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周一晚上要下班的时候，小童给我打电话，说晚上约我吃饭，还有点事要和我谈下。我就把他约到了旁边的咖啡店——那也是可以吃东西的嘛。
我收拾了下东西，准备下班，老秦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
“小苏啊，真有你的啊！”
“有我的什么啊？”
“主编说一会儿下班请客吃龙虾！”
“啊？谁告诉你的啊？”
“刚才主编亲口对我说的啊，那天你说主编要请我们吃龙虾，我还以为你是骗人呢！”老秦得意洋洋地说。
这时主编从里面办公室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
“哎呀，同志们，晚上我们去吃饭，放松放松，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主编，我真敬重你是条汉子，敢说敢做啊！说吃龙虾就真吃！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啊！”老秦冲着主编竖起了大拇指，大家一听说吃龙虾，办公室里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了。
主编拿出几张好像是优惠券一样的东西，朝着我们晃了一晃说：
“就是我们旁边那个新开的什么麻辣极品小龙虾……”
我们几个立即像泄了气的气球，办公室里刚才欢庆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还以为是大龙虾呢！”
“小龙虾谁没吃过啊！”
“那家新开的店生意不好，这是卖不出去，拿到我们这促销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了，主编站在办公室中间，做了一下让大家肃静的手势，拿腔作调地说：
“小龙虾就不是龙虾了啊？我们得一点一点地吃，这回吃小的，下回吃大的嘛！”
老秦做了一个豁出去的姿势，说：
“吃！吃他娘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白吃谁不吃啊！”
大家立即附和道：
“对！吃！”
“我一会儿上去就要十盘！”
“我把我老婆也叫过来！”
主编一看大家这通儿吃冤家的表态，赶紧默不作声，生怕大家再想出什么馊主意来。
“对了，我这个优惠券少了一张，咱们一共是8个人，我这只有7张……”主编还没说完呢，我赶紧接着说道：
“哎，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发扬风格了，你们可得把我那份吃回来啊！”
“小苏今天这是佳人有约了啊，哎，小苏，上次我看你在旁边的咖啡馆和一个小妞谈理想谈人生，怎么个情况啊？”老秦在旁边一副色眯眯地表情问我。
“啊，一个小马子，你有兴趣？我把她电话给你！”
大家一通哄笑声中，主编发了优惠券，正好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我们就直接出门，各奔东西，他们去小龙虾店，我去咖啡店。
我正要过马路，忽然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在我旁边停下了，还叫了我一声苏哥。我看着这个人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苏哥，不认识我了？你还审过我呢！”
我一听这句，就想起来了——原来是田雨案子中的那个小李，怪不得这么面熟呢。
“小李嘛，哈哈，哪能不认识呢，就是一时猛住了。”我赶紧打招呼。
“苏哥你们报社原来在这啊。”小李说。
“是啊，你没看那个大牌子嘛，日报社。”（见附注10）
“我就在旁边上班，那咱们离的不远啊。”
我一听就奇了怪了，连忙问道：
“你不是在那个软件公司上班吗？你们搬到这来了？”
“呵呵，不是，我不在那个公司干了，辞职了，换了个公司。”小李笑呵呵地解释道。
“为啥不干了？”
“太累，挣钱还少，总是催得那么紧。”小李解释道。
他一说这几句话，我倒是联想起来田雨了，这不就是当初田雨自杀的原因嘛，唉，人呀，命呀。
“也行，换个工作，好好干！”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就没话找话地应付着。
小李呵呵地憨笑着，也没啥别的话——看来做软件的都是不善言谈啊。
“老冯最近怎么样了？”他这一憨笑，我又想起来老冯了。
“老冯还在那干呢，现在写代码的主力就剩下他了，比以前更累了。虽然又招来了一些新人，但是都挑不了大梁、干不了什么活。现在要做田雨原来的那个项目的第三期了。前段时间客户朝我们要源代码，我们本来就是没有，因为一期的时候，田雨根本就没提交源代码，老冯去跟客户解释的，客户又是生气又是发火的，还说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了。”小李一说起工作的事情来，话就多起来了。
“哈哈，那够老冯忙活的啊，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也就这样了，客户也就是嘴上说说，没啥实际行动。反正客户关心的就是能不能用，至于别的事情，他们也懒得理睬。我们二期就是在田雨的代码基础上继续开发，反正这个事，客户方不能较真，要是一较真，说最原始的最核心的部分，没有源代码，那可就有意思了。”
“那你辞职，你们老板没挽留你吗？呵呵。”我随口问道。
“哎，徐总那个人，你不也是打过交道嘛，满嘴跑火车，天天给我们画大饼，这回又说我们这个项目要推广到全市全省。唉，反正我是不信他的话了。”
“呵呵，行，我这边还有点事，你也忙去吧。以后有空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