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红颜烬
7102100000108

第108章

果然不出杨广所料,接下来的多天,皇上总是下令叫送暖药过去,我总是能避开就避开,叫人帮我送过去,幸而皇上也没有直接点名一定要我亲自过去,可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安。隋文帝不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是一时间不好做得那么明显,有独孤皇后把持着半边天,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胡来过,现在当然也不好为了我一个民女公然破戒。

狩猎前后过去半个多月,就在回程前几天,天气是前所未有的好,我刚刚可以空闲一会,就听得营地大乱,许多马匹瞬间往一个方向飞奔了出去,气势猛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见是皇上的营帐周围出现的动静,不禁疑惑,难道是朝廷发生了什么?

一顿饭的功夫,所有人马都回来了,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没有一个人提及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最后看见高颖骑着马,陪着隋文帝慢慢回来,而隋文帝似乎是一脸沮丧、闷闷不乐,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送药过去给独孤皇后的时候,门外的人朝我摆摆手,我会意,便退出几步,准备转身往回走,侍女却轻声叫住了我。

“姑娘留步。”

我回身看着她,不知有什么事情。

“姑娘,皇后正在气头上,本来身子就不畅,今儿又撒了火,你给开个好些的方子,让皇后这就静静。”说话的人是皇**中领头的女官,有不小的份量。

我也不好问是什么原因,只得点头,“多谢相告,我这就去熬药。”

看她转身回去,我往回走,迎面就看见杨广复杂的目光,他应该是去看望皇后的,他能够看懂我的眼光,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慢慢迎面走,并肩的时候杨广轻声说了一句“做好自己”。

我猛然停步,杨广却头也不回地走近营帐去。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发生了什么,做好我自己的本分才是正确的,这才是如何局面下自保的最好方法、生存之道。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左右。

天色已经黑了,我对着点点微弱的亮光整理零碎的药材,杨广忽然走了进来。

“这满地的药味,你来干什么?”我准备撵他走,这里气味实在不好。

“只是药味,不是毒气,怕什么?”杨广不以为然。

我只好让了小块干净地方给他坐下,继续我的事情,头也不抬,话也不说。

杨广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该说什么?”我轻描淡写地问道。

“今天的事情,你不是想知道吗?”杨广目光熠熠地看着我。

“你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我纵然问了,也是无趣。”我淡然回答。

杨广似乎在轻笑,“这么多年,你似乎把我看透了。”

“并非如此。”我停下手里面的事情,说道,“只是早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杨广好奇道。

“时刻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认真回答。

“又来了。”杨广轻声责备,“在生我的气?”

“我怎么敢?”我把药材放好,坐了下来。

“母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也知道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大哥、三弟、四弟他们,对母后打击非常大,尤其今天,父皇又伤害了母后,所以,情况非常不妙。”杨广的声音跟神情都黯淡了下去,似乎很难过。

“皇上对皇后一向敬爱有加,怎么会伤害皇后?”我见他这样,忍不住问道。

“这或许是物极必反,你也知道,母后是不喜欢父皇朝三暮四亲近女色的,但是父皇年纪大了,或许想给自己一些安慰,这次狩猎,安排了一个宫中的女子尉迟氏一起出来,本来想瞒着母后的,却被母后发现了,下令把那女子处死了,当场埋在雪地里面,父皇一气之下,愤然骑马跑了出去,所以护卫才紧急出动,当时也把我吓住了,怕父皇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杨广说到这里,有些心有余悸。

“后来呢?”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我带着人马跟高大人一起追上父皇,父皇连叹自己贵为天子却没有自由,高大人却说‘皇上怎么能够因为一个妇人之过而抛开天下呢’?父皇由此想开,才愿意跟了回来。”

我听着,手却忽然发抖,杨广觉察出了我的不对,一把抓着我,“素澜,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

“不对,你不会轻易这样。”杨广着急道。

“我没有骗你,这些天累了,今天又被吓坏了,听你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害怕,才会这样。”我低头镇定道,“皇后她,现在可好?”

“还算稳定,只是不想见人,等她缓一缓,你再过去看看吧。”杨广安慰道。

我无力地点点头,算是回答。杨广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有些话,本来现在想跟你说,看这情形,回去之后再跟你说吧。狩猎也快结束了,不出几天就要回程,凡事你就多注意、多留心一些,千万别伤着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顺从道。

杨广满意一笑,拍拍我,起身走了出去。我全身战栗起来,高颖如此毫无顾忌行事,算是给自己埋下了祸根。可我不可以在杨广面前明说,怕杨广多心。杨素本来是高颖一手推荐出来的人,可是在这场夺嫡风波之中,杨素跟高颖却选择了不同的立场,杨素选择了杨广,高颖则站在了曾经的太子杨勇那边,杨广也许对高颖已经虎视眈眈许久了,只是没有机会下手,这次,高颖落下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杨广手里,下场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又是这个样子,我的心仿佛已经不能够承受太多,自从到了杨广身边,真正心中安宁的日子屈指可数,表面宁静,实则我内心波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