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红颜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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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太子生辰那天,天色出奇阴沉,可是太子府却是出奇地热闹,这声势甚至比杨广大婚那天还要浩大,不用说皇亲国戚、百官群臣,就连小国的使臣跟诸侯也有远道而来,专门为了替杨勇祝贺的,把太子府从门口到方圆几里的路段都堵得厉害。

我跟皇子妃乘坐小轿子,听着路上熙熙攘攘,不亚于街上闹市。萧氏感叹了一声,说道,“这太子,可真是风光无限,可惜了太子妃这如花女子。”

太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没有机会翻身,到时候真正得利的是杨广,我看着萧氏,这样想道。萧氏或许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但是在她的心里,也一定认为自己的夫君杨广比太子还要优秀得多吧。

萧氏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也许是生于皇族之中,从小领略过了许多其他女子无法领略的见闻,总之,她的目光比别人看得长远,虽然杨广从一开始就多少有些冷落她,我还在她跟前,可她很能够把事情看透,知道怎么去看待问题才是必要的。

我不否认她也有女人的嫉妒之心,可在她身上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而不是狠毒的前奏,撇开这个不谈,日后她帮了杨广许多,的确也是个奇女子,有独孤皇后的风范。

我本不想坐轿子的,因为身份不配,可萧氏还是拉我上去了,“二皇子等会会直接从宫中过去,我先去看看太子妃,等二皇子过来,再去给太子贺寿。”

车马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有人请皇子妃下轿,萧氏便让人搀扶着下去,我接着下去,便是太子府上两个资历很老的妇人扶我下去,专门服侍皇族女眷入府的。我来不及看周围的人群,随着萧氏慢慢走进去。这些人是等太子的,太子给皇上皇后请礼去了,要等太子回来才能够让这些人进去呢。

太子府上管事的连忙出来给萧氏带路,问起太子妃,他只是回答说在静养,直接带了我们过去。萧氏进了太子妃的房中,我紧跟其后,立刻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心里面顿时间沉了一半。虽然还熏着香,可我闻到了药味跟一种特殊的气味,那是病重之人身上独有的一种近似于衰败的气味,我自小在父亲身边见过不少,离病入膏肓已经不远了。

太子妃穿了正装坐在床沿边,由人喂药,看见我们进去,脸上有一丝微弱的欣喜之色,却很青白,没有半分血气。萧氏正要请安,太子妃伸手过来,“妹妹起吧。”

萧氏顿时就落泪,“姐姐怎么落得这么个光景?应该快些好起来才是,叫人看了这里面酸痛。”

“我这病并非一年半载,怕是不能好了。”太子妃语气虚弱,“自打跟太子成婚不到一年,我便成日忧心,如今也有多年了,我不期盼的唾手可得,如这太子妃的地位,可我想要的,却怎么也强求不来,哪怕、哪怕太子他对我有一丝夫妻情分,我、我…”太子妃说到这里就吃力起来,泪珠不断掉下,呼吸也艰难。

我急忙扶着她平躺到了床上,用两个枕头垫高了上身,替她行针。眼看她慢慢安静下来,萧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姐姐,你这么这么傻?自古以来女子就不过是男子的附属,能够像父皇母后那样的有几个?男人眼里女人不过是任意处置的物件,你何必要强求本来就不应该有的东西,他可是个太子啊,更加不可能的。”

“今天这种时候,也没能够给父皇母后当面请安,我这个儿媳妇,真是不孝,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元氏苦笑着,“难为你还记得有心来看我,这宫里面像你这般热心的人,已经不多了,伪善跟冷漠,我已经看得太多。”

“别这么说。”萧氏打断她,“你会没事的。”

“好妹妹,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顾虑了,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元氏看着萧氏。

我赶紧让步到一边,萧氏走到元氏床头,附耳过去,不知道元氏轻声说了什么,萧氏马上惊恐地捂着嘴巴,“姐姐。”

元氏费力地拉着她的手,“相信我,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姐姐,不要多想了,姐姐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自然一切都会如姐姐所愿的,妹妹每日会替你祈福的,安心吧。”萧氏抹了眼泪,就转身走出去。

我出了房门,就听见萧氏轻声问道,“还剩多少日子?”

“一次比一次不好,怕是、怕是熬不过明年开春了…”我低着头,颤抖地说道。

“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二皇子。”萧氏转头看着我。

“是。”我回答道。

远处,太子回府的叫喊声已经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