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杀人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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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是第二次去王大力家了,上次也是自己单独开车去的,所以楚斯没费什么周折就赶到了王大力家所在的小院。当日他遇到的那位老太太依然坐在门口,不过这次她只是抬头看了看楚斯,然后就低下头去忙自己的活计,却再没有问楚斯要找谁。

楚斯走进四合院,敲了敲王大力的家门,曾敏很快就应了门,她在见到楚斯后略微一怔,随即就将他让入了屋内,她记得上次也是这个警官来自己家里问话的。

“王大力的失踪案由我来负责了,我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麻烦您跟我讲一下吧,越详细越好。”楚斯开门见山的道。

曾敏点了点头,难以掩饰脸上的焦虑,说起了王大力失踪的经过。

“前天是周六,正好轮到大力休息,所以大力难得睡了个懒觉,早上快八点了才起床。平时都是大力照顾我,每天早上饭都吃不好,所以轮到他休息的时候,我都会比他早起一点给他准备早饭。等他起床的时候,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打卤面的卤汁,我正准备给他煮面的时候,大力摆摆手跟我说他今天约了朋友,怕误了时间要马上出门,就不吃早饭了。”

“由于我身体不好,每个休息日的时候,大力很少会外出,当时我感到有些奇怪,就问了他一下约了什么朋友。大力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说一个朋友了解到了我们家的境况后想帮我们一把,托人给他谋了一份兼职的工作,有了这份工作后,我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了,他今天就是要去见见那个给自己工作的人。”

“我让他吃完早饭再去,可是大力说因为自己今天起的有点晚了,怕误了时间就不吃饭了,我也就没有再坚持。大力拿出了他最体面的一身衣服穿在了身上,然后骑着我们家的电动自行车就出去了。可是他出去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消息,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儿,于是我就打电话报了警。可是你们警察说大力是有行为能力的人,这么短的时间不能算失踪不能立案,要过四十八小时才行,我就只好向我俩的朋友四处打听大力的下落,结果却没有任何消息。就这样,今天一到四十八小时,我就连忙赶到你们警局报了案。”曾敏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楚斯听完曾敏的话后沉吟了一下,失踪案的确面临这样的困境,时间太短会导致很多误报发生,时间太长又会错失了最佳的寻人时间,这在国际上也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楚斯等曾敏稍稍停止了哭泣后问:“您能描述一下王大力出门时具体的穿着么?”

曾敏点了点头:“大力上身穿着藏青色的夹克,下身穿一件深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的运动鞋。”

楚斯立刻将王大力的穿着信息以及出门时所用的交通工具信息用短信发给了费可,这样可以大大提高他对监控录像的核对速度。

“上次车祸发生以后,王大力在平时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么?”楚斯接着问。

“没什么异常啊,不过车祸之后,大力的工作安排发生了变化。”曾敏道:“大力从你们警局回来后,他们垃圾厂的领导就找到了他对他说,不管是谁的责任,毕竟是发生了伤人的车祸,在暂时一段时间内大力不能再开垃圾车了。就在大力以为自己要失业的时候厂里继续告诉他,厂里考虑到了我们家的特殊情况,便给大力安排了一份垃圾厂车辆调度的活儿。那是一份比较轻松而且收入也相对较多的工作,我们俩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到自己身上,为此还高兴了好一阵子,其它的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楚斯对此也感到有些意外,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安排的,似乎是有人在背后运作的结果,而显然王大力自己不具备这种能力。

“谢谢您的配合,您的信息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我们已经全力展开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王大力。”楚斯回了回神安慰曾敏道。

“谢谢!一切就全拜托你们了!”曾敏点了点头,随后楚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曾敏告辞,在这里已经暂时没有更多的事情要问了,接下来他要再去一次王大力工作的垃圾厂,看看在那里能否有所收获。

楚斯很快就赶到了垃圾厂,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楚斯顺利的进入了垃圾厂,他没有直接去找垃圾厂的负责人,而是选择了自己先在垃圾厂里随便转转。楚斯首先去了王大力以前工作的车队,现在还有几辆垃圾车正停在那里,垃圾车的司机们正聚在一旁抽烟聊天。楚斯走上前去跟他们攀谈了起来,除了得知王大力是一个很勤劳的人且与工友们关系不错外并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楚斯随后到了王大力现在工作的调度室,调度室里有两个人正在聊天,似乎正聊起了王大力的事情,楚斯想听一下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在门外止住了脚步。

“好像有两天没见到王大力了吧。”一个道。

“是啊,已经两天了,听说他连假也没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另一个道。

“哦,你还不知道吧,他有可能失踪了呢,昨天她爱人还来咱们单位找过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怎么觉得自从他发生车祸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谁出了车祸都不好过,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那车祸似乎不太简单,事主后来在医院死了,王大力好像跟这件事情也有些牵扯不清,前些日子,警察局的人还来过咱们垃圾厂问东问西呢。”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小道道儿?你想,就他那情况,出了车祸竟然还能混到调度室来工作,简直是祖上烧了高香啊!”

“听说是有人在厂长那里暗地里使了劲儿!想想王大力家里那情况,有谁会巴结他啊,没准儿是他帮别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

楚斯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也没有走进去与两人交谈,这种背地里的闲话已经很能说明事情,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去找垃圾厂的厂长谈谈了。不过等楚斯走到厂长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门是锁着的,副厂长从旁边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问明情况后告诉楚斯厂长恰好休探亲假回家了,算算日子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副厂长对王大力岗位变动的细节也不知情,不过还是在楚斯的要求下将厂长的手机号给了楚斯。楚斯立刻拨通了厂长的手机,手机里却传出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副厂长这才不好意思的提醒楚斯,厂长的老家在山区里面,可能没有手机信号,并表示自己一旦有厂长的消息就通知楚斯。无奈之下的楚斯只好决定先回警局,看看费可那边的进展。

看到楚斯的车驶出警局之后,费可便连忙将车停进了警局的车库,他很清楚这次调查对于楚斯个人的重要性,他也不想自己的好搭档在这件案子上留有遗憾,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楚斯。

费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第一件事情就是启动了“智人”系统,在这里他可以链接到莫齐市布置在每一个角落的摄像头获取实时图像,也能从监控录像库中获取最近一周内的存档。要想在这些海量的录像中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需要一些切实可行的减少数据量的方法,在获知更明确的信息之前,他需要先找到这种方法并提前准备好搜索范围。

费可首先设定的检索条件是各个入口、取款机和汽车站以及火车站,然而即便是这些影像如果需要人工检查的话,也需要几十人看上两整天的时间,于是费可打算着手编写一段代码对录像的关键帧进行自动识别。

当费可收到楚斯的短信知道了王大力离家时的详细信息时,一种检索方案立刻在他脑中成型。费可以王大力家为中心沿着逐条道路确定离王大力家最近的第一个摄像头的编号,然后调取这些摄像头的录像,根据距离远近,从这些录像中再筛选出王大力离家前后一个时间段的录像进行检查,这样需要检查的录像必将大大的减少。由于道路较多,同时为了照顾不同的角度,经过这样一番筛选之后费可发现需要检查的录像已经减少到了约一百二十个小时左右的样子。

局里对这件失踪案并没有怎么重视,所以也没有给费可他们增补人手,让费可一个人去快速的检查这一百二十小时的录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费可决定首先完善他之前想到的关键帧核对算法:以每秒为间隔提取录像中的一帧,然后首先检测图像中是否有自行车样物体,如果有的话检测骑车人服装颜色,如果匹配的话进行人脸识别。

当楚斯回到的警局的时候,费可已经完成了代码的编写并开始了自动检查。而费可自己则在以四倍速的速度人工检查着没有放入自动检查的几个录像之一。看到楚斯后,费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简单的告诉了楚斯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费可也加入了进来,人工检查起另外一段录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斯和费可的心也渐渐的凝重起来,就在这时费可的计算机突然发出了悦耳的音乐声,两人心里一震,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向屏幕看去,费可的代码命中了一段录像!录像上一个人正骑着电动车,那张脸霍然是王大力的脸。找到了!两人激动的拍了一下手掌,在同事之间又引起了一个小小的骚动。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费可从发现王大力的时刻开始建立起了一条时间线,然后依次追踪沿路的各个摄像头,最终发现,王大力很可能将车停在了莫齐山风景区山脚下的停车场,然后进了莫齐山,因为在拐向莫齐山的那个岔口之后的摄像头所拍摄的录像中再也没有了王大力的影子。

随后费可又对这个岔口两侧的摄像头当天所拍摄的录像进行了关键帧分析,结果发现王大力应当是进入了莫齐山景区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楚斯和费可立刻决定,马上赶往莫齐山。

莫齐山是一座海拔七百四十二米,地面高度约五百三十七米的一座山,在莫齐市西南连绵的山系里是最高峰。莫齐山上原本就有不少古代留下来的石刻和亭台楼阁,而且山下又有一条似玉带般的莫齐河,在后来莫齐市的发展中,为了搞活当地旅游事业,这里就逐渐的被开发成了一个风景旅游区。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莫齐山的旅游旺季,不少人会到山上去看红叶,目前楚斯和费可正在体验着这种痛苦,与石川家别墅所处的位置不同,莫齐山旅游区的入口在山的另一侧。

在拥堵几乎要磨光了费可的耐心时,两人终于赶到了莫齐山风景区的入口,两人径直将车停入了停车场,然后步行向非机动车停车场走去。在这里停着大量的自行车、电动自行还有一些摩托车。在来的路上,楚斯已经打电话给曾敏问清楚了王大力所骑的电动自行的品牌和特征,他们俩现在正根据这些特征在一辆一辆的辨认着。

“在这里!”费可突然大喊了一声。楚斯连忙走了过去,费可发现的那辆车果然与曾敏所描述的一致,在车座上还可以看到一层薄薄的尘土,显然车在这里已经停了一段时间。楚斯仔细的检查着车子,不一会儿便在车子的反光镜上看到了几枚清晰的指纹,他必须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这是王大力的车子。楚斯从包里取出一个便携式的指纹检测仪,对反光镜上的指纹进行了取样,他已经在这检测仪的存储中预先保留了王大力的指纹,检测结果立刻就出来了,其中一枚就是王大力的拇指指纹!

楚斯和费可相对望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两人的心底升起:王大力可能出事了!楚斯立刻拨通了陈局长的电话:“局长,王大力可能出事了,我们在莫齐山景区发现了他的电动自行车,他已经进入景区两天多没有出来了,请立刻组织搜查队来莫齐山景区搜山,对了,最好带上警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