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吓的我差点没尿裤子里。两道斜向上的眉毛中间长着一只眼睛,而且,眼睛是睁着的,就是棺材盖子上的那种太眼,下面没有鼻子,直接是嘴巴,有一点点嘴唇,看起来像是三瓣嘴,露出两颗狼一样的尖牙,下巴很长,耳朵跟正常人一样,满头乌黑长发,发丝略粗,就像是野兽的鬃毛。
你可以想象一下,眼睛下面直接是嘴巴,剩下的部分都是下巴,下巴不仅长,还挺尖的,看起来就像是用刀削出来的一样,整个脸就是一个三角形,跟狐狸脸差不多,但是面具却做成了人类脸的样子,面具很薄,大概不到五毫米,看上去像是白玉制成的,非常光滑,仿佛有光在流动。
一时间分不清这是人还是妖怪,我甚至怀疑,这会不会传说中的狐狸精。大伙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阿纹直吓的直接尖叫:“妖怪啊!”
还是老灰反应过来说:“快把面具给她戴上,这也太黑(吓)人了,我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我赶紧把面具给她扣回去,这一刻就想赶快离开这,想到刚才跟这样一个妖怪亲密接触,我就甭提有恶心,恨不得将胃都吐出来,那之前的深情,也当然无存。大伙看我很受伤,都表示安慰,可怜我纯洁的初吻,被这样给一个妖怪的夺去了,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老灰说:“看来这尸体,可能就是老学究说的神秘一族的人,原来不是他们以太眼为图腾,是根本就张了一个太眼脸,这一族人到底跟大秦炼器士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张的这么奇怪,难道是被大秦炼器士改造成这样的?”
老灰的疑问自然没人回答,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忽然想起阿纹手中的铜币,连忙问她:“你这铜币是从哪里得来的?”
阿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从族上传下来的吧,可能是老祖宗得到的,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神秘一族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摇了摇头说:“这谁知道,恐怕只能问他们自己,长成这个样子,是什么东西都不好说。”
黑子说:“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将尸体搬起来看看下面会不会压着东西?”
我心说,这时候你还打歪脑筋,真是不见棺材泪,哦不对,这已经见了棺材你还不死心。老灰却摆摆手说:“应该检查一下他头低下枕的这东西,看来这怪人也是按照中国古时候的葬制入殓的,一般枕头里会放有墓志铭。”
听老灰这样说,我拍了拍脸,给自己壮胆,和黑子搭手将女尸的头抬起来,这才发现非常重,摸在手里的感觉很冰冷,当然已经死了这么久,肯定不会是温香软玉。抬起来之后,老灰从里面抽一个青铜枕头来,一头有个小门,用力拉开,里面藏着两个玉简,上面却不是壁画,是一些古怪的手势,就跟棺椁上的转盘上面的一样。
阿纹瞅了一眼说:“这些手一样的东西,会不会是他们的文字?”
阿纹一语点醒我,这些像是手指一样东西勾在去一起,说不定还真是文字,我记得好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一种蛇文,就是蛇一样纠缠在一起文字,现在想来,跟这些手势还蛮像的。
我示意老灰将玉简收起来,三人联手将尸体抬的更高一下,让阿纹看下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阿纹侧着头看了一眼,连忙将头缩回来,吓的脸色惨白,颤声说:“下面,好像还有个人?”
我心说不会吧,怎么可能还压着一个人,这是什么葬制,从来没听说过人压人的葬法,连忙低头去看,看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寒,手都有些抬不住尸体了。下面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玻璃一样的东西,而在这玻璃下,透着人一样轮廓,就像是下面还躺着个人,但是很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不过从轮廓看,没有上面的那么高,也很瘦,就像是干尸。
看到这里我有些头皮发麻,赶紧将尸体放回去,枕头也放回去,我感觉这墓里太恐怖了,到处都透着诡异,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怪不得,这棺材看起来那么深,原来是双层的,见识了双层古墓,现在连双层棺材都出来,还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种,我的一切认知观都被颠覆了,总之,就是快速逃离此地。
可就在我尸体放下去时候,脸皮不由自主的僵硬,那白板一样的脸上忽然闪现一抹白光,一下照射到上面的龙头上,龙头中爬出来的那个太眼和白光对上,就像是两道手电光相撞一样,朝四面扩散,这光芒可比手电亮多了,这时棺材四角上的陶人脸上也反光,只听咔嚓一声,四个人陶人猛的往下一沉,顿时地面微微震动,我们身后的一面墙壁打开,露出一个宽敞的大门,大概有五六米宽,三四米高,同时过两辆解放牌卡车都没问题,门的后面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看向老灰,有些震惊,这东西太诡异了,超出了古墓范畴,甚至有些科幻的感觉。我猜测说:“这会不会是出路?我们还是将棺材给人盖好再走,免得后来人破坏掉尸体,到时候,我们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罪孽可都落在我们头上。”
老灰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连忙动手,将棺材棺椁全部盖好,连最外面的石椁也扣上了,刚一扣好,就传来一阵咔嚓的咬合声,看来是榫卯自动扣住,再来的蘑菇党除非有铜币,否则肯定打不开。隐隐觉得,这棺椁就是设计好等持铜币的人来打开,甚至觉得好像这些玉简就是留给我们的,这种感觉很怪,无法说清楚。
就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放着棺椁的坑忽然往下沉,两边的地面不断延伸,最后合在一起,就像是刚才那个坑不存在一般。
我们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机关太奇怪。除了拿走几个玉简之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动,包括盖在身上的那片天蚕衣都没敢拿。总感觉这里透着一股邪气,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看到黑子他们背着行李朝宽阔的大门走去,我甚至有种冲动想把他们都叫回来,觉得这门开的太过诡异,这门后面有什么根本不知道。但是,如果从小门回去,就会遇上那几十个尸降,两难的选择。
记得沧月说:人生是一场负重的狂奔,需要不停的在每一个岔路口做出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将通往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命运之路。此刻我终于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从上学开始,就不断的做选择题,慢慢长大以后开始人生的选择,选项越多,结果越复杂,越陷入迷惘中。
黑子看我半天没动,就催我说:“还看个什么,还依依不舍上了,不就是一个吻,怎么还想留下来倒插门啊?”
我没劲跟他瞎扯,看了看头顶上龙,又看了看四个陶人,无论如何还是要选择,最后只能一闷头跟了上去。
刚走没几步,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像是有东西冲了过来,我连忙转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可是那种感觉很真实,就是有东西跟在我背后,而且速度很快,带起一阵风,此刻却毫无踪迹,难道真是有妖怪作祟?
走进大门之后,我就有些后悔,这里面空荡荡,感觉还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放在地面上,那也没什么,就当是一个广场,可是,这是在百十米深的地下,这么大一个广场有些说不过去吧,而且,大伙都发现,在这里找不到方向了。
周围情况不妙,我连忙喊道:“这里可能是个陷阱,那妖怪女尸那有这么好心,给我们打开一条出路,这周围这么大,指不定藏着什么东西,咱们还是原来返回,从古墓中走,毕竟里面有迹可循。”
老灰用狼眼照了照,四周确实很大,前面好像还有几颗树,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搞不好还会有一片树林,这他娘怎么感觉像是走进了森罗地狱。
老灰眉头一挑说:“不好,赶快往回走,这地方怎么像是酆都城(鬼城)。”说着就转头朝会跑,阿纹和黑子反应更快,就在老灰说不好时已经朝回跑了,就我一个落在最后。
我心说他娘的不讲义气,话还说完,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轰隆巨响,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用狼眼照过去,看见整个大门落了下来,幸亏黑子他们跑的不算太快,要不就被门压成饼了,尽管如此,黑子和阿纹还是撞在石墙上,撞的鼻血长流,看来这跑的慢也有好处,至少不会撞墙。
大伙瘫坐在地,脸色铁青,黑子忽然想起老灰的话,连忙问:“你刚才说什么城来着,我没怎么听清楚?”
老灰苦笑一下说:“酆都城,传说中的阎王爷呆的地方,四面看不到边,到处都是一片鬼气森森,时不时传来几声冤魂的惨叫声。”
我咽了一口唾沫,追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还有真有那地方?”
老灰说:“我只是比喻,这里的环境就像是那地方,肯定是墓主建造出来,吓蘑菇党的,不用怕,就算他是阎王殿,咱们就是闹天宫的孙猴子。”
我刚要说,咱可没孙猴子那本事,一张嘴,话还没出口,忽然,远处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听这声大伙吓的浑身一颤,这声音怎么像是穿着一双木屐走路发出的,这他妈怎么还来外国旅游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