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很无聊，于是她很细心的去研究那走廓上的雕刻还有镶金工艺。时间过的太慢。乔娜敏锐的听到寝宫的正大门处响过好几次纷杂的脚步声和低声的交谈之后，安静了好一会。然后看见三个衣着鲜亮的人从侧门里出来，经过那层层守卫出门去了。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老头，一袭的黑袍子，瘦的不成样子，走两步咳嗽一阵，也没人牵扶一下。
乔娜看着都替他累，都老病成这样了，还要往皇帝的寝宫里跑，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所以不去看他，扭头。
“咳……咳咳！”声音却越来越近。
人总是这样的不到死不休，挣个名利富贵，到死了却还不是一堆骨头？
乔娜回头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
“咳……咳咳！”那老头却转过了偏道上来，也许是觉得那园里的草长的不错，竟是朝着乔娜近了。
乔娜瞧了瞧周围的人，远远的，没人注意她，压低了声音，“这里可以坐一下。”
可怜的老头，想必定有可恨之处吧，老师是这样说的，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乔娜认为这个老头的可恨之处，现在还看不出来，暂时就放到了一边。这种疑虑算不算是出于盗贼的一种本能？
“哦！”老头像是对乔娜挥手，又像是无意识的运动，弯腰驼背的样子，很是没精打彩。
老头在乔娜的旁边坐下，一双眼睛似混混沉沉却又似精光闪动。“你是干什么的？咳咳……”
“我是送饭的女奴，你看不出来吗？”乔娜继续勾着廓柱上的雕画。
“哦，我不太熟！”老头子说话的语气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乔娜还是看得出来，他们是不同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个老头子是从骨子里透着那种高傲，好像天底下他该是最重要最尊贵的存在，而且还非常的理所当然。
乔娜的感觉是，这个老头子虽然在看她，在跟她说话，但是，就像是当个物件在观赏一样，没把她当人，那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让你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好在乔娜小时候在家族里受白眼，长大点当乞丐，现在又在宫中当女奴也有此时日了，现在的情况她还忍得住。
“你又是干什么的？”乔娜听了他的话，想到他定是宫外面来的贵族，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因为他就算是再大的贵族，也不可能大过皇帝，越过皇帝去处置皇宫女奴，总么也得算是越权了，没人会干。
不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压抑多时的怪僻也就有了松动的豁口，对着这个可怜却不讨喜的老头，乔娜也不怕他怎么样着自己。
“我是皇……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老头的自我介绍。
“你是王子的什么？”乔娜拿斜眼看他。不是她不敬这老头，实在是她对这两具王子的印象太差了，不要说那些让人听了恶心胆寒的小道消息，单说乔娜自己亲眼得见的几次相遇，对两个王子也找不到一点好感来。
“老……咳咳……”
“你是他们的老师？”乔娜一脸的吃惊，“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老头手撑着膝，乔娜看的出来，这老头的时日无多。
“你真是那两个王子的老师？我还以为他们的老师惭愧致死了呢！”乔娜的毒嘴功夫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她的怪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了解。因为对两个王子没有好感，连来的，面前她刚刚可怜过的老头就变的可恨起来。
“你……咳咳……水……”老头喘着气，很是费力。
“我没有水，这是给弗来姆伯爵的汤，是不能给你喝的，要是给你喝了，我就会没命的。”乔娜对一个快要乌呼哀哉的老头也生不起大气来，谦逊句尖刻的话之后，也不太过意的去。忍不住双解释，“真的是没有办法，你不知道那些贵族老爷有多狠毒，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不把奴隶当人的。”
“没人敢杀你，唳……”老头子很是生气的样子。
“不行的，我都不知道看到多少奴隶被那些贵族给杀死了，你又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不会在乎我这样的奴隶的命的。”乔娜倒是好心的扶了扶老头了孤背，并在他的肺喉处，轻轻拍打几下，让他喉中的痰吐出来，轻松不少。
“不听话的奴隶就该受到惩罚。”老头子喉中清楚了，眼里的光就精亮的吓人，一身的气势竟也把他瘦得不成形状的身子装典得威严尊贵。
“哼，奴隶是人，不是猪猡，贵族们的骄奢淫逸很快就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乔娜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个老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等！咳咳……”巨咳再次的响起，乔娜还是忍不住停了脚。
“我保证不杀你！”老头一本正经的样了了，让乔娜有眯好笑，这个老头不算是十分的坏吧，要不，自己刚才说的话，他足以的找她的麻烦了。
但是，自己干么要帮他？他的保证也不值钱，他以为他是谁？“你的保证没用的，你自己能走的话，早点走吧，别待在皇宫，有多远走多远。”
“别走，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老头子的话就像是命令一样，让人不得不服从一样。乔娜有些奇怪了，这个老头真的只是王子的老师么？
“说什么？”乔娜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她倒是奇怪自己今天居然和一个陌生的老头说上这么多话。
“你说要我走，越远越好，总是有什么原因的吧！”老头的眼睛形状有点熟悉，放缓了声音说话，知乔娜倒是感觉他诚心实意的想聊天，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不是让人太难接受的，再看他一把的老骨头，挺可怜的。
“原因很简单啊，就是快要天下大乱了。”乔娜说的云淡风清，老头子的两眼却是暴睁。
“为什么？帝国可是和平了千年之久了，现在怎么可能会大乱？”老头不咳了，脸上的假笑让乔娜有点恶寒，这个人不太适合笑，但对自己没有恶意，也就不在她的考虑之类。看到他那带着丝讨好的眼神，乔娜竟有丝飘飘然了，这样凌厉气势的大人物，也会向自己询问，自我感觉良好，就连刚才那老头可厌之处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