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新红楼之溶皇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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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袭人忍不住赌气地说道:“二爷呀,再看眼珠子恐怕就要掉下来了。人家又不睬你,你何苦自讨没趣!”袭人原以为,进得屋后,宝玉怎么也要理他一理,谁料宝玉巴头往黛玉那院看了一下,便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袭人忙在身后高声叫道:“二爷,二爷,这黑灯瞎火地你又要到哪去?宝玉,宝玉!”袭人一边叫着,一边便拿着灯笼追了过去,岂料晴雯讪讪笑着挡住了去路。

晴雯一张红润的小嘴微微一勾,不无讥讽道:“我的好姐姐真是不容易,见天得想我们二爷,直盼得望眼欲穿了。然事与愿违,二爷纵是回来了,却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任凭你把二爷的称呼改成了宝玉也是不好使呀!”

袭人正在气头上,晴雯的此番话无疑于烈火浇油一般。她正无处撒气,遂一把将灯笼掷在地上,指着晴雯的鼻子,大声训道:“你这个死蹄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晴雯毫不示弱,怒声道:“你凭什么骂我死蹄子,你又比我高到哪去了?还不是同我一样的出身,都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兴儿得把本都忘了!”

袭人听罢,怒气更增,只拉住晴雯的衣襟,发狠说道:“便都是一个屋子里出来的又该如何?官大一级便压死人,我自来便是这屋里头大的丫头,你对我不敬,我就是能管得。更何况我与宝玉如今自与别个不同了!”袭人只想把晴雯的嚣张气焰打下去,说话便没个遮拦了。但话一说出来,才自知失了口。

晴雯一听,不屑蔑视之极,嘴撇得要到腮帮子上了,她用力推开了袭人的手,伸出食指羞着袭人道:“我的花大姐姐,你真的好不知羞呀!掩人耳目地干出了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打量我不知道呀!我原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不去揭发你,你却越发舔起脸来,既然如此,也罢,那我今儿个索性就到老太太那里说道说道,若是她老人家准了二爷收了你,我自然日后尊称你一声花姨娘!”

袭人一听立时吓得魂飞魄散。虽说老太太点了她做宝玉跟前的大丫头,但就是日后通房也要有贾母的首肯才行。且宝玉尚未成年她就如此的擅作主张,岂不要落个狐狸精肆意勾引的罪名?且这个晴雯里来是个直爽泼辣的,她若说出口来,必定会言出必行。如此一来,她花袭人岂不是死定了?

这花袭人肚中花花肠子甚多,遂忙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死死抓住晴雯的衣摆,苦苦哀求道:“晴雯我的好妹妹,方才是我一时生气,口没遮拦,心口胡说的,望妹妹不要同我一般见识。念在以我们姐妹一场,一起服侍宝二爷多年的份上,千万莫要去告诉老太太呀!若妹妹一意孤行,那我只有以死相见了!”

晴雯听她这话说得着实可怜,一时心软,便停住了脚步。只是心头还是难以平复那刚才的那口恶气。这个袭人擅自引诱宝玉,做出了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近日来总是以姨娘自居,定不定地就发些奶奶脾气。晴雯早就看不惯了,今日又有了方才那番话,岂能让她不气?只是晴雯虽说脾气火爆些,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方才袭人那一席姐妹一场的话到底打动了她。细细想来,若真禀明了老太太,那袭人真真是没有活路了。况且此刻全府上下皆忙着准备迎接元妃大驾省亲的事由,这时节若把这个丑闻爆出去,她们几个宝玉屋里的丫头不仅面上不好看,恐怕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呀!

正在晴雯犹豫之时,秋纹和麝月两个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这二人姿色平平,又都粗手笨脚的,本不配在宝玉房里的。但袭人心计极多,因想这二人资质均在她下,日后无论怎样也漫不过她去。遂特意将二人留在了这里,有几次二人犯错,她皆想办法给隐瞒下来。平时又都着点些小恩小惠的,故而使得二人对她言听计从,简直成了她的心腹之人。她们二人对袭人干出的丑事也是隐隐知道的,但她二人认定袭人日后必是宝玉的姨娘了,故而更是万般讨好了。在她们眼里袭人便如她们二人的保护伞一般,她这把大伞若是倒了,让她二人日后又去靠谁?再加上晴雯是个直肠子人,平常免不了对她二人说些言辞过激的话,这二人便都悄悄记在心里。这会子见她们的靠山受了欺负,怎敢不出来帮忙?但因晴雯必定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她们二人也不敢对晴雯不敬,故而就一个哭求,一个苦劝。三人联手加攻,使得晴雯不得不败下阵来。遂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四人到底是姐妹一场,都是做奴婢的,不管怎么说都要互相帮衬。只是我想奉劝袭人姐姐一句,莫要忘了咱们的身份,日后还是多检点些才是!”

晴雯本是一番肺腑之言,说得都是为袭人着想之词。只是这个袭人鬼迷了心窍,却把晴雯所说之话当成了讥讽嘲笑之语。面上笑意融融,心里却暗打主意,早晚要剔除晴雯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宝玉瞅见香草和香叶两个皆出了黛玉的屋子,便急事忙地跑进了黛玉的房间。此刻,黛玉正在里间屋子更衣,宝玉掀帘子就要往屋里闯。幸而雪雁正好走出来,忙拦道:“二爷,这么晚了,您还到我们姑娘房里来作甚?”

黛玉听得宝玉来了,连忙披上绣缎披风,站在原处细听起来,心想若雪雁拦下宝玉,自己也就不用出来了。

宝玉朝着雪雁一躬到底,近乎央求道:“我的好雪雁,今日妹妹回转,我不得消息。故而没得迎接,此刻妹妹正生我的气呢。我今日必得哄乐了妹妹方才安心,我的好雪雁,你就让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