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高耸的山峰,几经跋涉,总算是来到老灰所说的石林前,各式各样古怪的石柱密布,有的像初生的竹笋,有的像雕凿精致的玉石华表,有的又像一根圆的柱子,纵横密布,一眼望不到尽头。
奇怪的是,这些像密林般耸立着的石柱高度几乎差不多,都在四五米高,有方有圆,每一根上面都有纵横交错的灰白条纹,放眼望去,简直就是奔跑中的斑马群,气势雄浑。
这地方如果开发成旅游景点,哪绝对堪称奇观,从不同的角度观看这些石柱密林,都会看到不同形态的斑马,时而像是在奔跑,时而像是在静思,神奇诡异。
我心里不由得一沉,这地方就如同诸葛武侯摆的迷魂阵,从不同的角度看都会有不同的变化,如果人走进去,不迷路才怪呢,怪不得说鬼砌墙,这他妈也太玄乎了点,端是看上几眼,就有些晕头转向,如果身在其中,绝难出来。
老灰放下行李,掏出烟袋锅子点上,看这架势,不打算走了。我连忙问:“老灰大爷,我们是进还是歇着?”
老灰吸了一口烟说:“我不是给你们说了么,晚上不能进,要等到明天太阳照在第一根石柱上的时候,才能进去,你就安心歇着吧,我老头办事你们放心,拿人钱财于人消灾,不会坑你们的。”
看老灰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稍微放心。距离天黑还有一会,便在周围转转看,以我学的祖父留下的观山看势的法子,感觉这地方绝对非同寻常,我怀疑这片石林根本不是天然生成的,倒是像是摆的某种阵法。
我无法判断这片石林有多大面积,因为站在石林边,根本无法窥得其全貌,此刻有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如果,有个高点地方,让我爬上去,观山势,辩方位,也许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惜周围都是大片荒草,连一棵粗点的树都找不到,方圆十里,一望无际,眼界开阔,八方来风,很符合洛神眼的地势。
黑子端着射击弩领着阿纹转了两圈回来说:“这他妈的连个动物毛都没有,看来今天晚上没有口福了。”
我懒得理他,独自观察石柱,石柱是暗灰色的,被雨水冲涮,留下一些黑色斑点,上面这些纵横交错的条纹,就如同发廊门口的旋转灯,一圈灰一圈白,经年累月,已经看不出是人雕琢的还是天然形成的,石柱排列很规则,每两根之间相距一米左右,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棋盘,上面摆满了棋子。
天色也不早了,随便弄了些吃的,烧了几堆火就去休息,这附近没有树林,也无法弄木桩,只能轮流守夜,这一次先让黑子守,等半夜我起来换他。
一切答案就在明天见分晓,我忽然有些激动的睡不着,不知道河漂子所指的洛神眼到底有什么?
我猜了几个答案。首先,应该是和她身份有关的东西,其次,可能是杀害她的仇人信息,最后可能是她的尸体。不过,最后一个答案基本上不可能发生,因为,她的尸体已经出现在妄川河,不可能再次出现在这里,那可真有些反物质了。
一路上我也再想,难道我真是为了河漂子伸冤,或者完成她的心愿而来,还是自己的好奇心太重,促使着我来这里寻找什么?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爬了一天山路,经历了野猪群惊魂,身心疲惫,躺下没多久就打起小呼噜。
半夜的时候,黑子打着哈欠把我叫醒,我起来一看表才十一点多,一看黑子那瞌睡劲,只好换他睡。
一个人坐在火堆边也没事做,拿了根木棍摆弄火苗,用力桶几下,就冒出一连串的小火星,挺好玩的,小火星就如同萤火虫一般,密密麻麻的,你可以想象成很多张笑脸漂浮在空中。
正玩的兴起,听见背后有声音,转头看见阿纹从帐篷里面钻出来,我问她说:“妹子,你是不是看哥守的累,出来换我啦?”
阿纹龇着一对小虎牙说:“你想的美,好好给本女侠守着,这是你无上的荣光。”
我撇撇嘴,懒得理她,说她是女侠,她还喘上了。阿纹看我没搭腔,就凑过来问:“是不是很累,是不是很想睡觉?躺在床上,就如同是沐浴在温暖的泉水中,哪滑溜的水珠滚过肌肤,留下星星点点,麻麻痒痒的感觉,真是太舒坦了。”
我说:“走开,别来勾引我,你在敢嘚瑟,小心我耍流氓。”
“切!”阿纹白了我一眼说:“就你这小身板,想要流本姑娘的氓,还差的远呢,小子回去在练个十年八年吧!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本侠女等你就是。”
这家伙,江湖切口的出来了,我有些好奇问:“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这样在外面乱跑,也不怕家里担心,**,你就敢跟着钻进深山老林里,真不怕我们是坏人?”
阿纹低下头,沉默了半响,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真是天不地不怕,我也有我的苦衷。”
说的那么悲哀,听的我跟着悲哀,一时相对无言。阿纹坐在我旁边,低着头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忽然问我:“你看我这样像不像街边的流浪狗?”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是神转折,我只好笑了笑说:“哦,还好,如果把舌头伸出来就会更像。”
“如果是你看到街边的流浪狗,你会收养它吗?”阿纹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心里一喜说:“如果流浪狗像你这么漂亮,还穿着警服,我铁定要收养,美人恩重,岂有不收之理。”
“你们男人就一个德行,看见美女就欢欣鼓舞。”阿纹依然下巴磕着膝盖。
“我哪有?”我有些脸红,像是被拆穿心思,连忙干笑两声遮掩,好在夜色苍茫,她看不清楚。
“你脸红了!”阿纹忽然抬起来注视着的眼睛,一下把脑袋伸过来,几乎鼻尖碰鼻尖,淡淡的香味涌来,我脸彻底红到脖子根儿了。
就这样注视了我三秒,才退回去,而后问道:“刚才你有没有心颤的感觉?”
我咧咧嘴说:“刚才确实有颤,不过不是心而是牙齿,吓的我牙齿都在打颤!”
“去死啦?”阿纹白了我一眼,站起身朝黑暗中走去。
看着阿纹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真的很像刘颖,连走路的姿势都像,可是分明不是同一个人,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我有些无奈甩甩头,这个丫头跟个精灵似得,每次都弄的我面红耳赤,而刘颖却是那么的文静。
在我还正暗想她们两个的区别,忽然一个黑影子冲过来,吓的我连忙站起身,就见阿纹如丧家之犬一般跑到我身边,指着黑暗中,嘴唇哆嗦着说:“哪里…..哪里有个绿孩子…”
这种吓人的把戏,是我刚才吓她的,岂能被她骗,我咧嘴一笑说:“演,继续演,都快赶上好莱坞的金牌演员了,改日让奥斯卡给你颁个小金人。”
阿纹急的快哭了说:“我真没骗你,刚才我去哪边方便,刚要解衣服,就看见石柱上有个影子,我细看之下,发现是一个绿色的小孩,我吓坏了,连忙跑回来。”
我一看她这神色,不像是说谎,我心猛的一沉,石林中有小孩,这怎么可能,该不会是撞鬼了吧?
我心想,老灰说这里爱闹鬼,开始我还以为是老灰危言耸听,想多赚点钱,却没曾想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