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曲风也是起身拱手,算是和边让打过招呼,可嘴上却对谢青云说道:“乘舟,你也不必过谦。祁风寻过了,我和边让也来寻你,怕是这两日那镇西军的大统领陈铠,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也都是要一一为你而来,你有这个本事,便能得诸人亲睐,所谓当仁不让,便是如此了,太谦卑了反倒不美。”
谢青云听后,挠了挠头,哈哈一乐,道:“也是。不瞒两位前辈说,其实弟子心中还是小有得意的,只不过身为晚辈,不好意思表露罢了。”
他这般一说,曲风和边让两人都是一愣,随即也跟着大笑起来,那边让摸了摸一脸的虬髯,道:“你小子,这性子我喜欢。”
说着话,边让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
那外间的掌柜不知是一直等着还是赶巧,便在此时,亲自拿了一幅酒筷餐具上来摆下,又叫酒保伙计,送上了几道菜和几坛子佳酿,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退出了临风雅间。
送走掌柜,边让拿起酒樽就咕嘟嘟喝下一樽,道:“来来,你二人不管吃饱没吃饱,都陪我再吃上一顿,许久没来这灭兽营了,听花阁的美食倒是颇为和我胃口。”
曲风见他如此,半笑半促黠的看着他,道:“老边,你既然要吃,我就陪着,不过这顿得你请。”
边让口中已经塞满了鲜美的肉食,听了曲风的话,含糊着嘟囔道:“就你啰唣,请便请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是老边痛快。”曲风也拿起酒樽,冲着边让一敬,这便一饮而尽,“不要钱的佳酿,最是美味啊。”
“老曲,你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在乘舟小兄弟面前也不怕丢人。”边让咽下美食,饮了一口酒,这才应道。
“不怕,不怕,你老边都吃得像头猪了,我怕什么。”曲风似乎挺愿意和这边让逗乐的,随意开着玩笑,又是喝下新满入的一樽酒。
边让听曲风说他像猪,当下瞪起了眼珠子,不过马上发觉嘴角还沾着肉丝,当下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谢青云,发觉他在憋着笑,忙伸舌头舔入口中,忙找其他话题,道:“
我也知道,学成之后选择去哪儿,对每个弟子都是人生大事,你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决定,待我们这六大势力的统领、门主都与你商谈过后,再给我一个答复就行。”
“六大势力之外咧?”谢青云忽而一拍桌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边让道:“我之前倒是没想起来,只因六大势力之外,没有人清楚这元磁恶渊的事情,且灭兽营这等灾祸也不会公告天下,自无人知晓。可我忘了我如今的战力之强,当算是灭兽营弟子中的翘楚,到最后时,其他势力也会想着招揽我,能和六大势力一争的,尚有两处。”
“什么?”边让的双眸一下子瞪了起来:“莫要和我说,你还想去六大势力之外的地方?”
未等谢青云回答,他眸子复又沉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也罢,我是急了些,这灭兽营虽说是为天下正道培养天才,可自成立以来,每一期前十的弟子,但凡以武为尊的都去了六大势力,只有那些修丹药的或是匠师的,才有可能去朝凤丹宗,或是投靠一些大的匠师阁。”
边让有些失落的说着话,却发觉曲风正笑呵呵的瞧着他,连乘舟也是一脸促黠的看着自己,当下恍然道:“好你个乘舟,才见面,就敢耍我,你不怕么。”
“不怕,莫说边统领的气度不会与我计较,便是统领自身的脾性也不会在意晚辈这点说笑之事。”谢青云举起酒樽:“弟子斗胆说一句,今日和两位前辈相见,才知咱们武国六大势力这一等一的人物,都是好汉子,弟子敬曲门主、边统领。”
话音刚落,就将手中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跟着再满上一杯,二饮而进,算是敬了两人。
“好小子,有老子请客,你便和这曲公鸡那般不要钱的喝么?”边让嘴上这么说,面上却是大笑,抓起酒壶就咕嘟嘟的直接朝嘴里倒了。
曲风自不会和他这般,只是拿着酒樽去喝,边喝便瞧着谢青云,道:“乘舟,你可知为何老边这厮会在你面前毫无顾忌?只是脾气直率么?我曲风又为何也比平日面对弟子时,更为随意?”
谢青云见曲风这般说,当下摇头道:“这只是一面罢了,若我没本事,也没潜力,那两位武圣虽不会计较我口出浪言,但也绝不会这般与我亲近,说到底,脾性相投是一回事,战力修为、天赋本事,才是其中的先决条件。”
未等曲风再说,谢青云又道:“自然,脾性相投也不是毫无用处,只是战力强,脾性不对的话,便是招了我入前辈的门派、军队,两位前辈也不会于我这般相谈甚欢。”
“这便是一个先后的问题了,先有战力、本事,人才会愿意去与你相谈,去认识你,认识之后才会感受到你的性子,若性子相合,自会多亲近,亲近之后,一同猎兽,磨练生死,便会成为袍泽、兄弟。”
谢青云刚开始说的时候,边让还在吃酒吞肉,听到中间,便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到最后和曲风一样,都出神的看着谢青云,直到谢青云说完,边让一拍桌子,道:“乘舟,一个人有天赋虽然不常见,却未必能够在武者的道路上一直前行下去,而有天赋的人又有见识,那才是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
曲风也点了点头道:“方才与你说江湖事,已经知你见识不凡,此时听你说了这番话来,我曲风也要佩服了,这般年纪,从未在江湖中闯荡,却有这般见识,真是难能可贵。”
说着话转而看向边让道:“你们军中未必能人尽其才,我瞧着乘舟还是来烈武门,才能将他的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提升起来也是最快的。”
边让见曲风这么说,丝毫也不想让,道:“军中的兵卒,服从军命为天职,可却绝非毫无头脑之人,若是这般,只需招揽一帮傀儡兵偶便行了,似乘舟这般有见识的弟子,磨练一、两年,必能为将。”
“两位前辈莫要在争了。”谢青云挠了挠头:“要争也莫要当着我面儿争,我便是再有定力,见多了,一颗心也要飘然起来,若是将来我变得恃才傲物,不思进取,那两位前辈岂非扼杀了一个天才。”
轮到言辞,谢青云自小就最能说,如今和曲风、边让虽然没有完全熟悉,但眼下这般轻松说笑的境况,他自能大胆去讲,果然,这曲风和边让,被他的三言两语又逗得先愣后乐起来。
见二人不在去争,谢青云便道:“边统领,方才我说其他势力,也是想问问,那朝凤丹宗,那陆角大匠师的匠师阁,莫非不需要武道天才的加入么,一宗一阁总要有能打之人护着,当然又能打又会丹药,还是匠师的自然最好,可这之下,单招一些能战之人,为护卫不也是可行的么?再有那朝中大内侍卫,护皇廷安全,为何不从灭兽营招揽前十的天才?”
边让见乘舟认真来问,这便认真答道:“自然有专门善战之人守护朝凤丹宗,守卫武国第一匠师阁,还有那大内侍卫,也都是战力极强的兵卒。只是这些人都不会从灭兽营招揽,灭兽营的弟子便是再强,也无法形成即时的战力,经验不足,修为上也只是有潜力而已,所以灭兽营的佼佼者,都会被六大势力挑选而去,培养和历练,直到成为一方豪杰。”
曲风也接话道:“丹宗、匠师阁和大内的侍卫,又各有不同,那匠师阁的侍卫和朝廷大内侍卫都隶属于武国朝廷,因此都是直接从军门挑选,镇东军、镇西军、神卫军,便是提供这些侍卫的所在,自然也有曾经从灭兽营出来的弟子,加入三大军门数年之后,又被选中,去了陆角的匠师阁或是做了朝中侍卫。”
“而朝凤丹宗,属于江湖门派,只是比起烈武门来,和皇上的关系,更为近一些,也算是一半的朝中门派了,其护卫有一些是皇上赐送的朝中侍卫,有一些则是直接在江湖上招揽的武者,不过丹宗不必匠师,他们炼丹试药,本身也是武者,用丹药与人斗战,绝不落下风,因此并不会和匠师阁那般,需要大量的守卫。”边让继续解释道。
谢青云听过,这才算是真正明了,又和边让、曲风说了一会,见边让咽下食物,喝了几口美酒之后,这才拱手再道:“边统领,弟子还有一正事要说。”
“何事,但说无妨。”边让见谢青云这次更为严肃,心下微微好奇,面上确是随意一摆手,叫谢青云只管说。
曲风听了,一下子便猜到谢青云要讲什么,这便一脸促黠的看着边让,接话道:“老边,这小子多半是要把元磁恶渊中的经历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