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用心修武,修为强了,才是一切诡谋的基础。”裴杰点了点头,又道:“我去修习心法了,你也早些修习。切记,切记,莫要在祸害女人,想要安定,看好一个,宁水郡最好的,爹也帮你娶回家来便是,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不如早些安定下来的好。”
裴元见父亲苦心相劝,当下也正色道:“多谢爹,我明白的。”
裴杰并不清楚自己这般劝诫是否有用,不过想着儿子总会明白的,便再次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开了屋门,离开了裴元的住处。
看着父亲这一离开,裴元便咬着牙的一屁股坐下,口中嘀咕道:“那该死的小丫头,我裴元得不到你,誓不为人,拿我爹做挡箭牌便以为没事了么?”
想了想,仍旧有些愤愤不平,当下举起桌上茶壶,一饮而尽,跟着又切齿道:“莫要以为你明日走了,我便没了法子,不是我裴家的丫鬟,更容易得到你。”
…………
裴杰父子在想尽法子设计韩朝阳,这位宁水郡三艺经院的的首院却是全然不知。
自从去年被裴家胁迫,在万不得已下拿出谢青云小狼卫的身份,才得以脱险之后,他便整日提心吊胆,怕小狼卫回来得知此事,怪罪于他泄露身份,很有可能以触犯律法之责,将他捉拿归隐狼司。
不过时间久了一些之后,小狼卫没有回来,那书院的夫子聂石也不知情,他倒是过得十分惬意,最惬意之处便是裴家父子再也不敢得罪他了。
甚至许多次见到他之后,都礼敬有加,他别是在宁水郡一众武师相聚时,裴杰父子对他的态度,更让他感觉到颇有面子。
以至于许多当年因为裴杰父子的缘故,而不在怎么搭理韩朝阳的其他宁水郡武师,也都开始巴结于他,这样的日子,韩朝阳自然高兴。
只不过他生性低调谨慎,只想着保住现有的位置就足够了,因此并没有因为裴杰夫子惧怕他是小狼卫名义上的师父,而对裴杰父子无礼。他很明白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将来小狼卫回来,说不得他就要因此完蛋了,所以虽然惬意,但仍旧克己。万一小狼卫归来,真的要治罪于他,他还可以解释是为了保命,否则就要被裴家暗中除掉了,且自己几年来兢兢业业,从不做有为律法之事,如此来求得小狼卫大人的谅解。
只不过,韩朝阳这般想,这样做,可裴家父子却不买账,他们每一次对韩朝阳的礼敬,每一次看见其他武者因为他们的缘故,同样很给韩朝阳面子,他们心中就十分痛恶,尽管韩朝阳对待他们也是有礼回礼,丝毫没有任何借此机会瞧不起或是打压他们的言行,可是在这对父子眼中,韩朝阳得到他们如此谦礼,本就不配,又因为他们而得到其他武者的巴结,更像是直接用脚踹在他们的身上,抢了他们裴家的利益一般,只想着一旦有了机会,定要将韩朝阳除去的恶毒念头。
在毒牙心中,绝不能又人可以类似韩朝阳这般,无论修为、战力、背景都不如他们的人,却能够利用这样一件事,迫使他们如此。
事实上,韩朝阳本就没有打算迫使他们礼让,只求他们别来找自己麻烦也就行了,可韩朝阳又哪里能够想到裴杰这等人的心思,虽然他知道裴杰是毒牙,为人诡诈,却想不到他的心胸窄至如斯,对裴杰这样的人,根本不能存有退让之心,无论对他如何,只要他一朝起势,可绝不会念你强势时对他的好处,定然会立即至你于死地,因此真正对付裴杰父子唯一的法子,就是乘这三十年还是河东的时候,就主动出击,至他们于死地。
只可惜,韩朝阳又哪里是这样的人,如今河东已经没了,到了河西的天下,那谢青云和小狼卫丝毫没有关系,甚至还会牵扯出一宗冒充小狼卫的大案,而韩朝阳却一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还在为今日宴席之间因为裴杰不在,裴元忽然没忍住对他发难,而他也一时冲动,暗示裴元莫要忘了小狼卫是他的名义上的弟子一事,从而奚落了裴元几句的事情,而有些后悔。
虽然席间十分痛快,一众宁水郡武者中的翘楚也都听出了裴元对韩朝阳不满,却被他三言两语奚落的不敢还嘴,更是对韩朝阳能够让裴家如此,心生佩服,但韩朝阳自己却乐不起来。
今日裴元如此,让韩朝阳觉着他这一年来从未有接着小狼卫的名义,对裴家不礼,似乎并没有得到裴家真心的礼让,这裴元入席不久对自己那几句顶撞的言语,韩朝阳感觉的出来,裴元心中是有不少怨气的。
韩朝阳其实也十分纳闷,自己在对裴家一事上,就因为谢青云的缘故,当年就被裴杰父子整得不行,后来还险些被裴元陷了,怎么着都是自己吃了无数的亏,最终让裴家知道小狼卫身份之后,他也从未报复过裴家,却仍旧换来裴元这等仇怨,就好似他韩朝阳天生就要做他裴家的奴仆一般,若是稍微抬起一点头,就要让裴家视他为生死大仇。
“混蛋!”极少骂人的韩朝阳脑中闪过裴元那怨毒的眼神,也忍不住猛的一拍自家书房的桌子,一脸愤恨模样,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裴元会因为今日之事,更加对他嫉恨。
坐下沉思了一会,韩朝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幸好不是裴杰,只希望是裴元这厮年纪不大,比他爹更盛气凌人,才会如此,那毒牙虽然诡诈歹毒,但不至于为我这样一个没法子危害他们裴家之人,而大动干戈。”
又想了一会,韩朝阳便稍稍放下心来,只因为脑中冒出那小狼卫的模样了,无论如何,至少还有小狼卫这层关系,裴元再怎么动怒,也还是要顾忌这一层,今后对裴家更谦让些就是,若有什么好处,主动去裴家送上,时间久了,总能化解今日之事,想那裴杰也明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他这般善使头脑之人,总不能看不出,我既有小狼卫这张牌,还丝毫不想着报复他们裴家,反倒主动给裴家好处,结交裴家,他若在想着找我麻烦,以裴杰的头脑,应当不大可能。
想明白了一切,韩朝阳总算轻松了许多,这便回了自家演武堂,打坐调息,一旦成为武者,大多都会在夜晚应当睡眠的时间,打坐调息,对于武者来说,这本身就相当于最好的休息方式了,既恢复了气力,又同样处于修习状态,不会耽误一丝一毫的习武时间。
尽管武者若无其他伤病,大约都能达到一百五十岁的寿命,可人人都知道再突破至武圣,便能有五百之寿,若是不清楚前路,只认为人族寿命的极限也就一百五十年左右,那许多武师也不会这般勤勉。
可前路十分明朗,且修行之法早已传下,大部分武者自都会不停修习,提高修为战力之外,当还要求得更长久的寿命,武者虽能出人头地,比寻常百姓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可一旦成为武者,就知道武者之路还长远得很,且身周比自己强大的人数不尽数,若是不迎头赶上,虽不愁吃穿,且过得还算滋润,但在武者群体之中,总要被人瞧不上,总要被人欺压。
况且最关键的是,武者需要不断的外出猎兽,就算你只是一变武师,且只是刚刚突破一变的武师,你能猎来的荒兽并不算好,也同样会有其他比你强上一筹的武师来抢夺,如此一人猎兽总不如与他人合力组成武者小队。
所以几乎每一名武者的出路都是加入一个门派,一个大家族或是官门、军门、六大势力,自然也包括和六大势力作对的七门五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若是你不奋进,便会被人瞧不起,便会越发的被武者小队抛弃,即便是韩朝阳这样的极少需要外出猎兽的首院,若是修为、战力一直停滞不前,也总要被宁水郡的武者们排斥,所以几乎大部分武者都不会偷懒,每个人都想要变强。
当然,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或是因为家族惯养,或是自己毫无求强之心,做一个一变武师,两石之力的武者一辈子,只在准武者区,四处猎兽,过上平凡的小日子,哪怕被身周的人瞧不起,甚至唾弃,也都不在乎,这些人,自不会这般勤修苦练,只打算舒舒服服的终其一生,也就算了。
韩朝阳虽然很少会想着升大官发大财,只想着保住眼下的位置,但他能做到一郡的三艺经院的首院,在武道一途上,自不是那种贪图享乐,不求进取之人,每一位三艺经院的首院,无论是修为还是性子,都经过了当今右相、三艺经院总院首院钟书历亲自选拔,绝不会选一些好吃懒做之人。
何况,即便只想保着眼下的首院之位,韩朝阳也必须要勤修武道,那身后的蒋和一直窥觑着自己,若是自己的战力修为连蒋和都拿不住,可就糟了。
好在,尽管韩朝阳是想着保住眼前,没有太大的进取之心,那也只是在官位之上的想法,对于习武,再如何苦累,他也从小就养成了习惯,甚至充满了乐趣,虽算不上是一个武痴,但绝不会对修习武道生出丝毫的厌烦之心。
…………
时间已经从半夜走到了天明,在灭兽城医药阁的天台之上,那武国第一针周栋,才刚刚熟悉了极隐针的用法。
原以为,他能够熟练的使用那二十四枚仙针,又能很快上手南岭奇毒针,对于这极隐针的施展,应当不算是难事,却没有想到,极隐针的特性却是和其他针路全然不同。
针法有难有易,周栋所接触的各类医道针术,方向上都是大体一致的,因此他对那已经极为复杂的二十四枚仙针熟稔的话,对其他大部分在武圣丹医高手之下能够用的针法,应当都能够很快学会,何况他的针法已经证明比那武圣级的丹道高手陈药师还要厉害数分。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极隐针的施展手法,却是和之前他所学的,所见的,所听闻的全然换了个方向,以至于刚上手的时候,他完全弄糊涂了,好在周栋的针术天赋过人,手上刚握住那极隐针,就觉着有些不同,只在谢青云的身上试了片刻,就赶忙取了出来,又在一旁独自研习。
这般足足耗费了几个时辰,才终于了解了极隐针的用法,事实上,这已经是极快的了,莫说换做寻常丹道武者,便是换成陈药师这位武圣级的丹道武者,都难以和他这般,只用几个时辰,在没有人教授的情况下,就掌握好极隐针的用法。
当然,这几个时辰,其余武圣仍旧在关注着谢青云,而陈药师则跟着周栋身边,揣摩学习那周栋研习极隐针的手法,周栋也并没有私藏,他自己之前也看了不少陈药师施展南岭奇毒针的手法,也同样见识了陈药师如何探寻乘舟身体病症的手法,包括药雀李在内,这一次三位医道强者,同为乘舟医病,相互之间都学到了一些自己曾经不太了解的医术。
也正是因为此,三人其实对这次相聚,都暗自庆幸,多托了乘舟的福,又有这许多武圣在,没有人会故意在这样的合力施救的情况下,还去私藏什么,以至于他们三人虽然耗费了气力,却也收获了不少。
“周兄弟这次可有把握?”陈药师见周栋已经能够熟练的玩起了极隐针,当下就出言问道。
周栋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道:“把握不敢说,但应当不会施错了手法而害了乘舟,行进得缓慢一些,一步一步来,总能把这极隐针最大的功效发挥出来,至于能否探明乘舟晕迷的因由,那就不好说了。”
“啰唣什么,赶紧赶紧。”边让喊了一句,他堂堂武圣,自不会因为这一点时间,而有任何的不耐烦,这般叫嚷,当是为了缓和一下压抑沉闷的气氛,不想因为周栋口中的不把握,影响了施针时的信念。
边让虽不懂丹道,但知晓其修行时,便和习武修心时相似,凝神静气,不问外物,自能有更好的效果,越是烦躁,越是没有信心,就算不会走弱入魔,施展起来也容易出一些差错。
这样的心境带来的问题,最容易体现在刚修到手的技法,譬如一些新武技,譬如此时周栋才凭借自己的天赋,琢磨出来的极隐针的用法。
他这一说,周栋霍然送来了一直紧蹙的眉头,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从研习极隐针开始,眉头就一直没有展开,此刻听见边让这般一叫,顿时醒悟了过来,边让能明白此道理,他又如何不明白,当下拱手对边让礼敬道:“多谢边统领提醒,医道武道,技法不同,心境相同,到底是武圣边让。”
陈药师在一旁听罢,也趁机松一下众人的心境,忙跟着道:“周兄弟,你这般说,就是觉着在下不是个武圣咯。”
周栋一听,又是哈哈一笑:“陈宗主哪里话,陈宗主和在下一般,方才都陷入这医道之中,所谓局中之人,容易惑心,这才没有勘破这层窗纸,好在边统领身在局外,一眼看破,一语道破,咱们才算脱了这糟糕的心境。”
陈药师跟着一笑,同样对边让拱手道:“那我也要多些边统领了。”
“谢来谢去,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学了一身酸,赶紧的,咱们的神元耗了一半,那兽王内丹的灵气也差不多耗了三分之二了,这小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熊纪的嗓门可比边让更大,若论在场武圣,从嗓门到身形来开,熊纪和边让都是当仁不让的粗狂,当然熊纪已经是边让的两个粗大了,所以他这一开口,效果更甚。
当下,周栋也不再啰嗦,在陈药师的相助之下,盘坐在了乘舟的身边,将那极隐针拍入了乘舟的身体之内。
这一进入,和方才的感觉全然不同了,掌握了极隐针的施针法门,却是要顺畅许多,周栋并没有先去谢青云的元轮探寻,那是他私下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要做的,眼下,当务之急,他要先探明乘舟晕迷的原因,因此第一个要以极隐针去触碰的就是谢青云的龙脊,想要先寻到找股吸收三株大成药王,又吸收麒麟果,以及眼下带着武圣神元加兽王内丹灵气一齐吸收的那股奇怪的气劲。
极隐针只有一枚,然则其上却有灵气五十七道,这一针入了人体的大脉,五十七道灵气就似五十七道气劲一般,由施针的人控制,任意流转被施针人的体内各处,比起二十四枚仙针足足多了三十三道,掌控起来自是极难。
自然,最关键的不在于数量的多寡,而是这极隐针有悖于其他针的特性,他那五十七道气劲的游走方式,也是和二十四枚仙针完全不同,溶于血脉之内,牵引生命本体的血脉,一同流向需要医治之处,加上他特有的天地灵气,将那伤处医好,无论是伤还是毒亦或是其他,极隐针都比其他针疗起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如今,这五十七道气劲,都在周栋的操控下,在谢青云的体内四处流转,只为先熟悉一番掌控的手法,再行去探那龙脊,这种熟悉,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想看看那乘舟体内古怪的气劲,到底会不会和之前,将二十四枚仙针,以及南岭奇毒针彻底夺取的可能。
尽管早就知道极隐针的特别,但没有试过,总是不能不防,若是这针还要被那古怪气劲给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如此游走了三个周天,那气劲依然没有对极隐针生出任何力道,五十七道气劲依然掌控在周栋的手中,这才让周栋放下心来,当下冲着一旁的陈药师点了点头,于是陈药师的双掌也搭在了周栋的背脊正中,在陈药师的掌心之上,却是握着一枚特别的丹药,这枚丹药能够让陈药师将自己的神元,借助丹药为载体,转入周栋的身体之内。
神元和灵元截然不同,武圣可以相助与武师疗伤,却无法将神元过渡给武师去使用,那龙脊之内只能容纳灵元,若是强行将神元渡给武师,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撑破武师的身体,没有修炼出神海,神元是不可能在武师体内储纳的。
自然,眼下就出了一个列外,便是晕迷在地上的乘舟了,所有比他修为要强太多的灵气以及眼下几位武圣的灵元都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却不知道藏去了哪儿,目下看来他也没有什么危险,这自然是天下一大奇闻。
除此之外,陈药师此刻的手法,却是另辟蹊径,让自己的神元为周栋所用,其中的关窍就在那枚丹药之上,而实际上,通过了丹药的神元,并没有入住周栋的龙脊,也不是和寻常武圣以神元相助武师疗伤那般,让神元在伤处游走,那丹药就相当于一个体外的神海,源源不断的涌入神元,和周栋的灵元相互交融,虽然交融,却并不融合,只是生出一股助力,而这股助力的真正操控者仍旧是陈药师,周栋对这神元却并没有任何能力掌控。
这样的法子,甚至可以让陈药师借助这枚体外神海,称之为小神海的丹药,将神元度入任何武师身体,然后接着武师的任何部位,攻击敌人,同样这等配合也需要武师自身十分精细,和施神元的武圣十分默契,否则稍有差池,武师便要受到重创,甚至因此丢掉性命。
周栋虽然从未和陈药师配合过,但二人都是医道强者,对人族身体的每一寸结构,每一寸血脉,都十分了解,因此这头一次借助此丹配合,虽然行进缓慢,却也十分默契。
这法子陈药师本没有想到在这里去用,只因为周栋前两次的施为,最终都彻底气竭,要修习许久才能重新施展他的针道。
眼下却是极为关键,又是面对这许多武圣神元和兽王内丹,若是中途乘舟出了问题,而刚好这周栋又气竭了,这施展针法唯一的人只有周栋,陈药师想要接替,也是差了太多,在这等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陈药师才想起了自己还曾经炼制出了这样一种“小神海”的奇丹。
原本此丹有些鸡肋,用处不是很大,当初陈药师炼制时想着是可以让武圣教授武师徒弟习练武技时,将武师徒弟当做傀儡一般,比手把手教,更要直接,但后来发现这等丹药,想要双方使用,配合必须默契,若非医道高手,要习练上许多年才行,如此效率,还不如直接教授弟子习武更快。
于是这丹药也就没有了什么用,陈药师记得风长老第一次听说这丹药时,还想着那种吓唬敌人的玩闹之法,让武师在前,武圣躲藏在后,依靠此丹药,让武师的功力大进,打败对手。
可后来知道这丹药必须武圣执于手中,按在龙脊中心大血脉之上,才能施展,如此武圣也必须现身,哪还有任何神秘感,能够如此对付敌人,不如武圣直接出手,更方便了,于是风长老也都泄了气,也认定这丹药全无用处了。
只是,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丹药竟可以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法子施展出来,那风长老在一旁看着,也是兴奋之极。
对于极隐针的操控,陈药师方才也跟着周栋学了,虽然远不如周栋熟悉,但他的神元在周栋体内,由周栋的灵元带动着,也一起在谢青云的身体里,操控者五十七道气劲,片刻间,也就了解了这种施展极隐针的感觉,很快两人就合力将那气劲融入了谢青云的龙脊之内。
这一进入,无论是陈药师,还是武国第一针周栋,都生出一股子十分奇特的感觉,只觉着那气劲虽然仍旧隐隐约约的停留在龙脊的某处,可气劲所用来吸纳武圣神元和兽王内丹灵气的力道方向却不在这里,而是拉扯着神元以及灵气向乘舟的元轮处涌动。
这一下,陈药师和周栋都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又互相点了点头,这便慢慢的将五十七道气劲一点点的撤出谢青云的龙脊,再次沿着乘舟身体的血脉节点游走了一个周天之后,又分别顺着这些血脉,涌向谢青云的元轮处。
周栋此时的内心确是激动的,只因为他觉着自己早先的判断,有了眉目,这叫做乘舟的天才少年,体内的元轮果然不同寻常,而且此刻那股气劲将武圣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向元轮带,确是成全了他想要一探谢青云元轮的心思,最关键的是,这一次还有陈药师相助,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探,又同时也是在探究谢青云晕迷的因由,和那战力消失的因由,如此,周栋又怎么会不激动呢。
很快,极隐针生出的五十七道气劲都降临的谢青云的元轮之上,这一至此,陈药师和周栋又都惊住了,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境像,而是任何境像都没有,谢青云那青绿色的元轮,稳稳的呆在那里。
其实,之前他们也以灵觉探过,只不过他们都认为灵觉所探和极隐针所探应当完全不同,只因为极隐针专为此而打造,对于身体各处的问题,更加的敏锐,且方才极隐针进入乘舟龙脊时,就和之前任何法子进入乘舟龙脊的感觉都不同,至少此针察觉出来了,那股奇怪的气劲在将神元和灵气朝乘舟的元轮处拉拽,只凭这一点,就能证明极隐针确是与众不同。
可这样的与众不同,在到了谢青云元轮的时候依然没有看透任何,如此只有两种肯能,谢青云的元轮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其二就是极隐针仍旧不够格来探究谢青云战力消失的问题。
周栋和陈药师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心,对医道针法的不甘心,当下两人再度默契操控那五十七道气劲,对那青绿色的元轮细细的感受,可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两人仍旧丝毫不气馁,终于当他们第三次以这五十七道气劲深入谢青云元轮之后,终于发现了问题,谢青云的元轮似乎有轻微的裂痕,那裂痕虽然极为不明显,但仍旧被极隐针察觉了出来,且最为糟糕的是,那裂痕似乎在慢慢增加。
不用多言,两人自是操控那五十七道气劲,分别冲击裂痕,对那元轮进行修补,这一修补,陈药师和周栋都发现,方才感觉到裂痕可能再增加,绝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错觉,而是真实。
这一下两人都判断那武圣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是真个被那古怪的气劲牵引着涌入这乘舟的元轮,只是到了此地,神元和灵气都无法感知和看见,却在冲击着谢青云的元轮,虽然冲击力似乎不足以毁坏乘舟的元轮,但时间一久,必然会积少成多,酿成极为糟糕的后果。
元轮一旦破损,任何医道,至少在陈药师和周栋多认知的医道之下,都难以复原了,只有传闻中鬼医或是蛊者有一些邪恶的手法,夺了其他人的元轮,方能修复破损元轮。
而如今乘舟的元轮只是细小裂痕,刚好能够依靠极隐针来医治,两人自是不留余力,不断让那五十七道气劲未元轮弥补裂缝。
与此同时,陈药师还有多余的气力开口,对那几位武圣明言了乘舟身体之内的境况,主要是告诉那曲风,这极隐针的次数怕是都要消耗完了。
虽然早就有提过,但那只是预警,如今就算是正式确定了,想要不让乘舟元轮真正破损,必然要如此。
曲风听后,却是没有一丝在意,只道:“希望极隐针用完,咱们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也都被那怪劲吸完,否则乘舟的元轮便经受不住冲击了。”
姜羽确是出言问道:“可知咱们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冲击了乘舟元轮之后,又去了哪儿?”
“不知。”陈药师如实摇头道:“我以为那元轮不过是载体,那古怪气劲想要留存这么大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灵气,自身也不够,所以需要元轮做一个过渡,将灵气炼化得更精纯,若非如此,真要储纳在乘舟的元轮之内,乘舟如今怕是早就崩塌了,哪里还有用极隐针弥补细小裂纹的可能。”
他这般一说,众武圣都是点头,觉着十分有道理,这便和他们修习武道,提升境界一般,武师通过武丹吸纳天地灵气也要先过元轮炼化精纯,才能入龙脊化作灵元。同样的,武圣修习,吸纳中品武丹,也要通过元轮炼化精纯,过龙脊,再由龙首喷入丹田神海,化作神元。
这古怪气劲如今在乘舟体内就充当了神海甚至比神海更强的一种角色,他能够吸纳包括兽王内丹在内的灵气,但同样也需要谢青云元轮做一个过渡的炼化。
“这般说来,这气劲若是将来被乘舟所化用,岂非已经和咱们武道修行的方式全然不同了,走了另一条路子?”陈铠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他对此事也是十分好奇。
祁风也接着这个机会问道:“敢问姜统领,武圣依靠神海储纳神元,武仙是否又修炼出一种新的玩意,储纳仙元或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一众人等都一齐看向姜羽,大家都知道姜羽曾在天宗呆过,只是从未讲述过武仙如何修炼,如今有此机会,若是姜羽肯说,便乘机听上一听。
姜羽见众人如此,便摇头道:“武仙也是神海储纳神元,只是他们的神元用起来似乎比咱们要强大许多,其因由我也是全然不知,我在天宗的师父多是指导我武圣境界的修行,并未讲过武仙是如何修行的,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什么仙元,武仙搏杀时候用的仍旧是神元。”
说完此话,姜羽未等其余人接话,又道:“方才陈铠统领说得在理,乘舟身体的那股怪劲,并非龙脊,也非神海,却能储纳如此灵气、神元,若是化为己用,怕真能够另辟一条修行武道之路。”
“这天下生命千千万万,只说荒兽修行到后来,便和咱们的法子有些差异,不知道乘舟这般修的又是什么法子,若是大成了,多半会让人惊叹,可惜这小子一心想投你们火头军,否则我隐狼司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将他要来。”
他这么一说,其余武圣纷纷赞叹,只觉着乘舟就算此次无法医好,只要不死,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武国、东州,甚至整个天下的一大奇武者。
“我听闻武仙之上,还有更强者的存在,似乎在那月亮之上,他们或许修行的法子并不止武经一种,或许能够知道乘舟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曲风接上了一句。
“此事我也有过耳闻,不过都是传说之中的事了,不去天宗,便永远不可得知。”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也是一般的说道。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陈药师和周栋则忙着运转那极隐针的五十七道气劲帮着乘舟修补裂纹。
与此同时,坐在谢青云元轮之中的小人,和谢青云生得一模一样的小人,人变化,却是轻松了不少。
这所谓的修补裂纹,全都是他所演化而出的,这数天以来,他不断的以自己身体作为过渡,将那神元和灵气度入元轮深处,尽管如此,也经受不住那神元和灵气的庞大,大到他竭尽全力,元轮仍旧被冲击了好些次,裂纹也渐渐增多,虽然只是极为细小的裂纹,可若是这般下去,他不知道外间的灵气和神元到底有多少,在如此涌来,时间一久,就算他能够支撑得住,元轮的细纹也要积少成多,若是彻底破损了,那就完蛋了,他怕是又要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沉睡,遇见下一位新主上了,糟糕的是他的灵觉出不来谢青云的身体,无法知道外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能出去,他人也可以出去,直接让外面的人不要在这般做了便可。
就在人变化全力施为,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的时候,忽然感应到了谢青云的龙脊之处,出现了五十七道气劲,那五十七道气劲在人变化的意识当中,简直是绝佳的疗伤灵气,天然就有着疗伤的能力。
至于自己为何这般肯定,人变化早已经全然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当年跟着老主上,游走星域之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能够感受到疗伤灵气,对于自己来说,自然是不足为过。
察觉到此气劲存在,人变化便以灵觉跟上,当下就发现气劲应当是有人掌控,在探索主上身体的问题,想必外间有人想帮助晕迷过去的主上,才会如此。
只不过这五十七道气劲似乎很奇怪,完全看不到元轮之上,疯狂的神元和灵气的汹涌,还十分平和的在龙脊之内转悠来转悠去。
当下人变化就霍然明了,这主上奇特的元轮吸纳灵气和神元,怕是外间无人能够看透,且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劲在帮着元轮吸纳,虽然这其中情由,人变化也没法子完全想透原因,但他习惯于一切都归咎于主上的元轮,谁让主上的元轮和老主上一样,且还多了一种更为奇特的变化呢,人变化以此为傲,以此为容,只凭这一点,任何解释不了的因由,也都能解释了,没有这种元轮做不出来的神妙之事。
心中得意,却全不去想新主上的元轮此时此刻,都有崩塌的危险,不过很快,人变化就想到了法子,由他自己幻化出一道怪劲,吸引那五十七道气劲注意到元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