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暗中问过九爷关于老灰的眼睛,他说这种眼睛是一种遗传病,但是,这种人特别厉害,道教记载,这种眼睛称为眼中乾坤,也有一种说法,叫作通天之眼,能够看见常人看不到东西。
我和九爷聊天的时候,黑子和老灰不在,九爷告诉我,两个月前李老伯忽然找到他,说龙符又出现了,让他早作准备,这一次一定要进入倒挂墓。
我觉得九爷话没有说完,进入倒挂墓中肯定不是最终目的,他们进去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九爷说他以前是和祖父一起起锅,祖父为人仗义,只要祖父招呼一声,他们立马行动。自从祖父去世以后,他就放弃这一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干过,李老伯也是从那以后就放弃了,但是,他们心中始终有个疙瘩,就是想知道祖父到底在倒挂墓中经历了什么,为何人好端端的会变成那样?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放弃挖蘑菇,但始终没有放弃追寻太眼人的秘密,他去过很多地方寻找资料,研究了很多古书以及大量的宗教文华,走访名山大川,遍访许多道观,寻找蛛丝马迹,但是一直毫无进展,这一次发现柱之神庙算是意外收获。
九爷说,根据他这么多年的研究推断,太眼人和道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道教的北斗混元阵和太眼人的北斗星盘,有着很多相似之处。然而,我们所经历的这几次行动中,或多或少都有道教的影子,像是始终在围绕着北斗七星转。
刚才我还在想,两个月前我刚好和黑子从洛神眼回来,难道说那个时候李老伯就已经计划好了这次行动?看来这龙符确实藏了很多秘密,上一次被祖母打断,我没来得及听李老伯告诉我龙符上藏的秘密,这一次回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言归正传,继续符号。九爷看了看柱子说:“既然你们在其他地方没有发现,只有这里有。而这个符号从痕迹来看,明显和柱子卷云刻痕不是同一时期,也就是说这是后来人留下的,为何要在这里留这样一个符号呢?”
三胖子嘴快:“师傅你说这是不是前面那群人留下的暗号?”
“不是。”我摇摇头:“这上面的痕迹起码也有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可能是刚留下的,这一点可以排除。其次,走在我们前面那群人,巴不得我们找不到地方,怎么会给我们留暗号,这根本说不通。”
“那你说这是谁留下的呢?”三胖子瞪着眼,有些不爽。
黑子嘿了一声:“你们都见过电箱之类的吧,上面都会有这样一个符号,意思是有电危险,那么这里的符号,是不是表示这条路危险不能走,是前人给后人的示警呢?”
我一想很有道理,但有觉得不对,如果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那人根本没见过这个电箱上的符号,怎么会知道是有电危险,这可能代表的是别的意思。
九爷摇摇头说:“不管有没有危险,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里已经很明显,其他三条通道上都没有符号,只有这里有,那么用排除法,也能得出结论,我们就走这条道。”
我心说,这么简单,但是想一想,也觉得九爷说的是对的。很多时候,我们总喜欢把事情想复杂了,其实原本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自己给自己徒增烦恼。
这时,老灰忽然说:“你们要走这条道,你们走,我不走这里,我要从哪条道上走。”说着指了指左侧那条,符号在右侧。
大伙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这老头忽然来这么一句。九爷脸色一阵发青,他是起锅人,老灰一路上都表现的很顺从,这个时候忽然要分道扬镳,显然没把他这起锅人放在眼里,在过去,这是对起锅人的一种挑战。
九爷瞪着眼睛,似乎想从老灰脸上看出一丝什么来,然而让他失望了,老灰面无表情,像是说这话的不是他,倒是别人一样,一副跟他没关系的样子。
黑子一挑眉梢:“你对九爷有什么不满的不妨说出来,这个时候给我们撂挑子使绊子,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老灰面无表情,根本是无视黑子。
阿纹也劝道:“灰爷啊,这种时候你一个人走多危险啊,这地方本来就很邪门,而且刚才你看见,那奇怪的黑影子还没搞明白,你一个人我们怎么放心?”
我也准备开口劝老灰留下,但九爷却比我先开口:“这样吧,既然你要走,那我们就分成两队,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其中一对出了问题,另一对还能帮忙。”
我怎么也没想到九爷竟然答应了,我觉得这样做非常不妥,毕竟这里对皇陵有经验的只有老灰和九爷,如果分开走,我到底跟谁?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去阻止九爷分锅,老灰却拉着我说:“那你就跟我走吧。”
他的目光有一种不可置疑,我楞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黑子一看老灰拉我过去,他也连忙站过来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咱们两一块长大,肯定不能分开,是吧。”
我心说,你大爷的,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跟老灰走,你怎么就站过来了,你如果站那边,我还有借口站过去,真他娘的气死我了。
我刚想发表一下我自己的意见,九爷说:“那就这样吧,你们三个一起我也比较放心,老灰的能力我非常认可,把你们交给他应该不会有问题,就这样吧!”
我看了看阿纹,眼巴巴的希望他也过来,然而,阿纹摇摇头,意思九爷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过去。我点点头回应她,看来事情只能如此。
所有的装备和食物分成两份,两边分别带着,然后我和黑子还有老灰走向左边那条通道,他们走向有符号的那条道。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我才追上老灰。一路上共患难走过来,这一刻心里有隐隐的不舍,虽然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早晚都是要分开,但还是不习惯没有他们,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是丢了件心爱的东西。
这是人心里的一种惯性使然。很多时候,明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会想,就这样吧,反正已经习惯了。习惯使人变的懒惰,习惯让人放弃了很多最初的理想,只能无奈的被习惯同化,心中的激情也被习惯磨灭,最后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那个人。
看着他们远去,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一切都平安无事,还是能回到初见的样子。
这条道似乎很长,我们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门殿,这时脚下穿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低头一看是黑子不小心将地上一个东西踢飞出去造成的声响。
黑子连忙跑过去把东西捡起来看,是一个子可乐瓶子,里面还有一点喝剩下的可乐,黑子打开闻了闻:“嗯,是新鲜的,才扔掉不久,里面的二氧化碳还没有跑完,打开的时候还呲的一声。”
我第一反应就是走在我们前面那群人扔的。看来他们走的是这一条道,我脑子忽然闪过老灰,心里一紧,难道是老灰发现这里的有人走过,才坚持要走这边?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分开吧?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