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阿静,和你说个事儿呗!”婉婷凑到我耳朵面前说道,当时我正趴在桌子上疯狂地写上今天马克思老师布置的手写作业,每周五把作业赶完,周末直奔临廷那儿。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我们要学那么多门课,不就是幼儿教育嘛,我给他们讲这些,他们听得懂嘛?
“有事快说,你没看我忙着呢,这门课老师脾气不好,很容易挂掉的。”我虽然说着话,却还是在疯狂地抄书。
“我们这周周末去酒吧吧?”
“啊!什么!”我的反应确实是剧烈了点。
“不就是去酒吧嘛?反应至于这么大嘛?”婉婷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去……酒吧!”我甚至不太说得清楚话,虽然婉婷平时也是很玩儿得开的人,学校外面也有成片的酒吧,但对于我们来说,酒吧一直是一种禁地般的存在。
“其实酒吧也没什么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们就去吧,况且读个大学总要什么都去见识一下吧?”婉婷一副凛然的样子。
“那照你这样说来,毒品啊、犯罪啊什么的,我们也应该试试是吧?”我重新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笔继续狂抄。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看我们学校外面不是就有成片成片的酒吧嘛,那么多人都能去,我们为什么不能?”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去!”酒吧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不太好的词,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就两个字“魅惑”,但是我却能不费吹灰之力抵抗住它的吸引。
“我的好阿静,去啦!”
我转过头,看见婉婷眼里满是期待,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蹦出俩字:“不去!”
“哼!”她就一个人坐在我旁边,一会把凳子在地上敲得“蹬蹬”地响,一会又去拿一个核桃放在门缝夹,掏出核桃仁吃,故意大声地呷呷嘴。
可我就是打死不动,直到作业写完,我转过身,看见她眼里跳跃出的惊喜之色。
“到底为什么想去酒吧?”我知道那么久都不想去的一个地方,婉婷是不会猛然提起,而且她和我对酒吧的想法都保持在同一线上,所以今天的提议个中缘由肯定不是单纯的好奇心。
“这你都看出来了。”她的眼睛又弯成了很可爱的月牙形,“是我和部门的一个男生打赌,所以我要去酒吧呆一夜,并且要成功找到一个男生让他请我喝一杯并合影……”
“什么男生这么神经?我去骂他!”和婉婷在一起她的乐观没学到几分,但骂人的本事还是涨了不少。
“好啦,不要闹了,我才不会让他们看扁呢!况且他们几个男生他们也去!我不去以后还怎么在里面混啊?”
“那你怕什么?”
“我哪里怕了?这天地间就没有我汝婉婷害怕的事儿!”
“你啊!就接着横吧!死鸭子嘴硬,那你叫我干嘛?我去临廷那儿咯!”我一副坏笑,等着她求我,果不其然。
“娆静,算你狠!”她用手指着我,突然又堆满一脸的笑容,用大拇指掐住小指的一截,“好阿静,求求你啦,我是有一丢丢担心自己啦!”
看着她的模样谁拒绝得了,况且就算她要一个人赴约,我还不见得会答应呢,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
“你说,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随便去打赌了,婷姐!”我玩着她的马尾。
“静姐,小的错了,以后不敢了!”她两手作揖。
“哈哈哈哈!”两人的笑声便溢满整个寝室。
“临廷:这周末有事就不去你那儿了,下周再好好陪你好不好?”静下来的我还是给临廷发了信息,毕竟昨天才和他商量这周去游乐场玩儿的事儿。
“是很重要的事儿吗?要不这周我去你那儿吧?”看到信息,其实一周不见他还是很想念的。
“嗯,是很重要的事儿,你就不用过来了,可能过来了也没时间陪你。”我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他撒谎,但是我觉得这应该属于善意谎言的范畴吧。
“哦,那你忙吧!爱你!”
“我也爱你!”他的贴心让我又莫名有一种愧疚感,但他应该不会想知道我要去酒吧吧!
周六晚上,刚一吃过饭,就被婉婷拉着试衣服。
“为什么要换衣服?不就是去酒吧嘛,又不是去参加舞会,为什么非得穿裙子?”
“大姐,你这样?我把你在他们面前形容地像天仙一样,结果你现在去就像天线一样,什么都没有!”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描述,各种关于我身材种种的不好。
“我不去了!”把我说成这样,我还去,我去!
“我的好姐姐,好了,我错了,其实你已经很完美,不过要是能有一条裙子的话那就是锦上添花,哦!不!画龙点睛,不!哎呀!我不知道啦,反正就是换下你的运动服就更漂亮啦!”她最后都被自己说晕了。
我也笑了,她见我笑了,便继续搜寻。
“要不,就穿你送给我的碎花裙吧?”
“诶!我这脑袋怎么没想到这茬!”她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怎么可能想到,猪是不会记忆的哦!”我摇了摇食指,说完便大笑起来。
“对啊!我们俩人穿上相同的裙子,我相信肯定会是酒吧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的!”婉婷把手臂直直地伸出去,像朗诵一般。
“好啦,不过我这道疤可不太靓丽!”我摸着儿时被舅母用火钳烫伤的腿,约莫小指长的毛毛虫,虽然并不明显,但仔细还是能看到它的与众不同。
“诶呀,没事儿!这种小痕迹只会更加彰显你的魅力!我说得对吧?”婉婷帮我把后面卷曲的裙子拉出来。
“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郝富”酒吧,四个发着荧光的大字,周围是不停闪烁的黄灯。
这名字能再俗点儿嘛?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啊?”挽着我的婉婷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真霸气,一语多关,‘郝富’、‘豪富’、‘好富’,哈哈哈!”
“你一个瞎念什么啊?”一头雾水的婉婷拉着我,“走啦,走啦!”
当跨进以后,我才发觉,我们是多么的幼稚,特别是身上穿的帆布鞋、碎花裙,突然想起那句“靓丽的风景线”,真是恰如其分,小时候不就是常常用这样一句话形容默默无闻的行道树的嘛,现在的我们就僵硬如两棵大树,周围不断有人向我们投来似笑非笑的眉眼。
刚进酒吧酒的味道就扑鼻而来,啤酒、葡萄酒,应该其他类似于二锅头的味道就是洋酒或鸡尾酒的味道吧,不过我居然闻到了奶茶的香味。好吧!鼻子在多种味道调和下失去了应有的功能了。
“哇哦!”站哎身旁的婉婷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我们出洋相了,我们这身奇葩的装束,都能上去跳《春天在哪里》了!”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还好,我没穿运动服!”
确实,虽然酒吧大有各种穿着夸张的人,穿着正式的乐队演奏者、嘻哈风格的调酒师、性感暴露的化着妆、喷着香水的各种女人,坐在吧台上端着酒、故作深沉的男人,其中不少是学校的学生,但在这儿她们却脱去了学生固有的稚气,当然也有不少酷男辣妹在舞池中尽情地摇摆。
我突然后悔来这个地方或者说后悔穿成这样,总感觉很土的模样,有一种窘迫感。
“要不,我们回去了吧?”
“怕什么?”婉婷看出了我的胆怯,急着把我往里拉,生怕我走了似的,虽然她也有些紧张。
“急什么啊?”她的步伐有些急促。
“啊!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在那儿!”婉婷抬起手臂,果然在不远处的卡座里面几个男生坐在那儿,一个男生对着婉婷挥着手臂。
婉婷拉着我慢慢靠近,随着距离的缩短,我渐渐看清了他们的模样,这是学生吗?
“婉婷,他们怎么……”
“啊,你说什么?”音乐的嘈杂声盖过了我的声音,婉婷也提高分贝在我耳边询问。
“我说……他们长得好磕碜!”磕碜这一词是从一东北同学那儿学来的。
“诶呀,来酒吧的人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些。”
其实我并不是说他们长得有多丑,而是他们现在的装束以及气质完全与学生无关,给人的只有一股子撇子气,而且感觉是不学无术的感觉,这是婉婷部门的人?都招些什么人啊!
这个酒吧人并不是特别多,但是我们依旧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吧台挤到3号卡座。
“婷姐,不错哦!好不容易把您盼到酒吧来咯!这是阿布、牛牛、路哥,还有个是路仔,应该在高台那边儿!至于我,叫我阿凡就是了,这位是?”他望着我,我说不出哪里有一点奇怪,就是感觉婉婷和这一路人并不熟。
“这是我的好姐妹,阿静!”我对着他们微笑点头示意。
“快坐快坐,愣着干嘛?阿布滚一边去!”一个耳朵上不知打了多少耳洞的男生不情愿地往边上靠靠。
旁边两个男生倒是相当殷勤,兴冲冲地给我们倒酒,我慌忙止住:“我们不会喝酒,喝饮料!”
“诶,怎么能行?酒吧酒吧,不喝酒来这儿干嘛?就喝一点点。”
“阿凡,你就别为难我们阿静了,她真不太会喝酒!”今天的婉婷也没有平时的处之泰然,但她的说辞确实是苍白无力。
“没事,就一丢丢,这年代女生不会喝点酒哪行呢?”不知是初次来这儿的不安还是确实觉得他说的话有理,竟不像往日一样奋力反驳。
婉婷和几个一起玩骰子,估计早已把打赌的事抛之脑后,不过这样更好。
环顾四周,我才发现自己曾经对酒吧的认识是浅显的,它没有自己所说的那般肤浅,就拿这个酒吧来说吧,欣赏歌舞、听音乐、扎堆聊天、喝酒品茶哪怕是蹦迪,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混乱,人们的生活或许已经离不开酒吧,因为很多人都需要在繁忙、失意中遗忘、沉醉,让心做一次深呼吸……
当我上完洗手间回来时,沙发上多了几个女生,画着不太符合年龄的妆容,个个都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顿时很反感面前这一群人。
婉婷早已喝上了,我见她已有几分醉意,便抢下她的玻璃杯放在台几上。
“诶,怎么能这样呢?一定要喝,这可不合规矩,愿赌服输!”一个带着铆钉棒球帽的男生说道,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
“那我帮她喝成了吧?”我准备喝了这杯酒就把婉婷带回去,这几个人总给我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阿静,我去上洗手间。”看着婉婷略微倾斜的步伐。
“我送你过去。”我不太放心。
“不用不用,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婉婷对着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静姐,你的酒!”我本想上前,旁边的男生却拿酒杯在我面前晃动,我伸手没好气地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
“静姐,好酒量!女中豪杰!”几个男生纷纷鼓掌,坐着的几个女的却闪过一丝丝不满的情绪。
这酒后劲真大,也许是喝得急了,尽管接下来的酒我都拒绝了,还是觉得头晕,软软地靠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