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人生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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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体检的意外

沉迷在剧情中的庄小敏,暂时放下了现实里的悲痛与苦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庄小敏麻木的神经又被拉回到现实中。她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她想制作无人的假象,她不想开门,不想见人。

门外敲门声此起彼伏,庄小敏就那样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任由这急促的敲门声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左右,门外没有了动静。

庄小敏估摸着门外的人已经走远,轻轻地走到门口,悄悄地打开门。一个身影正蹲在楼梯口,抽着烟,是他。庄小敏吃了一惊,随口叫着:“你找我?”

陈峰闻声抬头一看,四目相对,眼里的神情很复杂,嘴巴动了动,吐了一口烟圈,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接着抽起了烟。

“如果没事,我想休息了。”庄小敏说不出的滋味,欲关上门。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陈峰一个转身,进了屋。庄小敏跟在身后,关了门,看着电视里闪动的画面,不知如何回答,又从何说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不自信?你知道吗?我是十分十分地厌恶你的这种不自信!你对你自己不自信,所以你在公司就此止步;你对我们的爱情不自信,所以你和我分手,你胆小自卑又自以为是,你连追求幸福的勇气都没有,幸福又怎么会从天而降?”

陈峰一连串的反问让庄小敏无从招架,她冷冷地看着他,淡淡地问着:“您,不是要和张雨晴结婚了么?您来这趟,就是为了数落我的种种不是?”

陈峰一把把她拥入怀中,任凭她如何捶打,挣扎,陈峰牢牢地把她抱住。良久,对不起三个字低沉而又缓慢地在她耳边响起。

“一切我都知道了。”陈峰松开手,顿了顿,将那本皱巴巴地病例本递给庄小敏,庄小敏一愣,一脸诧异地望着陈峰,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病例本给弄丢了,也不知道陈峰怎么会捡到她的病例本。

“如果我们不分手,结果一定很美好。”陈峰爱怜地看着她。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么?”突然,陈峰握住庄小敏的手,深情地望着她。

“你爱我吗?还是同情我?还是内疚感在作怪?”庄小敏双眼里放射出来的寒光冰冷而锐利,直视到他不能呼吸。

“这个重要么?”陈峰摇了摇头。

“明白了,你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吧,我真心祝福你和张雨晴幸福美满,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再见。”庄小敏一边说,一边打开门。

“那好,你保重,多休息,有事电话我,我改天来看你。”陈峰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电视里,翠平和余则成这对欢喜冤家正在床头卿卿我我,庄小敏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乱,索性关了电视,爬上床头。

躺在床上,庄小敏也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职场失意,情场失意,单调的生活,孤独的寂寞感,心里满满地都是对河城分部这些人与事的失望,继而她对河城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感。一个声音不停地提醒着她,是的,她必须离开。

庄小敏在宿舍里一个人度过了小产后的调理期。十天里,她自己照顾自己,她最怕漫漫黑夜,失眠,成了个新症困扰着她,从一数到一万,看着天慢慢变亮,随之而来的焦虑,不安,烦躁,抑郁让庄小敏的脸看着看着一圈圈变小。

第十个失眠的晚上,庄小敏从床上一股脑儿爬起来,写好了辞职信,她打算从下个月开始正式离开河城。

休假回来,一切都未变,庄小敏依然收发着文件,管理着账号,王曼依然是前台最老的文员,骚扰短信依然隔三差五地轰炸着庄小敏的手机,生活依然继续着。

庄小敏盘算着,索性等着明天参加完公司一年一度的体检,再递交辞职信也不迟,这也算是占点公司的小便宜吧。

尽管打算离开河城了,可庄小敏手头的工作怎么忙也忙不完,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医院里,庄小敏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排着队。轮到她抽血的时候,她一只手讲着电话,一只手放在窗口,抽血的护士见状,皱了皱眉头:“小心扎破血管啊,这么忙啊,快把袖子卷起来。”她这才无奈地挂了电话。

原来是一名部门离职员工的工号处理问题,忙了她好几天,庄小敏就是这么个认真责任,一丝不苟的庄小敏。

整整一个上午,排队等号花了一大半的时间,庄小敏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医院真是个人满为患的地方,连上厕所都得排好长的队。她看了看体检表,B超,抽血,尿检,心电图都检查过了,还有外科。

又是一个工作电话,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向外科检查室。瘦个子的外科大夫懒懒地套了个胶手套,从上到下,把庄小敏摸了个彻彻底底,突然,眉头一皱,他的手像是摸到了地雷,缩了回去

“你体重有明显降低么?”男医生又伸出手在她脖子上反反复复摸了几次。

“有,瘦了十斤。”庄小敏挂掉电话,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嗯,吞下口水。”男医生吩咐着。

庄小敏愣了愣,乖乖地咽了口口水。

男医生迟疑了一下,手停在了庄小敏的脖子的中央。神情严肃地问着她,

“你今年多大了?”

“27。”

庄小敏觉得怪怪地,以为男医生只是爱好八卦,随口问问,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可能是甲瘤。”男医生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有同情,有惋惜,有诧异,有不解。

“严重么?”庄小敏心里腾地一惊,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马上手术。”男医生毫不犹疑地脱口而出。

“什么情况?”庄小敏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现在去照个甲状腺B超。”那医生的话让庄小敏的腿像注了铅一样,立在原地拔也拔不动。

甲瘤二字像挥之不去的噩耗让庄小敏六神无主地看着医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