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世红颜:帝后太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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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情非得已

上官星辰没想到徐颐给他来这一手,不由得被徐颐的眼泪给震撼住了。在他印象中,这个王府管家一直都是呆板严肃谨守本分的,怎么会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徐颐见上官星辰怔住,立刻再接再厉地道:“小王爷,如今太后宾天,凶手还没有抓到,皇上正是龙颜震怒的时候,朝中上下无不人心惶惶,小王爷又怎可在这时候闹出乱子、惹皇上雷霆大怒呢?”

上官星辰一想到他那个真人不露相的四皇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挺直了腰板,不愿将这股惧意流露出来。

“小王爷,奴才本不愿将话说明,但小王爷执意前去寻找凌姑娘,奴才就不得不提醒小王爷了——”徐颐心一横,大逆不道地提醒道:“如今真相已明,娘娘乃是隆林朝公主,而隆林朝是被大安朝灭国的,更甚之……反贼上官洪煜是隆林朝余孽,却又和小王爷是舅甥关系,小王爷不可再惹人注意了啊!”

这话,简直就是一语中的。

上官星辰一僵,五指微微并拢用力一握。是啊,母妃大仇虽然得报了,可他的身份是永远不会变的。如果上官洪煜这个‘舅舅’被诛九族,他也有份啊……

“可是,本王母妃之仇是凌婉容所报,本王怎可忘恩负义、弃她于不顾?”他喃喃地皱眉道:“若不是她,当世又有几人敢对太后下杀手?”

‘砰’的一声,房门被震飞了。

上官星辰和徐颐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刷白——是皇上!

上官谦大步流星走进房内,重重一掌拍上了桌:“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股令人骇然的气势,立刻使得上官星辰也跪了下来。而徐颐连忙叩首请罪:“奴才该死,都是奴才在小王爷面前胡言乱语,和小王爷无关,请皇上责罚。”

上官谦却脸色冷峻,眼神更厉,完全无视了徐颐的揽罪上身。他严厉的看着上官星辰,重斥道:“星辰,你可知道你这句话,会带给她多大伤害?要是你这话传了出去,别说是你,就是朕——也保不了她!”

上官星辰怔了半晌,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是啊,皇兄怎么可能不知道,凌婉容是杀害太后最大的嫌疑犯呢?但皇兄对外只字不提,天下人都以为上官洪煜才是凶手,皇兄不就是为了保护凌婉容么?而他却对徐颐说出这话……

下意识地看了徐颐一眼,上官星辰有种想杀人灭口的冲动。

上官谦却比上官星辰更会看人,他知道徐颐是个忠仆,除了对上官星辰效忠之外,没有其他多余念头,也就更不会将上官星辰说的话泄露出去了。所以他一挥袍袖:“你先出去,朕和小王爷有点事要谈。”

徐颐当即就懂了,磕头退下。

半晌之后,上官谦将上官星辰扶了起来。他见上官星辰神情拘谨,早已没了以往对他的依赖,心中也不禁微微失落。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帝王的必经之路,因此很快放开了上官星辰。

上官谦轻咳了一声,说道:“星辰,朕知道你对灵妃一事心有芥蒂,但你也知道灵妃身份特殊,母后那么做……也是情非得已。”

上官星辰身躯微微一颤,下意识地便开了口:“皇上言重了,微臣知道的。”

疏远的语气,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远了。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找不到继续下去的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有些忐忑的上官星辰找到了话题:“对了,皇上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上官谦抿了抿唇,眼神冷冽起来。看着上官星辰,他缓缓开口:“朕得到消息,上官洪煜已经在徐梨的帮助下,逃到了舍异国。”

“舍异国?”上官星辰微微一惊,那不是近些年来最蠢蠢欲动的邻国?要不是父皇当年病重,恐怕也已经带兵将舍异国打下来了。可惜父皇病重,而后来皇兄登基之后,朝中大臣又不是人心所向,才导致舍异国越来越壮大。

上官谦颔首:“所以,容儿也在舍异国。算算日子,容儿的三月之期,只剩四日了。”

上官星辰瞠目,皇兄说的还真云淡风轻!

“眼下母后丧期,朕不方便微服出访,再者朕前往舍异国多有不妥,朕身上还系着大安朝上下,所以朕打算将这件事交给你。”上官谦漠视了上官星辰眼里的诧异,帝王之路是孤独的,除了容儿,他不奢望任何人懂他、理解他。

上官星辰闻言大喜,他也正是要偷溜出去找凌婉容呢!没想到,皇兄肯让他出去。

虽然母妃的事情他很介意,可那毕竟涉及到一些政治因素,他理解太后当年的所为。而现在太后已经死了,他到底是上官家的子孙,他不会像上官洪煜那样偏执的。

所以只要皇兄相信他,他还是愿意将皇兄当成最亲爱的兄长的。

“谢谢皇兄相信我。”他笑了,心中的芥蒂终于稍稍放开。

上官谦怔了怔,随即也勾唇笑了:“你洛王兄与你一同前去,他这些年游历不少,对舍异国也熟悉得很,有他在一起,朕放心。不过……你洛王兄在金川城里潜伏多年,修身养性的,恐怕你不是很能认得出他了。”

洛王?上官星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股敬佩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一直以为洛王和皇兄不合,而洛王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就是因为不喜欢皇兄这个皇帝。没想到,洛王早就被皇兄给收服,还在暗地里替皇兄办事……这个皇兄,真是不简单啊……

“谢谢皇兄,可是我担心……”他一想到凌婉容的毒,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哀伤。就算他去了舍异国、找到凌婉容了,又能如何呢?只不过,是见她最后一面罢了。

提到这个,上官谦立刻严肃了神情:“朕之所以让你和洛王一同前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星辰,你和上官洪煜的关系,你必须利用好。你虽和洛王一同前往舍异国,但你必须和他分开前去,有必要的话,可以装作敌人。如此,你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容儿,替她解毒。”

上官星辰也不笨,稍微一想便明白了:皇兄的意思,是让他利用和上官洪煜的舅甥关系,假意说是从大安朝逃出去的,从而找到凌婉容。只不过,解毒?

眼睛一亮,他喜上眉梢:“皇兄找到给她解毒的法子了?”

上官谦微微扬眉:“夜鹰中人千辛万苦,才打听到这件事——舍异国前太子,有一粒能够起死回生的圣药,乃当年的高人所赠。只不过,这个前太子疯疯癫癫不好拉拢,而他身边又有大批舍异国高手保护着,恐怕不好盗宝。”

上官星辰抿唇一笑:“可是就算再难,皇兄也已经安排好人手,去抢宝了是不是?”

这个舍异国前太子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前太子是正宫娘娘所生,不过在几年前被人下毒,导致疯疯癫癫、再不似常人。现在舍异国并没有立储君,一来皇帝身体还硬朗,二来皇帝皇后都还是希望能将前太子给治好。所以这个前太子虽然疯了,可他在舍异国的地位还是一般人比不上的,皇帝皇后派了大量高手保护着,这么多年来都没再出什么意外。

皇兄要从这个疯癫太子手中拿到东西,恐怕真是一件难事。就算最后成功,代价也一定很大。但他知道,皇兄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星辰,你负责找到容儿,好好照顾她。”上官谦的眼里,迸发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光芒:“其他事情,朕会安排好。即使颠覆了舍异国,朕也要救她!”

可是,如果太后真是她杀的,皇兄怎么办?

上官星辰怔怔看了这个皇兄好久,也还是没能忍心问出这句话。他几乎能猜到,皇兄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这个事实,即使是在凌婉容受凝心血丸控制的时候。

因为不相信,所以皇兄压下了这个消息,将罪责都推到了上官洪煜的头上。但他不得不相信……再过不久,上官洪煜就会放出风声。到时候……皇兄该如何自处呢?

“是,皇兄。”上官星辰扬起笑脸,喜不自胜地接了命令,将那股担忧压在了心底深处。为今之计,只有先救婉容,然后再亲口问婉容,关于太后之事呢!

安静的皇陵内,一个个封闭的石棺象征着一个个时代的结束。他们永远沉寂在此,光辉也随之落幕,尘世的一切将与他们无关。

上官谦一个人呆在皇陵里,跪在这些石棺面前——前日,他亲手将他的母后永远放进了这石棺的其中之一。此时此刻他跪着,眼眶湿润,心中是深深的自责。

“母后,您若在天有灵,便在梦里告诉儿臣事情的真相吧。”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上官谦的表情,但听声音却是极力压抑着情绪的:“儿臣真的不相信,容儿她会被药性控制到这种地步……”

眼前蓦地闪现那小院中,云淡风轻的女子。面纱上的一双明眸,有意无意地垂下去,遮住那眼中的漫天光华,却挡不住那些微的愠怒。

他带着泪微微笑了:“母后从小教育儿臣,儿臣是一国之君,不可以对任何人有过分的宠爱……可是母后,儿臣真的控制不了,或许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儿臣的心……就已经沦陷了。”

寂静的皇陵里,那平素威严不可冒犯的皇帝,此刻恍若一个彷徨迷路的孩子。因为没有人可以听见他的脆弱,他便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也或许,他对这个刚刚合眼的母后说这些,是为了寻找内心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