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新红楼之溶皇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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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昭儿自然是乐不得的,遂又说了两句客气话,急急忙忙地朝船舱奔去。

一个船工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满是不信的神情,还不满地咕哝道:“我看他那赏钱八成就是骗咱们的。还是荣国府的大爷呢,没想到这么抠门!船也行驶了一天多了,连顿酒还未见他赏赐过呢!”

“可不就是吗,八成就是哄咱们呢!”

“就是,就是。”好几个船工听罢,都如此附和着。

“都闭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船老大突然沉着脸打断了他们的话,“有一点他说得对,若是船沉了,咱们大家都不好过!”

众船工听罢,都不敢再说什么,都走到各自位置,小心应对起来。

此刻,风越刮越大,豆大的雨点猛烈的打在船身上,船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黛玉此刻本睡得朦朦胧胧,忽觉船儿一阵猛烈的摇晃。就醒了过来,只见船舱内一片黑暗,想站起身来,却冷不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姑娘,小心呀!”是雪雁的声音。雪雁想过来搀扶黛玉,却摸不到她。

“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时辰了?天怎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呀?黛玉的声音发颤,心内的恐惧极具增加。

“姑娘,别怕我在这里呢。”雪雁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慢慢摸索着前行。终于抓到了黛玉的手,这才松了口气。

雪雁温暖的手让黛玉慌乱的心安定了几分。船舱外此刻已是狂风怒号,bao雨倾盆而下。雨点打在船舱上,发出噼啪地声响。

“雪雁,我们是不是遭到了暴风雨?”在黑暗中,黛玉忧心地问道。

雪雁心内也是慌张异常,然为了不让黛玉害怕,便强打精神道:“姑娘不必忧心,这深秋季节,下几场雨也是很平常的。不过片刻,雨就会停的。琏二爷说咱们这艘船上雇的船工都是船艺极精的,这点风雨自然是难不倒他们的。”

黛玉紧紧地握着雪雁的手,却感到她的手在微微发颤。心知,雪雁也是害怕得紧,想她小小年纪,遇到这样的风雨天怎么能不害怕。却还强打精神安慰自己,自己断不能表现得太害怕了。这样反会令她更加不好过,遂略舒了口气道:“也是呀,船行江中。遇到点风雨也是平常的。雪雁,你赶紧把灯点上吧!这黑灯瞎火的着实不便呀!”

雪雁见黛玉心态平和了几分,她便也舒心了几分。急忙将黛玉扶起,摸索着来到船边说道:“姑娘,你且在这里稍坐一会儿,咱们船舱里的火折子我没有找到,我还是找王嬷嬷要一个来吧!我去去就来。”

黛玉忙嘱咐道:“你莫着急,慢慢走,千万别滑到了。”

黛玉静静地独坐在床上,眼前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光亮。外面的雨声越发的大了,哗哗的声音简直遮盖了一切。黛玉情不自禁地将身子缩成一团,却仍排解不了那阵阵袭来的寒意。

“昭儿,昭儿,你先前不是说这暴雨会便小么?怎么这会子越来越大了?”在另一船舱里,贾琏吃惊地问着昭儿。

昭儿这会刚才甲板上回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无奈地说道:“我的爷,您以为我是谁呀!能把老天爷的事看这么准?我才也嘱咐那般船工了,他们还跟我打包票来着呢。谁承想这雨会越下越大?”

“这可怎么好呀?”贾琏手里举着烛台,却冷不防船身一个摇晃,蜡烛油滴在了衣服上,立时将上好的绸缎长袍弄上一溜蜡烛油的。“哎呀,这该死的烛台!怎么这会子也偏要和我作对呢!”贾琏一时气恼,一把将烛台扔到了地上。

这一扔却险些砸到昭儿的脚上。幸而昭儿利落地跳起来躲了过去。这下舱中顿时漆黑一片。昭儿心内暗暗埋怨,这样的爷遇上事抵不上什么用,反倒乱发脾气。莫不是他躲得快,那还不燎层皮下去。可嘴上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一边好言安慰着,一边又去找来了火折子点上了灯。

屋中重又燃起光亮,重又回来的光明让贾琏的心定了几分。他在楠木椅子上坐下,仔细揉了揉发酸的腿,又吩咐昭儿道:“咱们这样前行也不是办法,你快去告诉他们,要紧找个避风的地方,靠岸避雨是正经。”

昭儿忙点头道:“是呀,还是爷有主见,想得周全。”说完,就立刻跑了出去。心中暗想:这还用你说!船老大早就想到了。只是如今看来,哪有这么容易。正想着就来到了甲板之上。

“四虎子拽进了帆,千万不能松劲!二宝子,你把稳左边的舵,一定要将船稳住。”船老大正在指挥着船工们操纵着船。

瓢泼的雨水浇灌而下,令得他们的斗笠蓑衣都不能防雨了。

“船老大,怎么样?咱们能不能靠岸避雨呀?”

“船暂时被稳住了,幸好咱们的船还算大,底盘也深没有让狂风吹偏了航道,只是现在咱们好像处在一个漩涡当中,再往前行驶好像很难了!”船老大的语气很凝重,行船江河之中,最怕的就是漩涡。那漩涡荡出的力量是巨大的,就算最有经验的船工也无能为力。

“漩涡?船老大,你在这江面之上也行驶多年了,怎么不知道这里有漩涡呢?”昭儿倒抽了一口凉气,战战兢兢地问道。

行驶的时间再长也参不透江神的心思呀!真想不到,我顾盛江今日要栽在这里了!船老大的声音里透出了悲哀,这无疑令在场的所有人更加的惊慌起来。

却说雪雁往王嬷嬷处来找火折子,迎面正碰上王嬷嬷。因为天黑,二人都没有看见彼此,故而撞了个满怀。

“王嬷嬷,怎么是你?”雪雁连忙搀住王嬷嬷问道。

“今晚遇上暴风雨,我怕姑娘害怕,正想到你们舱里去,跟你们做个伴。”王嬷嬷喘了口气说道。

雪雁道:“方才船儿一阵颠簸,我拿着火折子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船舱里这会子伸手不见五指,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只好安慰姑娘两句,就忙忙地赶过来了。姑娘还自己一个人等在那里,咱们快去吧!去晚了,姑娘肯定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