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从黑石板下面钻出来的光头锃亮,亮的将夜空上投下来的月光都反射到了水香的脸上。
“小光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这从地下慢慢浮出来的光头不正是在白日离去的苦弥儿吗。
“水香施主,留枯施主,这位应该就是轩辕施主了吧。”
众人在见到是苦弥儿后,之前的警惕也就退去。
“我们先进屋吧,先休息一下,不然一会儿就没有体力再折腾了。”水香说着就往大门走去。
“等一下,一会儿不用再折腾了。”
只见苦弥儿取出了一串佛珠往夜穹之上抛起,一百零八颗佛珠在空中皆尽散开化作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所有的佛珠都向外扩散,每一颗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宛若是一百零八颗星子一样飞散。
水香运极目力望去,见到这一百零八颗佛珠划破夜色飞出了城外。然后直直的坠落下去,堪堪将墨城围在了中间。
一百零八颗佛珠就此迈进了墨城外面的郊外。
然后苦弥儿双手在胸前结了一阵繁琐的手印。
在做完这些之后,苦弥儿才和水香三人一起回到了城南九号的院子里去。
四人围坐在天井中的那方石桌前。
水香率先发问:“小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苦弥儿先是看了水香和轩辕枯图一眼,缓缓的说道:“此次会有这么多的游魂怨灵肆掠人间,是因为有人在侵占弱水河。导致了这些游魂怨灵无处可去,也就是被赶了出来…”
“原来真是人为的啊!那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和你们地府抢地盘啊?”
“这人你和轩辕施主都认识,正是西荒域的荒君闻人施主!”
“是她!”水香忍不住惊呼出声。
就连轩辕枯图也有些动容。
一旁的止留枯更是疑惑非常。
“不错,就在前几日。闻人施主带领着一干部下将弱水河畔所有的游魂怨灵都驱逐了个干净。而今地府几乎十分之一的鬼兵都被派遣出来捉拿这些游魂怨灵。”
“她到底是想要干嘛?”
这次不是水香在发问了,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轩辕枯图将眉头紧皱。
“贫僧也不知晓,只是隐隐觉得闻人施主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旨在弱水河。”
“她连弱水河都侵占了还不满意?难道她还想要去攻打地府?!”水香惊的脱口而出。
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四人之中除了苦弥儿以外,包括水香在内的三人全都一惊。再看看一旁的苦弥儿,水香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是十有八九了。
“你们地府都不管一管?”
苦弥儿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地藏娑婆,地府的阴兵鬼将在获得正位之后,就会受到天道约束。只能对魂体发起攻击,违者魂飞魄散!”
“那不是地府很容易攻破?”等苦弥儿刚一说完,水香就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一旁的止留枯回忆了下,缓缓说道:“所以地府被弱水河环绕在内,弱水之内万物不生。而水沼之中存在两种生物——地蟒与夜孙鸟。而它们并不真正生存在弱水中,水沼其实分为两层,上层为万物不生之弱水,下层是清水。地蟒生于清水之中,而夜孙飞在空中。水沼可谓是个死亡之地。”
“地蟒和夜孙鸟和厉害吗?”
“传说这两种生物是在厚土化六道轮回时就伴生在弱水河中,也可以说是在守护着地府。地蟒和夜孙鸟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这个就要问苦大师了。”
水香马上将目光投向了苦弥儿。
“其实这这两种生物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不论是游魂怨灵,还是没有死亡的生物,只要进入弱水河中就会被它们分食个干净。就连草木土石也一样…”
“那就不用担心闻人姊屏会打你们地府的注意了啊!”
对于水香的话,苦弥儿笑而不语。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是不会有绝对的存在。所以地蟒和夜孙鸟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只是不知道那闻人姊屏是否是真的找到了那样的办法。”这是轩辕枯图补充的话。
“那且不是只要渡过了弱水河就能攻下地府了?”
“这道未必,刚才贫僧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虽然阴兵鬼将不能对非魂体出手。可是在地府之中却不受这条天道的约束,对于外侵之敌还是有一战之力。”
“哦,原来是这样。那小光头你是不是阴兵鬼将呢?”
“贫僧不是。”
“我就知道…”
之后四人又在天井之中聊了近半个时辰,在此期间真的就没有出现怨灵围成阴风四起的情况了。还真如苦弥儿所说的那样不用再折腾了…
而轩辕枯图也就回去继续照顾还在昏迷中的余伯,苦弥儿也没有离去就在城南九号住下。
当苦弥儿回到属于他的那间厢房之后,水香和止留枯还坐在梧桐树下。
“大师兄,我觉得小光头这么快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想的和我一样,只是不知道苦大师他到底是想要何为?”
“一个整天装老成的小光头,你就不要大师大师的叫了吧。”
对此止留枯只是笑了笑。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就回去休息去了,前半夜的消耗让两人都感到有些疲惫。
在苦弥儿回来之后,水香们在墨城中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平静。这里说的平静是指的没有再出现什么游魂怨灵的骚扰,可苦弥儿也一直没有将他布在墨城外边的那一百零八颗佛珠收回。
又过了几日,水香正卧在梧桐树下的躺椅上看着从止留枯那里淘来的戏本子打发时间。突然从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伴着还有车轱辘压在黑石板上滚动的声音。
这原本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从那马车内传出来的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吸引了水香的注意力。
“早就说过了不来这个破地方,整天阴森森的。现在外面又围着那么多的怨灵。在这个地方呆久了迟早要死在这里!”
一听见这个声音水香就知道了来人是新进的墨城,并且对墨城丝毫没有好感。听声音是个老人,只是这老人声音洪亮哪里像是他口中说的那么容易死掉的人…
一想到新进墨城的人,水香就想到了轩辕枯图的那本书册子。
因为是新来的,所以肯定是会被轩辕枯图记录在书册子上…
水香将手中的戏本子放在了一旁,起身走向门外。
那辆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当水香打开大门之后还能隐隐的看到拐角处马车的影子。
而车厢内依旧还在传出那名老者的漫骂声,而就在马车拐角进入下一个街口的时候,水香看到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轩辕枯图。
这一幕让水香很是疑惑,轩辕枯图居然在为一名将墨城贬低的疑问不值,甚至在他口中成为了不详之地的人赶车?并且还安静的一言不发…
“大师兄,我去看看余伯。”
水香朝院内喊了一句便要出门,可是止留枯却跟了出来:“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也去看看余伯怎么样了。”
余伯的院子和城南九号相距不远,很快水香两人就来到了大门前。在大门前面停着一辆马车,正是先前从城南九号驶过去的那辆。
水香和止留枯看了那辆马车一眼便走上前去,想要叩门。
在从马车一旁经过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药香钻进了水香的鼻腔。水香诧异的侧头看去,却是看到那匹拉车的马儿口中正嚼着一支巴掌大的黄芩。
这支黄芩大部分呈深紫色边缘位置却是金色,光从外表上看就知道这支黄芩是那种生长在浓郁灵气之地数百年份的灵药。
而此时这支灵药却成了这匹拉车马儿口中的食物,看马儿那毫不在乎的样子就像是在吃一份零食一样。
这不禁让水香和止留枯的脑海中都同时冒出暴遣天物四个字出来。
要不是水香觉得从“马口夺食”传出去不好听的话,她真想去“救下”那支黄芩…
在多看了几眼门口的马儿后,水香和止留枯终于还是走上前去扣动了门环。
不一会轩辕枯图就来开门将水香二人接进了院内。
轩辕枯图将水香和止留枯接到了院子的天井中坐下。
“轩辕,那马车里的老者呢?”
“正在给余伯治病。”
“那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给余伯看病的大夫啊?”
“嗯。”
“他家很有钱吗?”
水香的话让轩辕枯图一愣。
然后水香就将在门口看见马儿啃食数百年黄芩的事情讲了出来。
“他家没什么钱,就是药材多的要不完。一支几百年的黄芩不说遍地都是,也差不多用麻布口袋装了。”
“这还不是有钱啊!”
“就种种花花草草也是有钱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穷人了。”
说话的是正从余伯房间里面走出来的一名老者。
这名老者留着三缕长须,满头长发银白若雪披散在两肩。一身麻布粗衣,甚至在他叫上的草鞋上,衣裤上还沾染着一些泥土。简直就和寻常人家的务农老人一般无二。
“这是医大生,神农之徒。脾性古怪可不要乱说话。”
轩辕枯图暗中传音给水香提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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