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范达因的魔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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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打开噩梦之门

只见霍普因斯对着那块青色的高大石碑指指点点,对着众人说着什么。范达因走上前来,这块石碑扁长,顶部方尖,造型奇特,碑底是7只头头长尖角龇着獠牙的小恶鬼做着托举的动作。石碑当中歪歪斜斜的刻着一行怪异潦草的符号,涉猎了不少古代语种的范达因也不认识,但感觉敏锐的范达因还是从上面感受到了邪恶与寒冷。

“在亚伦古卷中,这块方尖之碑据说是在古代贝都因流行的诅咒之碑,而上面的文字也是古贝都因语,这上面的意思是‘吾之所在,是汝之噩梦,黑暗与汝同行,门的背后,是亡灵的开始,汝之终结’。”手摸着冰冷的石碑,霍普因斯苍老的声音徐徐道,一种名为寒冷与诡异的气氛开始弥漫。

之后,大家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也许真是害怕死人的诅咒吧,在黑夜里、在月光下,缠绕在梦境里。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已被吓坏了胆儿,阿帕西亚几人自幼便开始培养,心态可不是一般的坚韧。

走在最后的霍普因斯,苍白的脸颊上,嘴角竟浮现了一抹神秘的笑,可是在这昏黑的地方,恐怕看见的只有那些静静地伏在土地上的墓碑了。

既然名叫月之谷,其形状也如一道弯月。范达因感觉到从开始到方尖之碑处,一直都在走弧线。而绕过石碑后才开始笔直地前进。范达因大致估算现在应该是从两个月角之间向内走着,而且越走越是安静,连低鸣的小虫都开始息语。耳边只是传来脚步声和大家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似乎大家谁也不敢打破这种凝滞安静的气氛。

马上,阿帕西亚一伙人走的路变成了人造石道,眼前变得宽阔。脚下被石砖铺就,光整平坦,只是由于荒置许久而处处长满青苔,两旁较松软的土地长着一人多高的杂草和荆棘。而石道两旁,排列着两排巨大的石像,石像是恐怖的人身蛇首,高约7英尺,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高一头。它们浑身都被藤蔓缠绕,但还是能从上面凹凸有致的形状估计出这大概属于女性的身体,而藤蔓直接从底部延伸至刻着细腻鳞片的蛇颈,虽然整齐地排列成了直线,但是高大的石像都是倾斜着半角放置。它们吐着蛇信,面部表情各异,或惊恐或嘲讽,或惊吓或微笑。但相同的是这些石像都以半角方向面朝众人,似乎在迎接着一行人的到来。

“贝都因人以蛇族后裔自居,所以图腾崇拜也是蛇。而这种人身蛇首的存在在他们看来是蛇神派来人间的使者,不仅带来神的旨意,还将带走献给蛇神的祭品。”阿帕西亚并肩走到范达因旁边,解释着说,还很调皮的耸了耸肩,语气却森冷平静,“要是在王朝帝都,贝都因的所有人恐怕都要被带到教会的异端审判所进行处理,所以,范达因,不管以前你如何,但到了帝都特里尔,犯什么法也不要做出有违教规的事,前者是要受人的判决,而后者却要受到神的审判,而前者可以受到人情的宽容,后者却是无私的无情。”

范达因点了点头,然后依旧抬着头看着石像上各式的表情似乎在专注的欣赏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故作诧异道:“殿下,您这是在关心我吗?如果是的话,我可真是要赞美上帝并仔细聆听神的福音了。”

“神的灵运行走在水面上,如果你只是一个满口上帝的伪信徒,那会让神沉默。而且你如果想要让我关心,可先要有成为猎物的觉悟呢。”“小母狮子”同样欣赏着每个蛇头不同的表情,眼神玩味,冷笑道。

这样一边看着这些森然的石像一边和阿帕西亚说着话,范达因突然发现这些石像的面部表情竟发生了变化,那上面的蛇眼微眯,腮部微微鼓起,像是在对自己微笑。饶是范达因曾经在祖父的魔术工坊里见识过不少这个世界的奇珍异物和诡异奥秘,此刻被这些蛇身人首的石像微笑的审视,仍不免心中发怵。

微风早以停止,空气也很是干燥沉闷。阿帕西亚的话音及大家的脚步声慢慢的消散,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投石的水面泛起的波纹,终会渐渐归于平静。浓雾不知何时开始弥漫,咧嘴微笑的蛇面也被遮挡。

这不是一般的雾气,在这雾气中,人的感觉似乎被扭曲了,因为先前所踩踏的石质地面现在变得柔软,棉和,似乎踏着一块上等的动物毛皮。

“真是个有趣的结界,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大概也是与自己同样的情况吧。”范达因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这这个因触动机关而开启的结界。审慎而好奇,是魔术师应有的一种良好的态度,当然前提是别让自己丧命。

这是个什么结界?强度如何?规模有多大?运转时间有多长,找到机关能否关闭……这些可都是问题啊。但如果直接用矩阵传送或固有结界的话,应该能走出吧。对于范达因来说,已经有了三四种不错的方法来破解结界。

只是越精于思考,越疏于行动。范达因什么也没做,只是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体验着。

当乳白色的雾气浓郁到极点,身上单调的黑袍都要被凝成液滴的雾水打湿时,眼前的场景突然再次转换。

一个漆黑的十数人高的山洞突兀的立在眼前,仿佛俯卧着一只吞噬灵魂的巨兽,仅一瞥,一种难以忍受的阴郁便浸透了范达因的内心,然后冷却,下沉。而自己的双手双脚竟被粗糙坚硬的铁链困住,无法动弹,前面是一排衣衫褴褛低着头的男女老少,同样被铁链捆绑着,从他们的服饰可以判断出他们似乎都生活在久远的年代,颤抖的身躯和惊恐的哀嚎仿佛将要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

虽然周围昏暗,不知何时两旁整齐的站立着带青铜色面具且身材高大的人。他们一手持着散发昏黄光晕的火把,一手用手中的皮鞭抽打并向前驱赶着人群,那脸上的面具赫然就是那微笑而令人惊悚的蛇面。

队伍被一种大势推动,无可抗拒地缓缓前行,逐渐的没入黑洞,而临到最后的范达因进入时,一声痛苦至极的凄厉惨叫突然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是爆炸的轰鸣。眼前的场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景象终于回归正常,阿帕西亚用剑砍碎了一个石像。但是骑士道格-莱姆全身突然无声息地燃烧起蓝色的火焰,这火焰仿佛从灵魂中来,竟让这勇敢坚强的骑士发出凄惨至极的哀嚎。范达因伸出食指指向其头顶处,一个淡蓝色的魔法阵凭空出现,接着从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冰凉的水流,但是似乎小瞧了这如蓝色妖姬般的火焰,火苗接触到水燃烧的更加剧烈。

“小心,不要触碰着火焰。”老霍普因斯急忙阻止准备前去拍灭这青色火焰的凯特。

然而还没等大家再想办法,哀嚎声已经停止,眼前的大活人已经成了一堆灰烬。

感叹,范达因对这个胖骑士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惜了一个好人就这么没了。但是范达因心里却没有为刚才未出手破解这个结界而后悔,人生总是需要经受苦难来寻找生命的意义,这代价当然可能是生命。如果滥用慈悲,慈悲只能伤害自己。

这不是范达因为自己袖手旁观所找的大义凛然的借口,无可抵赖的,这是天性。

队伍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是依旧前进着,除了骑士凯特脸上犹带着悲伤,其他人基本都没什么表情,既然生活在环境中就必然要受到各种环境的影响和熏陶,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其实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在压抑的环境中压抑,在变态的环境中变态,没有谁能逃离这种樊笼。虽说前世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说法,但如果少一份浪漫而多一分冷静,其实这样的人不过是把种种负面情绪隐藏到了自己的潜意识中,然后一副或善良或高尚的面孔。不然世界上岂不是到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而少了很多道貌岸然的君子和淑女。

所以对阿帕西亚这种自小在肮脏王室中茁壮成长的美丽公主来说,死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安息而已。没必要哀其不幸或感叹命运的不公,老霍普因斯同样如此。至于范达因,活着都是一件自私的事,而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虽然偶尔的不自私,但也是为了最后能更自私地活着。

说到底这个世界没有对和错,只是看个人的看法。

沿途阿帕西亚不时用那把锋利的宝剑去破坏石像,如果刚才不是她及时出手,死在那种奇怪火焰下的人怕是会更多。路上据老霍普因斯分析:“贝都因的魔法文明很是晦涩邪恶,他们对魔法的认知直接来源于灵魂,而不是现在魔法界普遍意义上的核砝。这神秘莫测的灵魂,如大海般阴沉,而又深不可测,真难想象那时的人们对灵魂的研究已经超越了现在的我们。在皇家图书馆中保留了十几份从贝都因的各处遗址中出土的古卷,经过‘研究室长国’这个神秘机构的研究,古卷里面大致说人的灵魂中有三种成分:灵,质,和异,其中灵是灵魂的力量所在,只是灵魂的物质组成,异则是一种把灵魂聚合起来的奇怪作用……而这种蓝色的火焰属于祭祀之焰,作用于灵魂的质,当古祭祀将罪人的灵魂奉献给邪神艾奇瑞德之后,若邪神愉悦,将在罪人的肉体中赐下青色的火种,由祭祀采摘,火种不老不灭,水也只会让其壮大燃烧,但只能在灵魂尚在的活人身上点燃…….”

阿帕西亚皱眉道:“这种邪恶的火焰,果然是只有邪恶的神祗才能干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