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旷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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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但求死

谢聆也明白自己决计不是莫思远的对手,几番拼命相搏,都是无功而返,何况他还是手下留情。此刻刀锋几乎贴在了脖子上,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莫思远爱惜谢聆年纪轻轻,武艺超群,就此杀了实在可惜,出口劝降,谢聆见赵似率近百名精兵追赵佶已然有了片刻,赵佶是生是死真的很难说,而今拼命抵挡也是无益,只得将宝剑下指,一动不动。

莫思远见她有认输之意,重刀一横,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看你练就这一身武艺不容易。还是不要再斗了。你父亲的事情,菜王其实并不知情。都是木大学士一手操办的。老夫觉得没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

谢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打是因为打不过你。而不是投降。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一副不抵抗的模样。

莫思远嘿嘿一笑,说道:“小丫头,你很固执啊。你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聆坚毅道:“我说过要保护皇上周全,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不然岂不是失信于人?”

莫思远沉凝片刻,说道:“那好,今天老夫做主,你这便走吧!”

谢聆惊讶的望着他,说道:“为什么?”

莫思远道:“就算老夫是为了成全尉迟的三年之约。快走吧。谁做皇帝,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何必赔上性命?”

谢聆低下头,半晌方道:“不行,我不能这便走了。”

莫思远劝道:“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赵佶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吗?你有没想过?如果他真是李后主。你难道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事?”

谢聆说道:“他到底是不是好皇帝,我不知道,也看不出来。只是很显然,菜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得到皇位,不顾兄弟之情。还与异族勾结,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做了皇帝,注定好不到哪里去。既然这样,我宁愿相信赵佶。我所为不仅仅是为了替父报仇!”

莫思远不由得也有些生气,恼火这小丫头不知死活,冷道:“既然如此,留你也是祸害!”

谢聆眼睛一闭,说道:“前辈动手吧!”

莫思远重刀一摆,提醒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死了也改变不了赵佶的死亡,菜王的登基。”

“这是原则问题。”谢聆固执的说道:“他算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讲义气。既然无力就他,只能尽力而为。拼的性命,也是死而无憾了。”

莫思远摇头道:“可惜可惜!”陡然一刀劈下,谢聆感到面部一阵劲风吹过,人在临死之际,心思转变很快,父亲、岳一凡、柳文文、陆希文的人影在大脑一晃而过,还有李师师、李清照等人。最后竟连所遇到的敌人也一个不漏的浮现出来。

当重刀即将贴在面颊的时候,谢聆陡然睁开眼睛,不由自主的手腕翻动,宝剑疾撩,身子后昂,同时借力荡开,莫思远这次虽想杀她,也没留情,但当谢聆突然还手退开,也没追击。谢聆方有喘息的余地。

莫思远问道:“怎么?又舍不得死?”

谢聆摇首说道:“不是,你这么劈死我。也太难看了。我只是想你能留我全尸,别伤到我的脸。”

莫思远顿时啼笑皆非,他闯荡江湖四五十年来,杀人无数,人在临死的时候,有的丑态百出,有的不屈不饶,而想这样的要求,还是第一次遇到。当下说道:“死都死了,还顾什么好看不好看?”

谢聆此番求死,也是遇到事情自暴自弃的性格所致,她有着单亲很多孩子都会有的这个毛病,她一直找不到母亲,父亲又是死的尸骨全无。而自己跟岳一凡的感情杂以小姨,更是一件难以解决的事情,如今想救一个人还这般困难,只觉得万念俱灰,天要亡她。这才情愿死去。

不过莫思远这一刀劈向自己的脸,突然想到死相惨不忍睹,莫名的激发一股斗志,躲了开来。然后提出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

那二十个精兵听到谢聆所说的话,也是目瞪口呆,见她小小一个女子,能坦然面对生死,已然佩服几分,而谢聆这个荒唐的要求,在他们眼中玩笑成分居多。而临死之际,还能开玩笑。真不知道是该继续佩服下去,还是认为她傻。

谢聆说道:“前辈。”眼神之中透着一股绝望和恳求,莫思远挠了挠头,说道:“也罢。我在你心口上插上一刀!”便要动手,谢聆慌忙后退一步,说道:“前辈的刀这么大,身上有个这么大的窟窿,也是很难看的。”

“那你想怎么死?”莫思远有点不耐烦了,气冲冲说道。

“有没有一种死法,使我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外表看不出伤口的?”谢聆言道。

莫思远实在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个小丫头了,心道:“她方才求死,看模样不是装的,何以一再提出这么些古怪的要求?难道是拖延时间?不过她拖延时间的话,也没有任何好处。难道是等解坤一解决掉苏培来?”

其实谢聆是真的只想死的体面一些,苏培来的武功她心中有数,解坤一实在不一定能斗得过,一时哪里能想的起来解坤一会来救自己?

莫思远说道:“老夫干脆震碎你的脊骨,那样死的外表看不出来。”

谢聆再次闭上眼睛,说道:“前辈动手吧!”

莫思远正要动手,谢聆猛地扭头问道:“你用内功震死我,我口鼻一样会流血的。只怕也不好看。”

莫思远翻了一下白眼,耐住性子,说道:“老夫会处理好的,只让你内脏出血,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谢聆安然道:“那请前辈动手。”

莫思远绕到她的身后,见她果真没有半点防御,说道:“你不会再次改变主意吧?这次老夫可不管这些了。无论你中途变不变挂,都会将你杀死!”其实他内心中还是不愿杀她的,不然也不会一再满足她这等匪夷所思的要求。

谢聆轻轻点头,说道:“前辈动手。不会改变主意了。”

莫思远一掌看似轻飘飘的拍了出去,其实内力已然凝于掌心,只等按在谢聆的脊背,吐纳出去,震碎她的脊骨和内脏。

眼看那一掌便要按上,谢聆蓦然转身,莫思远只道她又改变了主意,心道:“老夫已一再忍让。再听你的话,只怕你是在戏耍老夫!”那一掌并不收回,朝谢聆肚腹而去。

眼看谢聆便要死在莫思远的掌下,莫思远只觉得掌心一阵剧疼,紧接着肩头也是剜骨般的痛感。当下大喝一声,跳在一旁,呵斥道:“小丫头!老夫如此相信你,你竟暗器伤人!”

原来谢聆一开始确实是想死在莫思远的掌下,那些奇怪要求也只是女孩爱美之心,但当真的死亡来临之际,又有些后悔了。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自暴自弃,转身的时候,小米飞刀抄在手中,而莫思远一开始见谢聆求死貌似是真的,也是深信不疑,更没想到她的暗器是用独特内功激射而出,不仅动作细微,而且渺无声息。一下便被飞刀刺中。

小米飞刀制造奇特,一旦被刺中,顿时便会丧失战斗力。如莫思远这等高手,也不能避免。谢聆道:“第一,你不应该相信你所要杀的人。第二,小女感谢前辈一再手下留情。”

莫思远冷哼一声,说道:“我竟忘了你是谢冠天的女儿。”

谢聆行了一个剑礼,说道:“晚辈告辞!”说完也不听他将要说什么。展开轻功几个起落,把那二十个精兵抛在脑后。莫思远想追却是不能,只好作罢。而那些精兵哪里回追的上谢聆。唯有朝她消失的方向呼喝。

谢聆这一下是真的死里逃生,可以说是侥幸,也可以说是得亏转变的快,而最重要的是,莫思远的手下留情。

谢聆已经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而追上了,赵佶是否还活着,都是很难说的。顺着一路打斗的痕迹,距皇宫五里处,只见三十多个精兵围住三个人,赵似站在外围,周边近二十人保护。

谢聆心中一动,看他们并没动手,一下缓了脚步,趁他们不注意之际,窜上精兵附近的一棵大树之上。这一下既快且轻,精兵之中并无高手,无人发觉。

那三个被围的人分别是赵佶、李师师和李清照,而赵挺之和赵明诚已经被抓住,几柄钢刀架在脖子上,看来是随时便要动手杀害。

赵似咋了咂嘴,说道:“十一哥,你就差一步,就可以回宫了,看来天要亡你,怪我不得。”

赵佶怒极,说道:“何必给自己找借口?无论你怎么说,都摆脱不了弑兄的罪名!”

李清照的相公被抓,一心牵在那处,根本无暇其他,而李师师身处险境,却能做到临危不乱,说道:“皇上说的不错。以后史书上都会说赵似弑兄篡位!”

赵似哈哈大笑,说道:“本王一开始也是这么担忧的,但老师劝说,前朝唐太宗也是弑兄,后世却没有一人说他的不是。十一哥,你安心去了。本王会替你做一个好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