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红博士(北方民族大学):就是我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我也以前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个想法就是我想今天这个话题民族认同,可不可以叫做民族认同的中国话语,或者说民族认同的学术话语,或者说民族认同的中国学术话语,这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我觉得就是刚刚受很多专家学者的这个启发,也有一点思考,就是说关于民族认同这个问题,我想是不是这样的一个问题,首先他是一个如何界定的问题,我们就是说把他界定为相对,能够让大家相对可以认同的话,才能够来谈这个民族认同的问题,这是一个。
另外一个,他应该也是一个语境的问题,这个存在一个理论层面和现实层面。理论层面我想我们应该需要一种主流的,主流话语的这个操纵权。现实层面呢就是存在于很多方面,像刚才陈(志明)老师提到的,他一再强调,就是说我是中华民族,但我不是中国人,国籍不是。这就是说他形式上不是中国人,但是在他心理上他自己是认同的,他认同他是中华民族。我认为呢,这是因为他有一种潜在的,或者说显性的一种需要,所以他才说他是中华民族。这个就我自身来说,我也有切身的体会,比如说像这个,在5.12地震问题出现的时候,3.14西藏事件出现的时候,还有奥运期间8月4号喀什暴乱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就我们所有的这个中国人来说的话,我想在这个时候我们强调更多可能,我们是中华民族,我们是中国人。这是从这个政治角度,或者说我们生活的这个环境,我们所生,我们所处的社会制度来说,这个时候我们可能更多的想到中华民族,我们想到更多的可能是,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中华民族。当然要再举出更多的可能是强调这种一体,而且也是现实的一种需要。当然这是从国家的角度来说。从个体角度开说,当这个西藏问题,3.14事件西藏问题出现的时候,比如说,就我个人来说,我的家庭本来就说应该说,有三种民族成分,我是汉族,我的爱人是藏族,小孩严格来说应该是汉藏结合的,但实际上他入的是藏族。但是这个事情出现以后呢,我爱人他就有想法,他说把小孩民族改了,改成汉族,为什么要改汉族呢,因为这个小孩这个学校没法上了,他的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在学校,他是一初中生,因为学生都处于不成熟的这个心理和生理阶段,学生都说,全校就是我小孩一个藏族学生,说他是藏独,就是参加运动会的时候,往那跑道上一站,然后下面的学生都喊他时藏独,所以心理上受到很大的伤害,他马上就不想上学了,然后就存在一个问题说要不就把民族改了。但是我在这个时候,我自己是想无论有没有必要改,就是有没有改的需要,无论改不改,实际上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环境当中我想我们三人应该是都是中华民族,这是不可否认的。
徐:好,谢谢,时间到了。
冯雪红:另外就是一个,最后我再简单提一下。
徐:再一分钟。
冯雪红:说这个民族认同应该是很有用,就是说,如何实用的问题,就是说从这个从政治层面上说应该是强调一下,而且有这种需要。从尊重文化多样性的角度,我们需要强调多元,强调多元我们才能够寻找到凝聚、认同的核心要素,我就谈这些。
徐:好谢谢,我们的时间就到这里了。今天上午的圆桌论坛,在全体成员的努力下,尤其是我们的王明珂先生最后终于赶到了会场,成为后半场的焦点人物,那么我们也用名副其实的海峡两岸,包括台湾的、包括香港的、包括我们大陆的学者、包括在座的所有的学者,完整的完成了这一次人类学高级论坛的讨论。但是,在这里可以说,过去很长时间以来,我们可能是在一个比较封闭的状态下,所以很少去考虑,你是什么身份的人。所以我们比较强调,你什么是族,对不对?所以吴(晓萍)教授她就讲了与美国苗族认同的对话。其实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出去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和外面的交流越来越多,经济全球化的这个浪潮我们是不可避免的被卷进去啦!从来不出门的以前开拖拉机的现在都是富豪,他还要到非洲去做生意、要到这个美国去做生意、千方百计的打通美国的市场,他就有问题了,出去以后是什么?我到法国去考察过法国苗族,他们跟吴老师讲的美国苗族是同样的一个状态。啊!他现在已经入了法国籍了,骨子里跟我们讲还是中国人,他不讲是苗族,他是中国人。所以这种状态下,这个问题,中华民族就浮现了,就像抗日战争的时候,是不?中华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那肯定是不得了了,所以今天这个表达,包括我们个人的一个表达。今年,2008年,是大冰雪、大地震、北京奥运,还有其他的种种事情,这个时候大家可以看得很清楚,中国的每一个人可以讲是手挽手肩并肩的站在一起,汶川地震给我们多少感动的东西?北京奥运当然也使很多人感动是吧?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的讨论不是刚刚有的教授说是徐老师找麻烦搞的,实际上我很欣赏庄孔韶老师讲的两个事情。第一,庄老师讲过,人类学其实很好玩的。为什么很好玩?因为,我们很开心啊,我们很开放啊,我们没什么顾忌,我们就想说什么我们就要就说什么,讨论,是吧。大家很开心的在一起,会朋友啊,交流啊,喝茶喝酒啊。第二,就是他讲的,人类学也很麻烦,为什么很麻烦呢?因为人类学它的眼光与别人不同,确实不同,眼光不同这点就是有时候看得明白一点,看得明白一点有的时候就跟别人就不同啦!不是讲人类学就是批判的吗?实际上,人类学就是在批判中不断前进的,再就是在不断的麻烦当中去前进的,我们这次又麻烦了一下,那,谢谢大家,到这里结束。
[录音整理/赵杨吴桂清]
视野、内涵与学术张力——第七届人类学高级论坛观察员评论纪实
徐杰舜孙九霞兰达居王明珂等
主持人徐杰舜教授:第七届人类学高级论坛就要闭幕了,下面我们进行观察员评论。首先请孙九霞博士发表评论。
孙九霞(中山大学):这次论坛不见了一些老面孔,但是增加了非常多的新面孔,我们的源流也越来越多,有人类学学者、民族学学者,还有社会学的、政治学的、历史学的,是一个多元学科汇融的一个队伍,我觉得是越来越好了。这是从论坛的历史来说。那第二个方面呢我觉得从研究的内容,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上来说,也是发展得非常的快,那现在呢,我看到次参会的论文它的研究的领域非常的广泛。从理论到实践,从个案到历史等等,梳理得非常地清楚,那么回归到族群上的一个概念来说,它有族群的主观要素,比如说族群认同、族群意识,基于共同的祖先、共同的血源、共同的体制下的一种社会记忆,或者是历史记忆等等这样一些主观要素的研究,还有一些客观的要素,包括族群的文化、族群的语言、族群的建筑服饰等等,非常丰富的一些领域都纳入了我们的视野,这是第二个感觉。这第三个呢,我想提一下,嗯,不是对在座的所有学者。因为我昨天参与了青年论坛这样一个环节,我只想对青年学者说,就是我们在研究族群的时候应该注意的一些东西,族群研究在国内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取得了非常多的一些进展。我希望年轻的学者,首先要搞清楚是什么?因为我们有那么多前人的肩膀可以站,他们给我们搭了那么多台阶,大家要去踩,台阶是要我们踩的,是可以为我们垫脚的,要去搞清楚这些东西,不要在你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去谈为什么,这个还是有点危险的,要踏踏实实去做这样的事情。在这次论坛上,我觉得非常多的前辈,早期做族群研究的非常多的前辈,他们其实是没有把话语权紧紧抓在自己手里,他们给我们非常多的话语的空间,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同时,我觉得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还缺乏跟他们对话的那种能力,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包括我自己。还有呢,我希望争论是好事,但同时应该是族群多元或者是文化多元这样一种精神。我昨天也说了一些话,就是,像文化的概念是非常非常广泛非常非常多的,全球目前有几百个概念在使用着,现在作为人类学者或者做为民族学者,已经不去争论哪个是一个法定的是一个规范的定义了,那这样的一个争论在其他学科。他们开会我参加过,他们是不停地在争,我们已经不争了,我们只知道在你的视角上的研究领域上去使用合理的解释,或者是可操作性的一些应用,这一个呢,其实是我们学者的共识,学术上的共识,我也希望在未来我们的族群研究上也能达到这样一个共识,这可能会实现一种学术繁荣。最后一点呢就是展望,因为这几届论坛,全部都是在西部地区,最多是到中部,武汉举办了一届,那我希望未来能不能有东部的这样一些单位来接手一下,因为在西部,民族的话语是非常非常强的,我们的民族政策或者民族区域自治等等这样一些国家政策体系下的这样一个体系一直在运用着,那么在东部呢,它们或许会稍微淡化,我们也可以深入到那里,换个场地,换个场地去探讨一下关于族群的问题,谢谢大家。
徐:好,我们下面接第二位,蓝达居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