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觉得这个东西似乎另有玄机,但是他一时间参悟不透,毕竟他只对阴阳秘术有所研究,其他的都是略知皮毛。
祖父将陶罐翻过来观看底部,底上也没有任何花纹,但是却平整光滑,甚至比罐子的其他部位更加平整光滑,而且底部是四方形的,这很特别。
祖父曾在陶制厂打过零工,他见过几乎所有陶制品底部都是最粗糙的,而这个恰恰相反。他只能去求助苏问,毕竟老头是考古专家,对这些个古物件肯定比他懂行。
那边苏问手里也拿着一个罐子,正在仔细观察,他一手拿着放大镜,将罐子夹在两个膝盖中间,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的敲击。
随着苏问的敲击,陶罐上那个诡异的人脸,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祖父眼尖根本看出来。
苏问手里有放大镜,自然也把这些变化尽收眼底,他脸上先是出现惊喜,随后渐渐的转变成震惊,之后更是双眼瞪圆,嘴唇微微发抖,不知道想哭还是笑,表情诡异,像是着了魔症。
祖父吓坏了,生怕发生意外,连忙一把将苏问手里的陶罐拍掉在地,陶罐很结实了,滚了几圈,并没有碎裂。
苏问正在沉醉中,忽然被祖父打扰,先是一愣,接着大怒,指着祖父骂道:“天啊,该死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李老伯此刻正在四处观看,那时候他还年轻,心浮气躁,对这些泥疙瘩完全不感兴趣,他直对金银珠宝上心(黑子随他爹),一路上没看见个值钱的物件,这时候心里正郁闷呢,忽然听到有人在骂祖父。
他一下受不了,祖父是他的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比,他不能允许任何人对祖父不敬,其次,他也看不惯这些有学问的人,心里早就不舒服,因此一下就冲了过去,一伸手拎着苏问的衣领,将老头提了起来。
李老伯身高体壮,从小上山打猎,身体力量可不是盖的。苏问一时间呆了,瞪着双眼看着李老伯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小张和小吴也冲了过来,两帮人针锋相对,眼看一场战斗即将上演。
当然,李老伯肯定是不怕的,就是再多三个,他也不放在心上,那种气势,也着实镇住了冲过来的两人。
祖父连忙制止李老伯,苏问这才被放下来。苏问并非那种小气之人,拍了拍衣服说:“真不好意思,刚才情绪太过激动。”
祖父摇摇头说:“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不该打扰你,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怕你着魔。”
苏问一笑,摆摆手说:“罢了,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手啊,一路同行竟然没看出来,恕我老头眼拙啊!”
李老伯没想到这老头还蛮有气度,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身走开。
苏问捡起陶罐继续研究,他非常有耐心的一点一点的在陶罐上敲击,每一次击中发出的音节都不相同,他用笔将这些音符如同谱曲一样,记了下来。
不一会功夫,他写出一张曲谱,祖父对音律可谓一窍不通,只能干瞪眼看着。这一次祖父没有去打扰,也不让其他人打扰,让苏问可以专心研究。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李老伯在旁边等的都困了,然后就睡着了,期间还了打了一阵呼噜,祖父生怕呼噜声将苏问的思绪打断。好在苏问并未在意,期间还停下来听了一会。
祖父越发好奇,这陶罐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种编钟,可以敲击组成乐章。
忽然,苏问停下来,让小张将周围所有的陶罐都拿过来,不一会小张和小吴将周围所有的陶罐全部拿过来,总共十三只,从外面看几乎一模一样,就如同一个模具制造的一样。
苏问将这些陶罐摆成一排,然后在上面逐个敲击,每一个发出的声音乍听之下是一样的,但细细品味又发现不同。
祖父也被苏问搞晕了,不知道老头要干嘛,看上去像是准备在这里来一场敲击音乐会。
然而,老头似乎对着些陶罐非常感兴趣,像是玩的兴起一样,竟然在音节上加了不同的变化,而且,随着变化出现,其中一个陶罐没有被敲击时,也发出声音,像是音波共振一样,竟然自行抖动起来。
苏问看到这里,顿时喜上眉梢,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把将陶罐拿起来,倒过来看,祖父很好奇,也凑过去看,发现陶罐底下竟然打开一个门。
祖父当时惊呆了,他原本以为陶罐是一个实体,上面一点缝隙都没有光滑如镜,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一个暗门,这简直不可思议。看到这里祖父才明白,这原来一个非常精妙的机关宝盒,需要靠音律才能打开,真是神奇。
苏问打开之后如获至宝,连忙将手伸进去掏出一个东西来,是几个连接在一起的玉片,玉片只有麻将块大,呈淡白色,中间以金丝连接,展开之后有巴掌大,是四片连在一起。
祖父发现玉片上有一些奇怪的文字,他有些印象,似乎是道教的‘复文’,不过他对这种文字没有研究,因此也不敢妄下定论。
苏问看到这些文字后大为惊奇,拉着祖父的衣服说:“你看,这竟然是复文,看来我猜的不错。这种文字非常少见也很珍贵,现在能够翻译这种文字的人恐怕不过五指之数。”
祖父心里暗惊,这老头竟然知道复文,复文是道教人特有的一种文字,这种文字经常出现在道符之上,祖父略懂一点,就是那种被称为鬼画符的文字,极其复杂笔画众多,在民间也称作合体字。
时间有限,苏问对复文了解不是很深,因此无法翻译玉片上的文字,只好将其全部收集起来带走。
这时候,一直在那边观看的小张忽然转回来说:“我发现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暗门。”
他们就来到暗门前,祖父和李老伯上去查看暗门,却发现墙上根本没有暗门,心里觉得不对,连忙回头就发现小张嘴角微抿,竟然露出一个狞笑,心里暗叫不好,这时,脚下忽然一空,他和李老伯就坠了下去。
祖父知道这叫陷坑,是由三块木板咬合在一起组成的,当重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打开,上面之人就会坠下去,而在下面根本打不开,因此这是古墓中常见的防盗手段。
我当时看到这里非常气愤,没想到张教授竟然坑害祖父,再往后看,只有寥寥几个字,祖父和李老伯几经周折,终于出来,得知他们已经离开,离开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少的那人就是苏问。
祖父在笔记中说,玉片被藏在如此诡异的机关中,应该是贵重的东西,上面用道教密文记载的内容肯定非常重要,祖父对其念念不忘。
祖父笔记中并未提到墓室,也许祖父和李老伯未能进入到墓室中,但是,张教授和苏问他们应该是去过,也许在里面还获得了别的东西。这让我忽然明白,当时张教授突然进入到壁画中,原来是去寻找什么东西,他一早就知道壁画背后有暗门。
让我吃惊的是,祖父念念不忘的玉片内容,此刻竟然以照片的形式摆在我的面前,有句话怎么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幸福来的太突然,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看见照片,心里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祖父苦苦追寻的东西,就这样出现了,这是巧合呢还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