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焦家双棺大出殡(一)
刘兰芝被遣回家、娘家哥逼嫁、等等细节容在下不再赘叙,因为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已经描绘的非常详尽。
话说刘兰芝和焦仲卿双双殉情的那天晚上,焦门之中忽然狂风大作,如泣如诉,好像有人在大声说道:“娘亲,恕儿子不孝,先您而去了!”
焦母在梦中被这种不祥的声音所惊醒。她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穿上衣服,来到了焦仲卿的房间。老远就喊道:“卿儿,今天的风可真够大的,你还不快起来看看房屋有没有被刮破的!”
焦母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答。焦母联想到梦中所听到的话,心里着急了。急冲冲的来到了焦仲卿的门前,用手一推门,哪门是虚掩着的;焦母一步闯进了房间:“卿儿,你在哪里?”
焦母来到内室,床上是空荡荡的,只有那盏昏黄的油灯还在亮着。焦母走上前去,只见那灯的碗里的油已经将要耗尽。她借着灯光,看到在桌上有一张写满黑字的白纸。焦母拿起白纸,仔细一看,竟然是儿子的临终遗言。焦母见了,顾不得狂风大作,呼喊着来到了自家的后院,在歪脖树下找到了儿子焦仲卿。可惜来晚了,焦仲卿已经上吊自尽了!
焦母泪眼汪汪的看着挂在树枝上的儿子的尸体,立即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卿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呀!娘已经跟你说好了,刘兰芝被休回家之后,娘就给你找个最好的女子做媳妇啊!你这样撇下了我跟你妹妹,要我们娘俩依靠谁,我们可怎么活呀!呜呜......”
焦小妹被一阵狂风从梦中惊醒,心惊胆战的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天爷这是咋了,为什么突然间刮起了这样的狂风?”就在这时,焦小妹听到嘎巴一声,家中的梧桐树被被狂风拦腰折断,那犹如伞盖的树顶噼里啪啦的响着,最后咚的一声,落在地面,将整个焦府震得好像发生了地震。
焦小妹三两下穿上衣服,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房间。出现在她眼前的都是满地的残枝败叶。不禁大声喊道:“哥哥,娘,你们在哪里?我们家的梧桐树被吹折了!”
她刚要踏着满地的残枝败叶到哥哥房间去,母亲哭泣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焦小妹心想:“这大半夜的,娘哭什么?难道是为了嫂子的事儿而在偷偷的啼哭?”焦小妹想到这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哭声寻找而去。当焦小妹找到焦母的时候,焦母已经哭哑了嗓子,再也哭喊不出来,只是在伤心的啜泣着。
焦小妹几步跑了过去,大声问道:“娘,您这是咋了,为什么这样伤心?”
焦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了指树上。
焦小妹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哥哥的尸体悬挂在树上。原来哥哥已经自缢而尽。焦小妹见状,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哥哥!”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焦母见女儿昏了过去,一下子抱起女儿,嘶哑的说道:“女儿,你哥哥已死,你在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娘怎么活啊!老天爷,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您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吧!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或者是上油锅我都愿意,因为是我自作自受。请您放过我家女儿吧!呜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焦小妹的双腿一蜷,胳膊一伸,大声的咳了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的还是悬挂在树枝上的哥哥的尸体,不禁撕心裂肺的叫到:“哥哥,你怎么狠心撇下娘和小妹呀!”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焦母怀抱着女儿,沙哑着嗓子说道:“卿儿,都是娘害了你,娘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到了阴间就很娘亲吧!如果有来世的话,娘情愿做你的媳妇,好好伺候你,将功补过。呜呜.....”
焦小妹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对娘说:“娘,咱们应该把哥哥从树上放下来才对呀!哥哥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再让他的尸体悬挂在树枝上啊!呜呜.....”焦小妹伤心的哭着说道。
“你哥的身材那么高大,我们娘俩怎么能弄的动!”焦母焦急的哭着说。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让他就这样挂着吧?”焦小妹心急如焚的说道。
“你还是去叫你的大爷来吧。”焦母说道。
“我怎么对大爷说?我能说‘大爷,我哥哥在树上上吊了,您老帮帮忙,帮我们从树上放下他来吧?”
“你就对大爷这样说:‘大爷,我娘请您打我家去一下,有事儿请您帮忙。’别的什么也别说。”焦母说道。
焦小妹说道:“娘,女儿现在就去请大爷了?”
“去吧,快去快回!”
焦小妹快速的出了自己的家门,请大爷来帮忙去了。
焦小妹的大爷听说弟妹请他,有事儿请他帮忙。心里虽然有一千个不乐意,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弟妹,怎么能不到她家去看一下。于是便问焦小妹说道:“你们家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还需要大爷帮忙?”
焦小妹说道:“我娘到底有什么事儿需要您老帮忙,侄女我怎么能知道?您到了我家,问问我娘吧!”
焦老大跟了侄女走进了焦母的院子。焦老大看到满院子的残枝败叶,特别是那棵如伞如盖的粗大的梧桐树被拦腰折断的惨象,心里想到:“这是咋了,我弟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焦老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焦小妹:“你娘在哪里?”
焦小妹说:“我娘在后院。”说着便领了焦老大踏着满院子的狼藉,向后院走去。
焦老大老远就看到弟妹跪在树下,呜呜的哭着。心里想道:“我弟妹今天是咋了?为啥哭得这样伤心?”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着的来到了焦母身边:“弟妹,你们家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变故?你为啥哭得如此伤心?”
焦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伤心的用手指了指树上。
焦老大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历时被吓得脸色蜡黄,失声问道:“我的大侄子这是为啥?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自寻短见!”
焦母哭着说道:“这都是我这个孤老婆子做的孽啊!”于是便把自己是怎样折磨刘兰芝,又是怎样逼迫焦仲卿休了刘兰芝的事儿全盘托了出来。
焦老大听了,气愤的说道:“你让大哥说你什么好!兰芝那孩子是多么孝顺、贤惠、善良、漂亮的媳妇啊,你竟然狠心的将她赶走!现在好了,儿媳妇走了,儿子没了,你也就消停了是吧?”
焦母听着焦老大的训斥,哪里还有半句语言可答。只是一个劲儿的说道:“弟妹知道自己做错了,现在我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后悔管什么用?世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就是没有买后悔药的!你后悔的时候还在后边呢!你知道咱村的人都叫你什么?”焦老大问道。
“叫我什么?”焦母问了一句。
“母老虎,活阎王!”焦老大大声的说道。
焦小妹急了:“大爷,您老就别再跟我娘生气了,还是先把哥哥的尸体放下来,抬到房中去吧!”
焦老大说道:“你大爷一生气,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焦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扶正了焦仲卿脚下的小凳子,踩在凳子上,对焦母和焦小妹说道:“你们快搭把手!”
焦小妹和焦母一起在下边托着焦仲卿的双腿,焦老大解开了绳子,将焦仲卿已经僵硬的尸体放了下来,抬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