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很多时候人喜欢上一种东西仅仅只是一种感觉,就像面前的冰激凌,并不是真的觉得它的味道有多么的香甜,而是它在特定的时刻给了人特别的记忆。
“很久没来了!还是老样子!”临廷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满足地望着窗外。
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点一杯意式拿铁,我点我爱的冰激凌。我曾经尝过他的拿铁,这哪是咖啡,在我的眼里咖啡就应该略带苦涩,又带些许回甜,可是他点的意式拿铁,除了牛奶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他说:就是喜欢牛奶软软的口感。
“是呀!真是个不错的午后,不过这个地方你不是应该和阿静常来吗?”我好奇地问道。
“每一个地方都该有一份属于它自己的回忆,就像你永远不会再买一款曾经送给前任的相同戒指送给你的现任一般。”
“哦!”似懂非懂,但却觉得心底的冰激凌在翻涌,泛出甜甜的小泡泡,“你真的不准备向阿静问清楚,她……”
“今天可不可以不要提她?”他说这句话时的不耐烦让我觉得他要开始背叛他们的爱情一般。
“哦!”
“不要老绕着我的话题不放,说说你吧!”他饶有兴趣地望着我,我的心里居然有了初见他时的那种羞涩。
“我?我怎么了?”我继续舀了一大勺冰激凌放在嘴里。
“为什么那时候的你什么都不说?比如你从来没带我来过‘辉记’,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展现过今天的这般模样。”
“我的事儿干嘛要和你说!”那时的我只想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只想让他看到自己坚强的一面。
“那你现在怎么样?听说你和阿天……”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和那小子?他就是我弟,还是小跟班的那种!”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今天下午他的话语里总是若有若无地在暗示着什么。
“晚上,我们去哪儿?”他再一次望着我。
“晚上?你回你学校,我回我学校啊!还能去哪儿?”我装作无所谓地说道。
“哦!”我本以为他会说一大推理由劝我留下,看着他失落的模样,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拒绝。
可是,今天的他为何与往日不同?难道他真的想要背弃阿静?
在小餐馆里随意地点了几个小菜,他送我到公交站。
“你就打个的回去吧!”两个人在公交站站了好久,今夜的公交却久久不出现,连老天都要帮我多留住他一些时间。
眼看着公交车来了,可是突然感到腹痛无比,蹲在地上。
“怎么了?”他也跟着蹲下来。
“我肚子疼!”我捂着肚子,一定是那冰激凌惹的祸,额头瞬间就开始冒汗。
看着公交车停在站台,我慌忙伸出一只手:“司机师傅,等一下!”我强忍着疼痛站起身。
他一把拉住我:“还走什么走!”
“你们俩到底走不走啊?”司机大叔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不走!”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门关上,司机大叔开走了他的“爱车”。
“诶,你神经病啊!我寝室有药,我要回去!”我对着临廷吼道。
“你才有病需要看,你这样是因为它吧!你说你脑子里装得是什么啊?每次都不知道注意,还吃那么凉的东西!”临廷用手狠狠地戳了几下我的额头,我由于疼痛险些摔倒。
他在我跟前蹲下,双手往后一环,我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他背起。
“付临廷,你干什么啊?”我在他背上乱动,他亦左摇右晃。
“你是想让我们俩都摔倒在地吗?我带你去看医生,你给我安分点!”我听了这话,竟真的安静下来。
人们常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但在我的世界里,痛经才不是病,痛起来才要人命,但这种撕扯的痛仅限我这类的女生。
我和他在一起,他曾经也蹲下身要背着我逛校园,但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我看来,两个人在学校背着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一定会让无数人笑话。
而如今在他的背上,听着他微微的呼吸,紧紧贴着他宽厚的背,背上的我似乎真的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那一夜,他没有回寝室,我也没有回学校。他照顾着我,倒水、喂药、盖被子,把我弄得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
不住地问我:“还疼吗?”
“那又不是神丹妙药,下肚就能治好啊!”我笑着说道。
“以后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吃太凉、辛辣的食物!还有早点找个疼你的人来好好呵护你这小馋猫!”
能够呵护我的人一直是你啊,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这似乎比那些分手的恋人说“祝你幸福”还要残忍。
“很疼吗?怎么哭了?”他惊慌失措,这应该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没有,还好!”我用手抹了下眼睛,竟感觉眼睛更加胀胀的了。
“还说不疼!你就忍吧!活该你受罪!”
“嗯,是,我是活该!”
“你还当了真是吧!”
关了灯,他在我的左侧说了一句:“我们错过了,你的好我不配!晚安!”接着亲了我的额头。
那一夜,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他带着我回到他的学校,曾经的我们从不去湖边和那些“小俩口”抢长椅,而是在花坛边上坐着,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而现在我们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始终沉默着。
“我……”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说!”我回过头。
“算了,你说吧!你要说什么?”
“临廷……以后……我们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吧,这样对你对我对阿静来说都是好事儿……”说完自己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其实真正的忘记,是记住但再提及之时已毫无感觉才对,其实你我都不必刻意忘记!”可是临廷你做得到吗?
我做不到……
“抱一抱我吧!”鬼使神差说出这句话,多年以后,我恨死了自己的这句话。
当靠在临廷温柔地胸膛之时,我看到了她,她站在不远处,穿着象征我们姐妹情的碎花裙,手里抱着前两天她为临廷准备的记录册。
“阿静,不是这样!”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是的,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多么害怕失去阿静,就像酒吧那夜的奋不顾身一样。
“你听我解释!”
我上前,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推倒在地,她看我的眼神,寒得彻骨。
“娆静,不要再胡闹了!”临廷的一声怒吼。
“你喜欢她什么?脸蛋?身材?还是她像幺蛾子一样的声音!”我很诧异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阿静也会说出这般话。
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流,不停地摇头,不停地说:“阿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但是这些语言在现在的情景下却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娆静,你别太过分!”临廷的话语无疑是火上浇油。
“我过分?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我的男朋友居然和自己的好朋友搞在了一起!你要让我怎样?说祝你们幸福还是说就该这样?你说啊!”
阿静将手里抱着的册子摔向临廷,他没有躲,相册就这样砸到了他的脸。
“娆静,**的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临廷的话让阿静为之颤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样,我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平时装得清高无比,碰一下都不许的人,你究竟是个什么你自己好意思说出口嘛?”
临廷的这一番话连我听了都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何况阿静,这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临廷吗?
“我是什么人?嗯?你不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从今以后与你,不是,是与你们无关!付临廷,我和你——完了,是我向你提出分手!”阿静转身高昂着头离去,她没有哭。
我知道她在保持她最后的尊严,若是我也必定会这样做。
临廷站在原地不动,我对着他喊道:“你快去追她啊!”
“不用!”临廷没有追上去,反而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其实我想问你,你没事吧?”
“我还好……”你真的好吗?男生的眼眶泛红,那心底应该是早已在翻腾了吧……
曾经的我太过固执,以为自己还是住在大山的那个刘冥男,其实汝婉婷不是刘冥男,我误会她了,而如今的汝婉婷应该是没有勇气向阿静叙述刘冥男所做的种种错事。
我只能在心底说:我的阿静,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