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千道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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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浩气长存

又与向天行闲聊了几句,张小千顺便就将十万功绩转了给他,此时战事结束,大家都已经没有了陨落的危险,反正庆功宴后就要回山,先给了功绩还省得他记挂。

刚刚完成转交,百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千,还留在城门干什么,快点过来。”

张小千恍然,原来掌门人早就知道自己来了,难怪觉得那什么沙罗纳出现得有点突然,看来多半是应了本宗前辈所请,特地不让自己与那位修缘过多接触的。

看来那修缘的定位还颇多奥妙,绝非简单的盟友。不过谋算之事,非纵览全局不知其究竟,张小千再是聪慧机变,低层弟子的地位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分析出事情的大概,他能够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修缘并非“朋友”,已经算得上是体察入微了。

问明本宗驻地,张小千丝毫没有惊动凡人,不多时即来到了百微的居所。

“掌门人。”张小千敲了敲门。

“进来。”

张小千推门而入,只见百微踞案而坐,案几上摆放着一个长六尺宽七寸的锦盒。张小千的本初识自然感应,只觉一股无比熟悉的精神由那锦盒中发出,虽只淡淡一缕,而神魂共鸣,流空激荡,说不出的亲切眷恋。

见张小千进来,百微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好,小千,玄机宗以你为豪!”

张小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却在那锦盒上不肯稍离,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百微丝毫不以为忤,道:“那是你大哥的遗物,大荒联盟受了辟谷丹的好处后玄月可汗差人送还。对了,此事之后玄月可汗已经归天,大荒百姓立下了苏或的灵位和你的生祠,玄武门的意思是,往事已矣,无论谁对谁错,一笔勾销了......”

张小千根本就没听清楚百微后面在说什么,脑中炸雷轰鸣地就只有一句,“大哥的遗物,大哥的遗物,那是大哥的遗物!”

张小千踏上几步,将那锦盒取在手中,珍而重之地打开,只见其中静静地躺着一根竹杖,一把宝剑,苏或的精神铺面而至。

剑名长歌,是苏或的随身佩剑,竹杖正是长歌一战时苏或手持的节杖。张小千略一分辨,长歌宝剑虽然削铁如泥,但没有丝毫精神,所有的精神力都是由那竹杖所发。

事实上苏或死后张小千曾潜入长歌,苏或生前的那些书画他都偷了出来,其中也有部分残留着精神力,但那只是艺术上的,完全体会不到苏或本人的味道。但这件就不同了,其精神力已经极度接近于苏或本人。

张小千仔细用本初识体察,终于看出了大概。

节杖乃是凡品,苏或又未曾修真,他自然不可能在这东西里面保留意识,所以它原不该残留什么精神力的。但是,苏或是凡间圣者,境界之高难以想象,其精神力已堪比元婴,这样的人,一旦迸发了情绪,精神力就必然有个宣泄的场所。

而在大战长歌之前,受长歌臣民逼迫,苏或就已经宣泄了精神,当时他手举节杖宣言,正是精神力迸发到最高的时候。苏或慨然赴死,取竹之节,节之信,而不是举着长歌宝剑去拼命,正是大圣之心,节杖虽是凡品,仍然得以完全容纳了他的这股精神。

“苏某不做洪武的官,因此不穿官服,竹者重节,节者为信,苏某取之。苏或生于斯,长于斯,若亡,亦愿埋骨于斯,各位父老,苏或一生对得住长歌!”

张小千受节杖精神所激,清晰地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苏或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目,当时他的大哥的确是一路举着节杖而不是宝剑。

世人皆知不平,愤慨,仇恨,拼命,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又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些当然也是一种精神,用剑来解决问题的精神。但对于苏或来说,此乃小道,是辅助手段,他的精神,是博爱,是奉献,仁义礼智信,大儒之道,养的是浩然之气。

剑的精神,也可寄身于器,勇敢,无畏,凶厉绝伦,而寄主若亡,旬日即消。当年苏或若是满腔仇恨地举着长歌宝剑去拼命,绝不会有精神留存至今。节杖中蕴含的精神,正是那股浩然之气,此二物完美地从另一方面诠释了什么叫做浩气长存!

张小千捧起节杖,不经意间已是泪流满面,他郑重地朝百微跪倒,“多谢掌门!”

百微怔了一怔,连忙将张小千扶起,要知道张小千自入门以来,从未向任何人行过如此大礼。虽然张小千平日里低调且从不失礼,但终归年轻,内心的自负与骄傲毕竟难以尽掩。玄机宗并不过于注重礼节,也没有人来为难张小千,到得他立下大功,所有长辈无不另眼相看,更是以礼相待,便是金丹大能也不怎么将他视作晚辈,连行礼都免了,就更别说跪拜了!

受张小千的影响,玄机宗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兄弟的故事,那本是流传在大陆上的一段传奇,百微自然也打听过,但此时方知张小千对苏或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

看到张小千流泪,百微有种细细的心痛感觉,这个弟子,曾经独自斩杀夜影,联合众同门搏杀异魔,七修同诵道德经,挥斥方遒,指点乾坤,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他,如何能够流泪!

百微想要说点什么,但张小千修炼速度既快,心思又极缜密,言行庄重,身怀惊天秘法,时不时还有惊人的创造,对着这样的一个近乎完美的弟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掌门,没其他事的话,我出去了。”

张小千这么一说,百微倒是想起来了,便道:“对了,听百炼师弟说你想炼器?”

张小千收起情绪,毫不做作地抹去泪水,点头道:“百炼师叔说会有个交易会是吗,我想去淘点材料,不知道交易会怎么进行,是不是用灵石......”

见张小千恢复了正常,百微顿时胸怀大畅,摆手笑道:“些许物品,用得什么灵石,你将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来,其他的不用管了。”

“这个,不是些许物品,有些东西,恐怕不那么常见......”

“怎么,信不过我这个掌门?”百微笑道:“叫你写,你去写就是了,除非你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否则这世上还没有我们玄机宗换不到的材料!”

张小千只好点头,其实他需要的东西虽然珍贵,但肯定是有的,他不是担心自己要的材料不存在,而是不太好意思消耗宗门的资源。但他的想法百微又焉能不知,既然掌门人大包大揽,张小千也不是矫情的人,反正大把机会回报,也不急在一时。

回到宗门给他安排的住所,张小千开始思索需要些什么材料,原本他只打算炼制几样实用的法宝,但现在不同了。

张小千心头火热地看着身边散发着苏或精神的节杖,书上说了,极品法宝有进化的能力,随着等级的提升,法宝的灵魂会产生智慧和意识,若是将这节杖炼制成极品,那么......

只是这节杖乃是凡物,使用的竹子也谈不上是什么名品,别说炼制,任何一个凡人两只手这么一掰,立时就断了,这可怎么入手?

张小千并不介意这法宝有什么用,他只需要“进化”,需要苏或的精神进化,进化出意识和智慧。因此他根本就不必管威能什么的,只要将精神保护住就行了。但那股精神已经与节杖一体,想要保存精神,就必须先保存节杖,增加此节杖强度,使节杖达到可堪一炼的程度是首要条件。

但凡炼器者,从来都是寻找材料,即便创新也同样如此,材料若是强度不够,换一种就是了,从来没有谁无聊到要去强化材料,因此书上也没有关于此类的知识。张小千想要将此节杖炼制成法宝,无疑又是一奇思妙想的行为。

既然不可炼,那么可不可以种呢?张小千的思维如天马行空一般,虽然这竹子从被制成节杖时就已经死了,但有了苏或的精神,说它完全死了又不太准确,既然如此,能不能种活呢?如果可以种活,其精神同样有进化的机会,那情况比炼制成法宝丝毫不差!

另外还有,假使真的能够种活,就算精神不能随之进化,在种植的过程中也有办法可以使它强化,到时候同样有机会再炼法宝。

种植可是张小千的强项,他脑中不停虚拟演化,终于想出了比较稳妥的法子,只是种植这种事,只好等到回山再说了。

暂时放下了节杖的事,张小千便凝神思考要炼制的其他法宝。

关于本命法宝,张小千毫无疑问地是要炼制小千世界,就像苏或的那幅山水图一般。小千世界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出他换日击天大法的威力,只要有了小千世界,再加上信仰念力的辅助,张小千相信就是与元婴大能争斗,只要抢到先手,至少能处于不败之地。

不过张小千此刻境界未到,炼制小千世界只能是想想罢了。

至于其他法宝,考虑到法宝质地和今后的升级,张小千不求一宝多能,而只求单能多宝。事实上玄机宗炼器大都秉承这个理念,法宝的威能有一两种就够了,若是不能完全发挥本身神通,不妨多炼几件,单能的法宝好过一触即溃的垃圾。

张小千是六属性同修,再加上一些通用的辅助类别,他要炼制的可就不少了。

五行属性的法宝每样一件,这是必不可少的,也符合张小千“应付所有情况”的理念。另外他还要炼制一件可以瞬发天地太极的防御性法宝,一件可以代步以及提升速度的法宝。至于雷法,五行神雷如何炼宝张小千还没有想得清楚,而且这个已经牵涉到了多属性,于法宝质地不利,暂时放下。最后是暗属性灵元,对于这个,张小千打算着落在那棵八极焚元卉上,暂时也不忙炼制。

将七件法宝的样式和侧重威能想得清楚后,张小千列了长长的一张单子,很不好意思地交到了百微手里。

百微大手一挥,“没问题,等着收材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