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新红楼之溶皇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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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香叶点点头,二人遂蹑手蹑脚地步出里间,在外间屋子做起针线。

却说宝玉昨日晚上未得与黛玉相见,终不知黛玉是否可以原谅他,也是一宿没有好睡。天刚蒙蒙亮就一咕噜爬了起来,朝着袭人叫道:“快快来帮我梳洗!”

袭人忙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说道:“我的爷,您这是大清早喊个什么?又不是要去赶早集去!”

宝玉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你素日最是个勤勉的,也一直督促我早起的,怎么今日我早起了,你到埋怨起来?”

袭人知道他定是惦念着黛玉,想往那院里钻,故而才有了方才的一番说辞。因有了昨日的那档子事,她也自知此刻再说旁的也是没用。遂不再多言语,只是侍候着宝玉洗脸更衣。心里却暗暗打起了算盘:宝玉对林姑娘如此的一往情深,恐怕日后必要央求着老太太把林姑娘娶进门。只是那个林姑娘素来是有些脾气的,她屋里的几个丫头又都是生得极好的,少不得要有几个陪嫁过来,这样岂不是没了我的风头。况且那个紫鹃还素来与我不和。若宝玉果真如此,那我的姨娘位置还真是岌岌可危了。我如今已经是宝玉的人了,若是宝玉不娶我当姨娘,我又该何去何从?所以,为了我的前程,我断断不能让宝玉如了愿。

袭人只顾自己盘算,将宝玉的发辫盘错了都不知道。宝玉对着铜镜喊道:“袭人,你今日是怎么了?如此的魂不守舍。”

时逢晴雯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一看袭人的脸色,便将她的心思猜出了八九,遂冷笑两声道:“袭人姐姐为何如此,这要问您呀二爷!是不是得罪了我们的花大奶奶?”

袭人猛然回神,便道:“我的好妹妹,我并没有得罪你吧!一大早的就拿我垫牙醒脾好没意思。我若不好了,我到擦亮眼睛看着你们又能如何!你们看着二爷,这人在这里,心和魂早就飞到林姑娘那屋里去了!”

宝玉确实没有细听她们二人的说辞。晴雯听她如此说,细细看了宝玉的神色,扑哧笑道:“我的二爷真真得不记打了,昨日在林姑娘那里受那两个小丫头的气还没受过怎的?”

宝玉听罢,却唉了一声道:“我平日里只以为你们两个是绝色的了,不成想林妹妹身边的香草和香叶竟生得那样。如此看来,我真真是个井底之蛙了。林妹妹仙女般的人物,原也该是那样的丫头方才配得。”

晴雯听罢,知道宝玉又犯了那花痴的毛病,也不理会,撇撇嘴自去了。

袭人却好个气,便也不得发作,只把那手儿都气得抖做一团。

宝玉忽听对面黛玉院里传来门响,便伸着脖子看,见黛玉的院门打开,便挣脱了袭人,两步就窜了出去,只是一门心思往黛玉那屋里跑,却冷不防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话说宝玉并不理会晴雯和袭人二人的聒噪,只是一个劲地往黛玉的那屋里看,见黛玉那院门大开,就急急忙忙地奔了过去,冷不防与一人撞个满怀。待抬头看去,却是正好撞上了王夫人。

王夫人厉声喝道:“见天没油神似的,这一大早,你不收拾打点快往学里去,没的疯跑个什么劲儿?”

宝玉被吓得一愣,心里却还是惦念黛玉,两眼只是溜溜地往黛玉的院里看。气的王夫人劈手就给了宝玉一巴掌,狠狠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平日里读书也不见你这么卖力,没的只知道讨好那个狐媚子!”

“狐媚子?”宝玉不解地抬起头,问道:“母亲说的狐媚子是谁?”

王夫人心里更气,忿忿道:“还不是说对面屋里的那个,不知道使了什么迷魂大法,让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围着她转。”

宝玉先前还因为冲撞了王夫人感到内疚,又因怕王夫人来查问学业感到不安,这会儿竟然听王夫人骂黛玉是狐媚子,心头立时就像烧起了一团大火,忽的胆子也壮了好几倍,只是叉着腰,以手点指着王夫人的鼻子喊道:“母亲此话说得好没道理,母亲也是识文断字的,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孩儿的?怎么身为诰命夫人的母亲竟然说出这等话。没的让孩儿也替你脸红。”

王夫人断断没有想到,宝玉平日见了自己只会撒娇使赖,便是自己发威时,他便大气也不敢出。为何自己骂了黛玉一句,他竟有此激烈的反应。一时有惊又气,只是“你,你,”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宝玉却还不罢休,继续说道:“也不知林妹妹是怎么得罪了母亲,母亲竟以这样恶毒的话骂她。若说林妹妹知书识礼,人品高尚,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哪个不夸,哪个不赞?母亲只是这般说她,不知到底是何道理?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能越上说母亲的不是,我这就告诉老太太去,她是你的婆母,怎样论处自有道理!”宝玉只觉得一股气血冲上脑门,拔脚就要走。

王夫人被宝玉劈头盖脸的这番论词弄得一时呆住了,见宝玉真要去,这才唤身边的金钏道:“你这小蹄子,是死了的不成?还不快过去拦住二爷,难道真想让二爷给我告状去?”

金钏平日最知道王夫人伪善刁钻的,才刚听她骂黛玉,她也心中有气。只是觉得黛玉那样一个冰清玉洁的人儿,王夫人竟骂得出口去!只是宝玉一摊上黛玉的事,竟一改平时的软弱斯文,一股劲训斥了王夫人那么多,实在让她赶到吃惊,因平日里就对宝玉有几分喜欢,故而平白地又添了几分敬重。遂王夫人支使时,竟一时缓不过神来。待王夫人狠狠捶了一下,方才缓过神来,连忙小跑着去追宝玉。抓住宝玉的衣袖央求道:“宝二爷,你这是何苦,难不成真要去给太太告状?“

宝玉这股子血性劲儿还没有下去,只一心想着要给黛玉出气,故而一甩袖子就挣脱了金钏,还只是想往老太太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