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韩朝阳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几年未回,说不得已经在隐狼司过得风生水起,你们就不怕惹来大麻烦。”裴元听了韩朝阳的话,一脸害怕的看着韩朝阳,跟着浑身颤抖起来,嘴上说道:“啊呀,你怎么不早说,这下完蛋了,我裴家要彻底完了……”
韩朝阳当然知道这厮是故意如此,也懒得理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等他解答,果然这裴元害怕之后,猛然大笑,一边笑一边指着韩朝阳道:“韩首院,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只有你才心甘情愿的相信他是小狼卫,一信就信到底,也不去探查探查,那个蠢货没有元轮,就算再有天赋又如何,始终无法成为武者,隐狼司怎么可能用他。正是因为这一点,我裴家才会几年时间,从来不放松对此人底细的探查,终于老天开眼,让我裴家在几月之前从京城隐狼司那里托了关系,找到了所有小狼卫的名目……”说到此处,韩朝阳猛皱眉头道:“怎么可能,即便是小狼卫,名字也不可能让你们随便看,隐狼司的规矩之严,哪里是托几个人就可以的,你就是献出你裴家全部家产,隐狼司都不会泄露任何一个狼卫或是小狼卫的身份,这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性命的威胁,这天下多少嫉恨隐狼司的兽武者,想要袭杀他们。”
裴元再笑道:“说你蠢就是蠢,那名目自然没有真名,都是些数字标号,但我们托的人在隐狼司位置不轻,他可以为我们描述清楚小狼卫的动向,以及大体的形貌,在我们确信他说的数年时间从未有过小狼卫来咱们宁水郡之后,我们又将谢青云的形貌说了一番,再将他的年纪和没有元轮的特征说了一番,那人自不能泄露小狼卫的一切,但却可以帮我们确认谢青云不是小狼卫,若谢青云真是小狼卫的话,他只需要点个头,也不算泄露任何,而我们裴家自然也不敢动谢青云,动你韩朝阳分毫,当然这事我裴家是花了大力气的,不过花得值得。”说过这番话后,裴元就盯着韩朝阳,满脸带着嘲讽的看着,他今日来此的最大的乐趣就是想要看见韩朝阳知道谢青云不是小狼卫之后的神情。
果然韩朝阳先是面色迷茫,跟着扭曲了起来,最后发狂的喊叫,浑身上下都在用力:“不可能的,绝不可能,你想骗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信!”裴元嘻嘻笑道:“我裴家若是没有确定,怎么敢如此,毒牙所以是毒牙,而不是猛兽,自然是懂得分辨合适的时机。再说你都要死了,骗你有意思么?”韩朝阳像是没有听见裴元的话一般,仍旧发狂的用力:“放屁,你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不是小狼卫……”此时的韩朝阳却丝毫没有伪装,他确是崩溃了,即便是死也比这样的崩溃要轻上许多,他这些年来一只坚信的小狼卫大人和他的关系,就这样消逝了,自己就好像是个笑话,被人当做白痴一般戏耍,这让他难以接受,比死还难以接受,堂堂三艺经院的首院,全国只有十二位首院,深得当今右丞相信任,才能担任这一官职,可自己却连个屁都不是,被人家耍成了猴子。“噗嗤!”就在韩朝阳歇斯底里的时候,裴元又拿起两个长钉,灵元涌入,分别甩入韩朝阳的两条胳膊的中间,正好穿过他的肘部,钉在了后面的铁架之上,这一下痛得韩朝阳本就在嘶吼的声音立刻变了调,凄厉得令听者都发麻。裴元这般做就是要韩朝阳挣扎不动,只因为韩朝阳方才只是手腕被捆住在铁架上,肩部被钉入,而一用力挣扎,连个胳膊还能有小空隙动一动,这一下被他从中间钉死,确是再也动弹不得,刚好韩朝阳又在用力挣扎,和这长钉的力道相反,更是疼痛无比,也让裴元爽快无比。
这一巨痛的刺激,却让韩朝阳想起了什么,当即咬牙说道:“他一个镇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有狼卫令牌,那令牌千真万确,我曾经见过,绝不会有假。”裴元听韩朝阳这么一问,这便摇头晃脑,不紧不慢的看着韩朝阳痛得扭曲的脸,说道:“这个问题问得才对得起你首院的身份,总算不是那么蠢了。”跟着便说道:“白龙镇来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夫子,武道之外的本事很大,至于通不通武道,镇里的人说不通,可我们还没有试过,她已经离开了白龙镇,因此她到底是什么人不好说,谢青云却从小跟着她一起,那游狼令多半来自于此女子,所以我裴家诬陷白龙镇的人是兽武者的下属,说不得也是为武国做了好事,我年纪小,没什么经验,但我父亲却觉着那女子有七成可能是兽武者,还有三成也是与武国朝廷为敌之人,否则也不会拿着游狼令招摇撞骗,此女子的模样我裴家也同样在京城问过那位大人,那大人全不认识,根本不可能是游狼卫中人。那女子离开不久之后,我裴家又发现你们三艺经院书院的夫子也消失了,而这位和谢青云关系同样莫逆,他说是去扬京城,你就信了么,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就凭这几点,足以表明谢青云这厮跟错了人,跟了两个最起码是隐藏了身份的朝廷重犯。”说到此处,裴元顿了顿,再道:“你死之后,这案子就会交给隐狼司,他们会追查你和那书院夫子以及白龙镇女夫子的关系,而你的死自然会被认为是他们二人和你所在的兽武者组织对你杀人灭口之行,至于剩下老王头和白逵还有那柳姨,他们对更高层的事务并不清楚,且不是武者,案子一定,就会由我郡守衙门处理,自当秋后问斩。至于如何定案,你若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在那张重的宅院之内,有童德藏匿的遗书,说是只要他死了,就是被人灭口,他就要招出你们的一切,以复仇,那遗书是委托他的亲信,如果多少日寻不到他,就把遗书交给隐狼司的,却被我们先寻了出来。”
说到这里,韩朝阳已经彻底失了希望,只是有些麻木的抬眼问了句:“那遗书也是你们作伪的么?”
裴元冷笑点头:“行了,所有的事情你都明白了,可还有话说。”韩朝阳摇了摇头,又深深的吐了口气,不在言语。裴元却是一个劲的催道:“说说吧,要不在你死之前就没有机会说话了,我接下来要对你的嘴巴下手,不会再给你用灵元丹了哦,那也太浪费了。”韩朝阳瞥了裴元一眼,仍旧是半句话不言,就这般等死,那裴元嘿嘿一笑,抄起一旁粗大的特质管子,从那烧成流质的铁水缸中,乘了半管子铁水,一把捅进了韩朝阳的嘴巴,跟着微微倾泻,那滚烫的铁水就这般流入了韩朝阳的嘴内,先是烧伤了他的舌头,跟着是喉咙,跟着是食道,最后流入胃中,整个过程,韩朝阳想要发出声音都不能,直到浑身不断的抽搐,发出阵阵焦糊的味道,裴元才将那管子从他口中拿出,跟着又拿起一根撬棍捅入韩朝阳肚腹之内,通过撬棍将自己的灵元涌入道韩朝阳的血脉节点,只因为刚才这一下铁水浇灌,直接痛晕了韩朝阳,他本就中了魔蝶粉之毒,这般晕过去,便难以再醒来,直到睡梦中死亡。说起来,这中了魔蝶粉之后,五脏皆腐烂虽然残忍,但中者却并不难受,都是在睡梦中死去,感受不到内脏的腐烂带来的痛苦。不过韩朝阳却没法子享受这种睡死的痛快了,只能在裴元一次次的灵元灌入下醒来,又被裴元一次次的各种变着花样的折磨给痛晕过去。就这样裴元发泄了大半个时辰,总算觉着没有意思了,这才敲了敲铁牢的铜墙,那外面的夏阳听见,就开了牢门,随后裴元再取了一枚灵元丹丢进昏睡过去的韩朝阳体内,以灵元化开,虽然半夜之后韩朝阳必死,但尸首上不能有任何伤痕,免得无法向隐狼司解释。随后夏阳就接了裴元出去,自然裴元再次将那斗篷戴了起来,两人就这般出了这重罪牢狱,至于韩朝阳,他在这里面无可厚非,对隐狼司只需要说此人二变武师,又很可能是兽武者身份,自要关押再此。出了牢房,裴元自是回了裴家,夏阳则赶去了郡守府邸,和郡守陈显大人商议此案的一切,明日就有郡守大人亲自撰写卷宗,夏阳和钱黄都要写上自己的那一部分,三人汇在一起,后日便交给隐狼司。
就在夏阳和郡守陈显以及钱黄深夜探讨此案结案的时候,那重罪的牢狱之外,发出几声奇怪的咯啦啦的响声,两名狱卒十分奇怪,要凑过去看一眼,却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瘦小的家伙就这么忽然出现在早已经紧闭的重门之内,对着他们嘻嘻一笑,这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跟着这瘦小汉子又极速潜行,到了牢狱大堂,牢头和另一位狱卒正在这里喝酒,却全然察觉不到已经多了一个人,他们连头都没有抬起,就直接栽倒在桌上,像是喝醉了一般,晕了过去。那瘦小汉子面上始终带着笑嘻嘻的表情,可一双眼睛却十分机警的四处瞟着,沿着牢狱的行廊一路向里,灵觉也跟着不断外放,终于到了其中一间牢房之外,跟着一拨,将那铁门上方的不足尺方的铁窗打开,即便开了,还有三条铁栏竖在那里,只留出四道中空,可以瞧见牢房内的场景。这瘦小汉子冲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身体开始扭曲,发出阵阵咯啦啦的声音,眼见着所有的骨头越缩越小,一双手也扣住那铁栏杆,最终整个人竟然扭曲成了老鼠一般大小,从栏杆上钻了进去。刚一落地,又瞬间化作人形。瘦小汉子十分警觉,落地之后,没有立即去看那被吊在铁架上已经晕睡过去的韩朝阳,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大网,用力朝前方一撒,那大网落地之后,并无触发任何机关。
跟着瘦小汉子就大模大样走到大网落地的地方,如法炮制的捡起大网再次撒开,就这样撒了一整圈确定牢狱空中并无可能的机关,这才收了大网,行到韩朝阳身边,摸了摸他的鼻息,灵觉涌入一探,顿时吃了一惊,口中喃喃自语:“魔蝶粉。”随后看了看地面,满地的短骨碎筋,血肉残渣,显然是这韩朝阳被毒刑拷打后掉落下来的,可这韩朝阳体表并无其他伤痕,除了穿过肩膀封住灵元的匠宝带来的伤洞之外,再无其他,很显然有人拷打过韩朝阳后,又给他吃下了疗伤丹药,迅速让其恢复。瘦小汉子皱了皱眉头,手上一晃,就和变戏法一般出现一枚丹药,跟着就塞入了韩朝阳的口中,一拍将那丹药拍入了韩朝阳的肚腹之内,口中低语道:“算你走运,最后一枚,下回得来还得一年。”说过话后,又用灵元将那药力化解,大概片刻之后,这瘦小汉子重新回到了牢门前,并没有理会继续昏睡的韩朝阳,再似方才那般将身体缩小,从那牢门的窗口钻了出去,跟着将窗拨上。
随后重新回到了牢狱的大堂,箭步蹿上了房梁,向出口游走了一段,回身甩手,两枚随处可见的砂砾飞了出来,打在了那栽倒在桌面上牢头和狱卒,那两人被这一砸,只感觉脖子处一痒,这就悠悠的醒了过来,当他们疑惑的抬头四看时,早已经没有了那瘦小汉子的踪影,而此时瘦小汉子已经到了大牢的门口,将身体缩小到了极致,同时蹿过那两个晕倒的狱卒身边,在他们脖颈处一点,就钻出了大门,和牢内大堂的两人一般,这两位狱卒醒来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都疑惑的看了看对方,又摇了摇头,觉着是自己方才眼花,从未有人进来过。第二天一早,夏阳、钱黄、郡守陈显三人各自撰写此案的卷宗,一切证据都已经在手,他们只需要照着昨夜商讨的条理,将自己在此案中所做的一切写清便可。一天过去,三人将卷宗汇总整理在了一起,这便打算明日送交隐狼司,当然在此之前,还要先去牢房,发现那韩朝阳的死亡,这件事自然交给夏阳。而钱黄则回了捕快们中间,算是清闲了下来。至于郡守陈显,则亲自回到关押秦动的试炼室,将他放出来之前,直接把卷宗副本都给他看一遍,好让这小子闭嘴。裴家的计划之所以没有对付秦动,就是要让这位白龙镇衙门新晋的捕头做个鉴证,同样也可以增加此案的真实性,其母亲触犯了律法,未必儿子就会触犯,否则反倒容易引起怀疑,这些被捉拿的人都和谢青云相干,刚好有一个谢青云最好的兄弟秦动还在,也可以避免有心人的怀疑。这一切裴元都算得很详尽,也是裴杰放手让自己的儿子去做的原因之一。
“秦动,可想明白了?”陈显见到秦动的第一句话,便带上了叹息的语调。秦动见他出现,也不再发狂,只依照之前想好的一切,先离开了这里再说,当下应道:“大人说的想明白是何意?秦动坚信母亲他们不会是兽武者的下属,但秦动不会乱来,一切会依照武国律法做事,秦动也相信大人能够明察。”听过秦动的话,陈显再次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卷宗副本交到了秦动的手上道:“这是副本,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我知道你可能会一时间接受不了,换做我是你,同样如此,唉……看过再说吧。”说过此话,陈显也没有离开,直接盘腿坐下,不再有任何官架子,就这般等着秦动。秦动心中早知有人陷害白龙镇,见陈显都已经将结案的卷宗写好,心知不妙,不过这两日他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他知道即便定案,娘亲他们距离处斩还有一定时间,所以并没有狂躁,只是认真去看那卷宗,想看看对手用了什么手段,处理此事。这卷宗的部分,自然取走了关于谢青云、紫婴夫子和聂石夫子三人消失的推断,只保留了柳姨、白逵夫妇、老王头、童德四人犯罪的证据,以及那韩朝阳为首的兽武者的证据,直到此刻,韩朝阳尚未被发现已死,也就不存在推断他被其他兽武者灭口的事情,这时候陈显已经不怕秦动见过之后,去猜测什么裴家为主谋的事情了,即便猜出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一会发现韩朝阳死后,就会补上新的卷宗,明日一并送入隐狼司,所以不提前写好,只因为隐狼司中人个个机警,会从墨迹上辨别大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