靠!说那小子怎么扯我身上来了?反正这就是我与潇帝、潇龙、潇心三位先祖商量好的一个计策,志在磨砺这小子的心性,让他真正成长为只手遮天的男人,才真正有足够的底蕴应付第二重大圆满浩劫。”
“就没见过你这么狠的父亲。”柳晴儿道:“明明知道羽儿是他的心头肉,如今却是放回毁狱界,这不是要让他急死么?”
“急死?有本事就把毁狱界踏平便是。”潇洒道:“要激发的就是这小子的脾性。他因为将帝道三书修炼到初成境界,便是无法推衍他的一切。大爷我是没那个能力,但是不要忘记,帝道三书乃是潇帝先祖所创,个中奥义他掌握最是清楚,要想逃离手掌心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只怕过了这次以后,就没有人真的能够束缚他的命运,真正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样也好,鸟儿始终是要长大,展翅高飞的,总是搀扶着怕跌宕滚爬,其实只会是害了他。从此以后,哈哈,老子不难想象凌弥界那些自视甚高的爬虫,将如何心惊胆战的渡过每一天。胆敢小觑我潇族之人,马勒戈壁的,这不是找踩么?让叶寒那臭小子胡乱折腾吧,能有多大浪就打多大浪,搅它个天翻地覆,他自己知道该如何洗牌。”
“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那就是让潇心先祖彻底消失一段时间。你说说,是藏在东皇一族、古灵族、蟒域、临界,这四个势力哪个势力当中好一些?”
柳晴儿毫不犹豫道:“古灵族。”
潇洒问:“为什么?”
“因为古灵族屡次三番欺负我儿子。”
潇洒彻底崩溃,膜拜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