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决斗
自从昨晚上演了那场闹剧之后，神圣学院就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要知道，斯蒂芬·雷修早在几年前就是神圣学院的风云人物，如今他重返校园，自然引发各方关注。顺带着，空也着实风光了一把。
“喂，听说你挑战了斯蒂芬家族的那个小少爷？”哈根达斯平时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和人的关系很淡，但是今天，他却主动找上了空。
“你怎么知道的？”空惊奇的问道。
“哎，现在学校谁不知道这事呀！”哈根达斯一脸笑容的说道。
空郁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儿，后者无辜的向他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造成这种尽人皆知局面的，无疑正是雷奥自己，他希望借此机会，好好的羞辱一下空。他本来就是那种瑕疵必报的人。
“我只想说，作为平民，我希望你能打败那些自诩贵族的家伙，为我们平民长长脸。”哈根达斯看了看天空，平静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生来高贵。像他，为了能顺利考上神圣学院，自小就拼命锤炼肉体，然而即使他付出了千百倍于常人的努力，却无法达到那些贵族的起点。
“哈根说得对，我也支持你！”云儿也凑了上来。
“放心吧，我会赢的。”空微笑着说道，他的口气很淡，却让云儿神情一窒。平时的空总显出满不在乎的表情，然而此时说出的话，却拥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喂，你们在说什么，还不快去训练。”正在空与云儿等人闲聊的时候，胖子一脸严肃的喊道。
“等一等，空，你留下来。”在云儿和哈根达斯离开之后，胖子突然开口说道。
“老师，有什么事吗？”空疑惑的说道。虽然在心里他曾经腹诽了胖子无数次，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空还是很恭敬的叫了一声老师。
“据说，你要和斯蒂芬家族的小家伙决斗？”胖子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大家族千百年来能屹立于大陆而不倒吗？”胖子突兀的说道。
“因为大家族有更多强大的武技和魔法咒术。”
“你只答对了一半。”胖子用深邃的眼光看着空。
“···”
“那些大家族可不单单只是武技和魔法咒术厉害，说到底，武技和魔法咒术都是需要依赖人的天赋，但是那些贵族并非都是生来天赋异禀的。”
“···”
“从本质上而言，贵族强大的不在于其武技，而在于他们多不胜数的魔具。”胖子说话的时候显得平静异常，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空不再觉得胖子的面目可憎了。
“魔具？”空虽然对于魔具也略有耳闻，但并没有真正系统的了解过，此时听胖子提到，才幡然醒悟。
“自古以来，魔具就是人类最为依赖的工具，虽然现在海莫斯科技已经开始兴盛，但在本质上，它是无法取代魔具的，或者换句话说，海莫斯科技的发展，只不过是在潜移默化为更加强大的魔具的诞生作铺垫。人类，从来没有离开过魔具。”
胖子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让空不由得一愣。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那枚通灵水晶，正是属于魔具的范畴，只不过通灵水晶与战斗类的魔具不同，它更加适合人类在日常生活中运用。
“老师的意思是，这一次的决斗，雷奥很有可能依仗魔具取胜？”空终于明白胖子旁敲侧击说这番话的意思。
胖子却并不回答，反而转过头去，没好气的说了句：“你今天的训练偷懒了一个小时，罚你今天的训练任务加倍。”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赞赏的光彩：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空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个胖子翻脸像翻书一样，原本对他不再反感的心态顿时又恢复原样。
空暗叫一声，飞快的朝学院斗场跑去，按照训练要求，每人每天必须进行十场对战，而且至少要胜三场。也就是说，今天空的训练是要进行二十场对战，而且胜场不得少于六场。
约战的日期终于到来。
托昨天被处罚的福，空居然在连胜二十局之后直接晋升到了青铜一级。按照雷奥的话来说，这一局的对战如果胜了，那么败者将会是胜者步入白银阶斗者的踏脚石。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弄人，它总是用名为“巧合”的事实来讽刺现实。
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观众，雷奥在入学考试的时候出尽了风头，所以他的拥趸数量庞大。反观空，他虽然挂着个剑圣弟子的名头，但是那只是在小道上传播，大多数人并不知情，所以当观众看到一个身材瘦弱长着尾巴的奇怪少年站在自己的偶像面前时，皆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那家伙是谁呀，居然敢挑战雷奥少爷，他不知道，雷奥少爷是本届新生中的尖子生吗？”说话的是一个肥胖的女生。
“不知道···”有人回应道。
在一排贵宾观众席上，雷修静静的坐在一席上，隔他不远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名神情冷淡的少女。雷修的目光注视着少女的脸庞，嘴角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而坐在少女身旁的，正是最近和雷奥走得十分近的九尾少女。此时她的神情慵懒，面上看不到一丝对雷奥的担忧。她的九条白色尾巴在身后摇曳，晃动中有一种惑人心志的风情，宛如拥有魔力。
“你似乎对这局比赛很有信心？”空看着雷奥，问道。
“如果没有这样的自信，我又何必来自取其辱。”雷奥冷冷笑道。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记挂我？”空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深邃。
“只是看你不爽而已！”雷奥的眼神微眯，冷笑道。
空呵呵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在他的眼前，雷奥的身影已经开始急剧缩小，最后幻化虚无。
好快的速度！
此时雷奥所展现的实力，已经超出了雕文四阶的实力，即使他的风系魔法已经达到了雕文一阶，按常理，也不可能拥有这样快的速度。
“你是否很吃惊我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将实力增加到这种地步？”雷奥一边冷笑，一边不断从手中挥出锐利的风刃。
“像你们这些低贱的平民，自然是用不起这种能在瞬间增加武者实力的疯魔药剂。”雷奥嘲讽的说道。
“你觉得自己很高贵吗？”空飞速的闪躲着铺天盖地的风刃。很多次，观众都在欢呼与尖叫中觉得空将被雷奥的风暴吞噬。
“我本来就要比你这种平民高出一筹，身份是，实力上也是。”雷奥状若疯狂，不知何时，他已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根长鞭，长鞭之上，符文环绕。
空的眉头一皱，按照这样的情势走下去，他很有可能没有反击之力就被三振出局。
“风刃魔舞！”就在空思考破敌之策时，雷奥突然暴喝一声，随即手中长鞭急舞，席卷出千百道风刃。一时间，场中风声呼啸。
“五阶雕文战力”观众席中，有人惊声叫道。只有雕文五阶，才能领悟初段奥义。
大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虽然场中有结界的阻挡，但因为风速太快，里面的空间已经被错乱的空气阻隔。
使出这样一式恐怖的片杀招数，就算空再厉害，速度再快，也是无法逃脱风刃的攻击的。雷奥的嘴角闪过一丝残酷的笑容。在无人可见的地方，人往往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面目。
“一个人在毁灭之前，想必会疯狂一把吧！”在大风乱人耳目的环境中，雷奥的笑容还没隐没，眼前便被一道力道惊人的玄青棍影遮掩。
空执着米娅送给他的第二根多兰棍，披荆斩棘般的将无数风刃弹开，六层力量的多段打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砸在雷奥身前一道厚厚的风墙之上。
场中响起一片持续的尖锐异响，风暴中，空的身体如断线纸鸢一般倒飞而出，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才算稳稳的站在地上。
随着空的身影出现在观众的眼前，场中的风暴也嘎然而止。雷奥神情错愕的看着空，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怎么会输给你这个平民！”
“你终究不是五阶战力，而且，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赢的信心？”
“我没有赢的信心？”雷奥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
“对于一个喜欢上自己哥哥未婚妻却不敢将其夺到手的可怜虫而言，恐怕做什么事都不会有自信吧！”空的声音淡得像空气，却如尖针一般刺进雷奥的心口。雷奥用恐惧的目光看着空，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少年像是一个黑色的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你住口！”雷奥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不管米娅与你们斯蒂芬家族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让你们这些可怜虫纠缠她。”空木无表情的说道。
他突然想起米娅昨天对他说话时候的样子，他第一次看到她伤心的哭。他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会一直快乐。
“你住口！”雷奥的呼吸仓促。
“说到底，从一开始，对我而言，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对手，只是一个让我从青铜阶升到白银阶的对手，即使换成其他任何的人，也是一样，没有新意！”
“你住口！”雷奥已经顾不上风度，愤怒的厉吼道。斗场的面积很大，并不用担心他们的对话会因此被人听到。
空不再看已经瘫倒在地的雷奥，他知道，一个再天才的人，一旦陷入心魔之中，就会变得比普通人更懦弱。
一直在台上观战的雷修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他在一开始，确实还没有将空看在眼中但现在，似乎情况有些超出想象。他看向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的雷奥，微微摇头。
可惜了那瓶疯魔药剂呢！
九尾少女自始至终都不曾关注场中的情况，她只是慵懒的逗弄着自己摇晃的尾巴。直到风暴消失，她才像是回过神一般看了看场下的战斗，发现战斗已经结束，无趣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