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水香三人离开偏殿之后,敖天浪看着敖倾涸说道:“涸儿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是。”敖倾涸转身准备离开。
“涸儿你暂时就不要去见小香了,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说吧。”
敖倾涸的身影顿了一顿:“是,孩儿知晓了。”
然后才走出了偏殿。
“老哥,小香她…”
“先坐。”
说着敖天浪就邀水曜贤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面。
“曜贤,你先听我说。”
“老哥你讲。”
“你是不是觉得老哥我心里有疙瘩?因为小香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儿女之婚父母之命,小香一定会理解的。”
“哎,你还是没听明白啊!”
“老哥何出此言?”
“对于小香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也十分希望能有这么个儿媳妇。可是,这一切都必须是要在有一个前提之下。那就是小香她本人心甘情愿!”
“老哥你放心,小香她肯定也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听到水曜贤依旧这样说,敖天浪再次叹了口气起身便走。
“曜贤,希望你听老哥一句劝。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曾有过年轻的时候…”
话音刚落,敖天浪的身影便走出偏殿。
偏殿之中只剩下了一道白影端坐在座椅之上,就连耀眼的南海金琉璃也掩盖不住那人身上的白。
“年轻?就是因为知晓年轻会招惹多少岁月洗不掉的东西,我也想小香这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啊…”
话语很轻,没有在殿堂之中产生回音。只是不知道这句话在水曜贤的心中是否反复过…
……………
南海龙宫一处待客休息的厢房之中,止留枯与水仙蓝坐在水香的左右。
自从他俩将水香带到厢房之后,水香就停止了哭泣安静的坐在**沿边上。
原本以为这是个好现象,可谁知道这个现象就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要吓我们啊!”
水香目光呆滞的坐在**边,不言不语。
“大姐,要不我带着你离开这里吧?”
水香的双眼瞬间焕发出了一抹亮光,可随即便黯淡了下去。
“仙蓝,爹爹虽然**你。可你知道你要是真这么做了的话,爹爹一定会按照门规严惩你的。”
水香终于摇着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见水香终于开口了,水仙蓝一把抓起她的手:“不就是门规嘛,从小到大我们又不是没有受过门规的惩罚。”
水香把手抽了回来:“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然后又变成了先前那般呆呆傻傻的模样。
之后任由水仙蓝如何的劝说,水香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
“大师兄,你也说句话呀。”
从头到尾,止留枯都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帮水香出谋划策,也没有劝慰她。只是安静的看着水香。
一直以来,只要有水香的地方他就不会费脑子去做决断。都是水香说什么,他就是什么。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止留枯最听两个人的话,一个就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水香。还有一个就是掌教水曜贤了,甚至有些时候他更遵从水曜贤的话。
就比如说上一次他和水香刚刚来到南海,在那座海岛上一样。因为是水曜贤的命令,所以他将水香打晕。
这一次亦是如此。
止留枯心中自然知晓水香不愿嫁与敖倾涸,可是水曜贤的态度又是那般的坚决。
他,又被夹在了两人中间。叫他如何取舍…
如今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安静的看着水香,陪着她。就如同许多年来陪着她笑,陪着她闹一样的陪着她安静。
或许止留枯的心中也同样的陪着水香伤心…
虽然他也同样是水曜贤收养回来的,水仙蓝是掌教的义女,可以和水香一样呼一声爹爹。
而他,只能叫一声掌门。水曜贤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掌门…
在南海龙宫自然没有日升月落的昼夜交替,永远都只有那金琉璃照耀出来的亮光。
止留枯与水仙蓝两人就一直在厢房中陪着水香,期间也就只出去了一次。
那一次是水曜贤过来,在房间中与水香呆了两个时辰。
他俩就守在门外,安静的听了厢房中两个时辰的安静。
水曜贤走后他俩进屋,见水香依旧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几日下来,水香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人也憔悴了许多。
止留枯与水仙蓝两人也陪着水香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期间三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在南海龙宫的另一处待客的院落内,水仙蓝站在院中看着刚刚和南海龙王下完棋回来的水曜贤迎了上去。
“爹爹,大姐到现在依旧滴水未进您过去看看她吧。”
一身白袍的水曜贤看了水仙蓝一眼,径直的走进了房间:“那都是她自找的!让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见我!”
砰的一声就将房门紧闭。
站在院中的水仙蓝摇了摇下唇,双眸之中蓄着泪花。
她从未见过如此这般不通人情的水曜贤,她印象中那个待她和水香都十分慈爱的父亲不是这样的。
水仙蓝没有马上离去,她站在院中看着紧闭的房门缓缓的说道:“从小到大,大姐都很护着我。爹爹也很护着我和大姐。虽然经常受罚,可那都是我与大姐胡闹惹了祸事。那是我们错了,受罚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这一次,大姐她没有错!她没有错!”
眼眶里的泪水缓缓的自眼角流下,水仙蓝掩面而去。只留下了院落中那间不发出任何声音,大门紧闭的厢房。
水曜贤的厢房之中一片漆黑,不是他的现房特殊的没有用南海金琉璃砌成。而是他使用术法将一切的光都隐了下去。
在漆黑之中能隐隐的看到一道人影端坐在椅子上面。
仿佛刚刚离去的水仙蓝说的那句她没有错还回荡在房间中:“她没有错,错的都是为父!但有些事情就是要让它现在错,将来才不会觉得现在的错是错!”
低沉的嗓音呢喃在房间之中,似乎透露出了此次水香那无法改变的命运。
这一日,水香居住的院落中有一人来看望水香。
不是水曜贤,而是身着龙袍的龙王敖天浪。
“仙蓝见过伯父。”
“止留枯见过龙王。”
感觉有人来后,水仙蓝与止留枯都以为是水曜贤过来了。可谁曾想却是见到了敖天浪。
“我来看看小香。”
“伯父(龙王)请进。”
止留枯与水仙蓝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外将敖天浪迎进了厢房。
“哎…”
敖天浪首先进门就是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当初的一句戏言,哪晓得苦了你这娃娃。”
听到敖天浪的声音水香的双眼慢慢的聚神,她想起身见礼。刚一动,多日来积累的虚弱一齐涌上来。直直的就往后倒去。
在水香将要倒在**榻之上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将她的身体扶住。
敖天浪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翠玉葫芦,将塞口拨开送到了水香的嘴边。
一股绯红色的浆液从玉葫芦中流出,流进了水香的唇口。
水香只感觉一股暖意瞬间席卷全身,将所有的疲惫与虚弱都驱散的一干二净。有些苍白的脸颊也重新变得红润起来。
重新在**沿坐好的水香起身向面前的敖天浪行礼:“多谢伯父关心,水香无碍的。”
敖天浪就站在那里看着水香,看了一阵子之后:“这也都怪我。当初与你父亲的一句玩笑话让你受苦了。”
水香不解,站在房间内的止留枯和水仙蓝也是一头雾水。
"当初我与你父亲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说一句同生共死过也不为过。有一次与你父亲下棋的时候,我顺口就说了句‘要是你家生个男娃就和涸儿结拜兄弟。如果是女娃的话就嫁给涸儿吧‘。"
“曜贤当时就答应了下来,也就酿成如今的这个局面。哎…”
水香抬头看着面前这位高大的男人,谁曾想她的婚事缘由居然会是这样。最初水香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向仙界的诸多神仙一样,将自己当做了联姻的工具。
其中掺杂的隐情直到现在她才知道。
水香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最重情感和面子的人,当初敖天浪的一句戏言放在她父亲那里可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啊!
原来,原来一切如此啊!
虽然心头对水曜贤的怨念少了几分,可水香也不会因此就改变自己的想法,自己是绝不愿嫁与敖倾涸的!
“伯父,我…”
“好了,我知道你心头的苦。既然你叫我一声伯父,我也就要为你这个小辈做点什么。”
“一会我就亲自将你们送走!”
什么!
此时的水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那句话,敖倾涸要亲自将自己送走。
“曜贤是个一根筋的人,很不好说通。但是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那么我肯定要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你放心吧。”
水香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敖天浪对她的喜爱水香是知道的,如今他却做了如此决定…
“小香多谢伯父成全!”
说着水香便双膝跪地,向敖天浪施了一个大礼。
敖天浪也没有阻止,安然的受了这一礼。
水香还表现的比较平静,水仙蓝却是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
一直就没有笑过的止留枯,此时脸上也出现了他最常见的笑靥。
这一切的峰回路转都是在三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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