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威尔金斯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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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逃离绝望

没有意外,当铅制的大口径子弹只要命中一只塞壬海妖不管任何部位,总能撕扯出一道巨大的伤口,甚至产生一种贯穿性的伤害直接杀死这些丑陋的生物。

而这次虽然出其不意,但是塞壬海妖虽然没有视觉,相对于其他来说它的听觉反而更加强大,当枪口冒出火花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惊动了所有的塞壬海妖,它们扑打着翅膀逐渐飞上高空,它们的羽翼让星光无法渗透。

不过这颗子弹倒也不至于没有产生过任何作用,至少在天空中洒落而下的那捧血液与那只缓缓从天空中掉落到甲板上的翅膀可以看出端倪。而那只断翅的塞壬晃晃悠悠的一下子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激起了小小的一圈涟漪,或者是它的血肉吸引了附近的鱼群,总之在它的身体掉落在海水中以后四周一片翻腾,就像是被无数鱼群撕扯着它的身体。

“该死……”瑞恩咬了咬牙齿,明明是瞄准的那又大又恶心的头颅开枪的,怎么就打中了一只翅膀。而面对数量过多的敌人的时候,梅尔菲斯大师倒是显得异常的从容。他进退有据……步伐平稳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以一种骑士剑技的刚正与勇猛已经斩落掉两只朝他发起攻击的塞壬海妖,而被他的剑光划过之后基本上这只塞壬海妖就残废了,不是被切下双爪就是被活生生的砍断翅膀。

梅尔菲斯大师手中的利剑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保护,没有任何可以在他身侧停留时间超过一秒的生物。

相对于枪法来说……瑞恩的剑技简直就是羞于启齿。虽然在很小的时候有过相关方面的训练,但是训练这个东西并不代表着他现在可以立刻将早已抛之于脑后的东西重新捡起来。在他的眼里如果可以用子弹解决的问题那么都不叫做问题,而且长剑的携带麻烦,远远不如一把精悍短小并且锋利的匕首来的好用。

如果说梅尔菲斯大师的剑技堂堂正正,充满杀伐之气的话……那么相对来说,瑞恩用剑只能算是一板一眼的挥动,不至于漫无目的,但是也不存在什么效率。瑞恩依仗的是被那柠檬汁味的圣水治愈过并且完全康复后的躯体,无尽的体能现在暂时可以没有任何后遗症的供给他来挥霍,在瑞恩的身上早已出现了闪躲不及被利爪抓过后的伤痕。

这些怪物像是无穷无尽,虽然在短时间内可能暂时无法奈何拥有武器防御的两个人,但是作为一些优秀的捕手……他们很清楚等到对方精疲力尽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它们一直没有停歇过攻击。就像是海浪来往反复地拍击着礁石一样,塞壬海妖也在不断用相对于武器来说非常脆弱的身躯来试图撼动这两块礁石。而神圣猎手不时的发出属于自己独特的声音,这个时候被梅尔菲斯大师斩落的塞壬海妖早已不下八只。而同时操纵着神圣猎手的瑞恩则有所不如……

在他的面前只有四具完整的身体,显然是被神圣猎手打死的,其他的更多的是一些被利剑像是切豆腐一样切开的残躯而导致无法飞行的塞壬海妖掉落在地上最后被瑞恩踩着身体补刀刺穿心脏而死。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已经死亡或者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塞壬海妖在两块顽固的礁石下已经超过了二十只这样可怕的数量,可是天空中的黑翼依然遮天蔽日,丝毫没有因为这些小小的损伤而出现恐惧之类的负面情绪。它们就像是扑火的飞蛾那样勇敢,悍不畏死。

而两声巨响过后神圣猎手忽然也已经开始哑火,转轮内的六发子弹都已经打空……瑞恩干脆就将神圣猎手插入大腿外侧的枪套内更加专心投入的挥舞着手上的剑。

而此刻他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接近极限了,他的反应都已经开始慢下来,而汗水一直在不住流淌。而另外一边梅尔菲斯大师也不见得会好到那里去,同样的被汗水浸湿了衣裳,他的剑锋不再锐利,他的反应不再迅猛,就像冲锋过后的骑士那样感觉就是失去了后续的力量。两个人的身上陆陆续续的开始多出了一些伤痕,虽然不深……

但是也无法阻止鲜血顺着这些凹槽的流出,而伤痕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可怕,变得可见骨髓……

瑞恩看了看那个他们出来的时候相对于比较狭小的舱道,奋然爆发出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将一只拦在他与梅尔菲斯大师路途中央的倒霉塞壬海妖砍死。趁着梅尔菲斯大师挥剑中间有一个短暂的不流畅动作,瑞恩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肩膀,却差点被利剑将脑袋砍下。他反射性的蹲下腰……

等梅尔菲斯大师看清是瑞恩的时候才没有继续管他,可是瑞恩依旧拉扯了他两下,梅尔菲斯大师朝他看去的时候看见瑞恩伸手指了指那道狭小的舱门,顿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两个锋利的箭头合并到一起,就像一把划破布匹的剪刀快速的消耗着自己最后的体力朝着那个并不遥远的舱门跑去,而这个时候这点路程仿佛就是从天堂走到地狱那样艰辛。猎物的爪牙已经不再锋利,而且他们的呼吸变得粗重和困难……

通过这些小细节来分辨猎物的情况,塞壬海妖明细的感觉到了猎物已经筋疲力尽了,而真正没人打扰属于它们的晚宴即将开始。那条路仿佛通往火狱……途中危险不足以用只言片语来描绘,就像死神已经悄然来到了两个人的身边,就那样轻轻地、静静地等候着,举起了手中那把象征着死亡的巨大镰刀……

他还在等候着、等候着两个人支撑不住的时候再来收割掉他们的灵魂,将他们带入冥土。两人相互之间搭着胳膊相互搀扶,如果没有互相之间的依靠的话,他们估计会很快倒下……徒劳的挥舞着锋锐的剑阻挡危险的靠近,说实话两个人挥舞利剑的速度已经大不如前,而杀伤力那样可怕的东西现在基本不存在,只有剑刃的锋锐还有长剑重量带起来的惯性能够带来一些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这条道路被鲜血铺满……

塞壬海妖残肢的鲜血,两个人身上滴落下来的鲜血,渐渐地在地面上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而希望就在咫尺之前的门扉处。瞬息之间在两人防备的死角背后利爪带着尖锐的风声袭来,瑞恩的那种奇特的感觉又慢慢的浮现出来,他看见如果没有及时闪避的话那么他会被扑倒在地,永远……永远都看不到前方的希望。他额头上的徽记慢慢浮现出一种奇特的白色微光,他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躲避会死……

他也只能是努力的告诉自己同时催动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爆发出最大的潜能带着梅尔菲斯大师一起滚在地面上。在一系列撕扯灵魂的艰难处境里,瑞恩与梅尔菲斯大师一路有惊无险的钻入了舱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保险和安全,显然虽然舱道里面空间并不大,但是也还是足以容纳下一只塞壬女妖展翼而入的,再加上神圣猎手的哑火,此时的情况并不见得会比开始时候好上多少,瑞恩丢下梅尔菲斯大师,任他栽倒在一边的墙角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没有理会,在这个时间甚至可以战胜一切的时候瑞恩多么希望可以莫名的多出一点点来重新转载子弹,哪怕一点点……

他的双手因为脱力而变得不平稳,连从皮带侧的弹夹内抽出子弹都显得很困难,瑞恩咬着牙吃力的将一颗颗子弹装填入神圣猎手的弹夹内,不过迫近的敌人让他无法从容的完成一系列水到渠成的步骤。“该死的东西……真是难缠。”神圣猎手的弹夹并没有装满子弹,当然也来不及重新装载满六发子弹,在瑞恩虚扣了几下扳机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有转轮波动的声音之后,塞壬海妖那张眼球突出并且丑陋异常的脸离两人已经不远了,在一个停止……启动……加速的过程中,两个人完全处于被动。就在三声空弹声音让人陷入绝望之后那只丑陋的脸耳朵里面似乎确定了方位,它猛然间加速冲刺,虽然在狭小的空间内不能使用翅膀,但是它的利爪却是任谁都无法忽视。

在绝境的关头神圣猎手在转轮第四圈的时候终于轰然爆发出那种令人熟悉并且带着安全感的声音。巨大的回声一直在舱道内环绕甚至惊醒了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梅尔菲斯大师,子弹成功地钉入了塞壬海妖的额头,同时凝固下来的是那张狰狞恐怖但是却像浮现出恐惧的脸。就像一把榔头用力敲击在西瓜上……西瓜总是毫无疑问的绽裂粉碎,而在这个时候西瓜的汁液四处飞溅,而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就像是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如同木偶被剪断了丝线一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