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范达因的魔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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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仙蒂在哪里

一处青青草地,秋日薄薄的云烟袅袅地飘在林间,游荡在天空下。一个少年躺这在片少有人至的柔软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眼神涣散地盯着树枝上仍然苍劲挺拔的绿叶,其中的一片叶子却有些萎缩,像是一个疲惫了的老人佝偻着脊背。少年咀嚼着青草香味就这么看着,等待着,心里竟有些期待这片叶子的凋零。

用魔法的神秘手段保持住树木青春美好,在四季交替中常青,这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那让它衰落自己是仁慈还是残忍?少年心中默默地想。

这个似乎随时都会陷入睡眠的惫懒少年脸上虽然还未完全脱去稚嫩,眼神中带却透着一股子沧桑的感觉,他就是范达因。

范达因现在有些苦恼,苦恼的不是现在的伊索贝尔,而是他的未来。他的魔法水平虽然一直在缓慢提升,但是魔术实力已经开始停滞不前了,任他如何努力如何修行都难以解决。这难道就是祖父提到过的那些可怜魔术师们的诅咒?一个不能学习魔法的噩梦?

但是自己还有回头路吗?范达因很悲哀地发现他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走得太远,正如东流的水不会回来,他的决心也不会轻易改变,应该能有看见大海的那一天吧。

“范达因!范达因……”清脆地喊叫声从不远处传来。范达因把嘴里的草一扔,坐起身子,在午后的和煦阳光中勉强睁开双眼,看见伊索贝尔和学姐狄安娜正在小跑着赶过来,清丽的小脸挂着焦急和担忧,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两位美丽的小姐,不知这么着急的找我有什么事啊?”范达因带着笑容调侃道。

伊索贝尔脸色复杂地看了范达因一眼,这是自两人分别了三天后的首次相见,她竟然什么话也不说就陷入了沉默,而且也不见了她刚才的忧虑。但没过一会儿,在狄安娜的催促下伊索贝尔醒悟般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来意。

原来是和那个调皮的小仙蒂有关,在昨天中午充满冒险精神的她竟然独自去了后山探险,此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本来两人打算报告学校,但是一想到是小仙蒂自己违反校规去的后山就有些犹豫,从前不乏有人因此而被驱逐出校的例子。至于寻求家族帮助,那更是不要提了,首先他们能不能进入这所守备森严的学校就是个问题,学校可是明令禁止闲杂人等随意出入的。就算进来了,如果因为仙蒂造成两方冲突,那后果就更严重了,有生食敌人血肉历史传统的野蛮人安德森家族和一群实力强大平常总是高高在上的魔法师,这样两群人遇到一块儿将会有怎样的一场大战也就不难想象了。

最终,还是伊索贝尔建议选择看起来还像能解决些麻烦的范达因,虽然她的心理很复杂矛盾,因为她已经听说了范达因对自己的这位好友所做过的“好事”,她也怀疑过范达因和自己接近的目的,但是为了小仙蒂的安全,伊索贝尔听从了本能来到这里。

狄安娜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甚至有些屈辱,因为她已经在好友面前揭露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无耻嘴脸,接下来就算不给这个恶徒以惩罚也不应该与他有丝毫的关联。但此刻却不得不来寻求他的帮助。想到这里,狄安娜不禁银牙紧咬,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如果自己能再强一些,或者从自己的那些追求者中随便挑出来一个,就不用来求这个大骗子了吧。

“去找找吧,说不定她玩儿累了,正躺在某处睡大觉。”范达因试图安慰一下她们。

不幸的是,伊索贝尔已经对他产生了意见,此时他的平静在她看来就带点冷血和薄情了。虽然伊索贝尔对范达因的印象一向很好,但是聪明、敏感的她还是会怀疑,怀疑那些与自己亲近的人的动机,以此来断定自己的处境是否安全,就像大多数敏感多疑的女孩儿都会做的那样,毕竟漂亮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靠的不仅是手段,更需要头脑。

于是伊索贝尔的语气变得冷硬、尖锐,不悦道:“范达因,仙蒂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你怎么能这样毫不在意?”似乎是责备他所表现出来的平淡,但是刚说出口,她的心中就开始自责自己说话的语气过重,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一向如此吗?

听到这句话后范达因原本微笑的表情顿时一僵,随即冷静地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了。”到底知道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阿拉特斯学院的后山,被一大片广阔的密林所覆盖,很是广淼浩大。这处被列为学院禁地的地方千年来从未被人打扰过,它静静地见证岁月的更替和历史的沧桑,它默默地扩展领地蔓延绿色。林中弥漫着浓浓的树叶发霉的气味以及瘴气,和阴沉的树枝密叶一起交织成一只巨手遮挡光线,所以里面很昏暗,但也不至于看不清近处的东西。

范达因、伊索贝尔、狄安娜三人来到了林子的边缘,不由地向里面张望,只有杂生的灌木和烟瘴,还有自远处传来的鸟类以及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光是这些已经让两位一直享受贵族小姐生活的乖乖女心弦紧绷了。范达因也没有再去刺激这两位娇贵小姐,在来这里的路上,他还发现了一小撮灰色的坚硬毛发,那正是从一种叫做狼人的凶残物种身上掉落的。

忽然,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伊索贝尔和狄安娜瞬间脸色苍白,间隔了两三秒,两声高分贝的尖叫几乎把范达因的耳膜震碎,鸟群也被这声音惊动一片片一群群的在林间上空低悬徘徊,那双眼睛也消失了。

“如果你们害怕的话留在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皱眉看着各抓住自己一抹衣角不放手的两人,范达因“善解人意”道。他当然不敢把这么两个娇滴滴的小姐放在这里,有人的地方不见得安全,没有人的地方同样危险,所以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虽然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表现,但还是死死抓着自己好友的男友的衣服,狄安娜冷静地摇头道:“不可以,我们要亲自去找仙蒂才能放心,毕竟是我们没有把她看好,我们有责任找到她。”伊索贝尔皱眉看着狄安娜的手,她心中多少有些结缔,但考虑到小仙蒂的安全,也就顾不得这些了,连忙跟着点头。

范达因“只能”表现出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带着两人走进了密林。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片同样神秘危险的蓝断林,两者一样的寂静,一样的昏暗。不同的是上次身边只有一个女孩儿,这次身边却跟着两个。

幸运的是空气中的瘴气没毒,不然可就有些麻烦了。借着敏锐的视力,没走多远,范达因就发现了挂在低矮的灌木上的一角碎布,看样式应该是某个女学生校袍上的。范达因的心顿时跟她俩一样紧张起来,像在绷紧的弦上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如果她真的遭遇不测,对于那个如花一般的少女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拿着这角衣料,狄安娜的眼角禁不住荡漾出些许泪珠,晶莹剔透,伊索贝尔同样如此,鼻息加重,很快开始低声抽泣。

“别哭了,都别哭了,现在哭还有些早……”但是低声地劝慰显然不管用。范达因无奈的深吸了口气,“哭什么!都别哭了!”范达因从胸中吼出了这句话,顿时眼前、耳根都清净了,两女抽抽嗒嗒地止住了眼泪,不约而同地看向范达因,楚楚可怜。狄安娜也就罢了,在范达因印象中伊索贝尔应该是个坚强的女孩儿,没想到竟因为小仙蒂会表现如此,也许是她们的姐妹情很深吧。

“看那里是什么!”两女顺着范达因所指方向看去,一只鹿皮小靴被丢在那里。重重藤蔓杂草间,露出了一处不知名建筑的铁灰色一角。先前只是随意一看,细细感受时范达因的瞳孔猛地一缩,这座建筑物阴冷的厉害,渗透着丝丝寒意,里面一定有了不得的东西。

从前在祖父的魔术工坊中,范达因对于地脉知识很是痴迷了一番,也许是寄托了自己的怀念,因为它与从前那个世界的古老风水学是如此的贴近,两者竟有深深的相同之处。

着两女走进这处建筑细细查看,随意乱窜攀爬的藤蔓犹如一张从天而降的巨网,覆盖着这座古老的小楼。青灰色的石壁因为风化和雨水的冲刷陈旧斑斑,像老人的额头饱经凄霜严寒的折磨而深刻记录着沧桑,一道道裂缝也触目惊心,好似是在泥土中攀爬的蚯蚓啃噬着建筑物的材料。这座废弃多年的小楼正中间是一颗枯死的大树,死去多年,却仍透露着阴冷。十二使徒的雕像,呈圆形分布在四周,但大部分也被茂林杂草所遮掩,有的竟只有上半身,它们表情僵硬,冷冷注视前方。

范达因零星记着很久很久以前看到过的一些东西,那是《汉志》形法家有《宫宅地形》二十卷里所记载的:房屋外面之衰死方,若有高山或屋脊,在室内不见者,谓之“暗探”若屋运衰落,阴卦方位(二、四、七、九)主出鬼,阳卦方位(一、六、八、三)主出怪。太岁、月、日、时之飞星加临即应;闹时,人精神失常、染怪病、药石罔效。枯树冲射,屋运衰时亦同。

“好一处阴地,好一处危险的地方!”范达因不禁学着风水大师的样子,风骚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伊索贝尔哆哆嗦嗦地疑惑道,这确实是她难以理解的“外星”语言。

看着两女好奇的样子,范达因竟有些意气风发,虚荣的感觉有时也蛮不错啊,虽然很想大大卖弄一番。但是为了节约时间,防止暮色太早来临,所以他还是决定长话短说。

“按照《神道》知识来解读这座建筑的话,最基本的三维空间基础已经被渗透的千疮百孔了,世界线在这里也变得扭曲,质量、时间也会因此而变异。如果说身处的现实世界是三维的话,那么加上时间这道线坐标,就会变为寻常人眼难以看到的四维,甚至还有五维、六维、十维……而这些空间就被称作异界,即常人难以了解也难以到达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便是那些异生物最喜欢活动的地方。”

范达因没有详细去说,因为这毕竟涉及到了魔术知识,而《神道》就是魔术中的一本异类读本,阴翳灰暗,毫不犹豫地对这个世界的神祗解析、亵渎、污蔑。也只有那些底蕴丰厚些的魔术师家族保留有几分手抄。

这栋弃楼的坐向和门窗均开在属阴的方位,天地门混沌,青龙白虎易位,所以生门昏沉不开。如果生人这里活动的话,就像是在鬼域中行走,狰狞而恐怖。就如同那次克丽丝汀所作的那个陷阱,当然程度与这里相比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