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滑稽的表情,张杨失笑,最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已经不止一次被要求坐下,但好动如她,身处在这个全新的环境里又怎能坐得住呢?于是,理所当然的开始了她的探索。
走进一旁的卧房,果然除了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之外就没有其它多余的摆设了。张杨憋憋嘴,刚想转身离开,却被梳妆台上的某样物件吸引去了注意。拿起摆在桌上首饰盒里的一条以字母“D”作为吊坠的项链,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再思考。
“怎么?对这条项链感兴趣啊?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啊!”
就在张杨怔愣的档儿,突来的一只青葱玉手却一把抢过女孩手中的项链,表情里充满着调侃。
然而张杨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反倒急切地冲上前抓住火惹欢的手肘:“你……你怎么会有这条项链的?”
“呵!干嘛这么紧张啊?像这种链子外面的地摊上多了去了,一抓一大把好不好!”火惹欢不以为意地重新将项链摆回首饰盒,反手把对方拉出客厅,“来啊!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我可是很期待做你的听众噢!”
见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表现,张杨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径自坐到客厅的那张“浴缸沙发”上。
“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定!”接过火惹欢递过的水杯,她坚定地望进对方的眼底,“那次我找你诉苦,非常谢谢你鼓励我!所以我想既然现在我为自己做了决定,也应该要让你知道才对!惹欢姐,我……决定继续跳舞!”
“呼!”坐在地板上的火惹欢因为这句话而不雅地爆出一声口哨,“这样不是很好嘛!那……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骗了你的A呢?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嗯……其实这次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有很大的功劳,所以……”
闻言,火惹欢暧昧地一笑,竟难得八卦了起来:“诶诶,我真的很好奇,你口中这个跟你有那么多纠缠的A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难道就不能透露一点吗?好歹……我也算是在你的低潮时期给过不少意见吧!”
张杨腼腆地露出一抹笑,思量之下终于决定坦言:“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想这个人你应该也有听说过。他就是‘Over—the—Rainbow’改造教室的负责人……东方赤!”
“什么?!”这句话给火惹欢的冲击可不小,“不会吧?你、你、你……原来你,认识赤啊!”
太过不可思议的巧合让火惹欢一时之间竟也口吃了,因为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兜兜转转,竟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张杨和东方赤之间的和事佬那么久呢!
当然,张杨此刻的讶异更是不会少于对方半分。
“你叫他赤?怎么惹欢姐你认识他吗?”
“废话!当然啊!我和他……”火惹欢刚想和盘托出,却突地顿了一下。眼见面前的女孩一副认真探究的模样,她忍不住就起了玩心:
“噢……我跟赤啊,那还用问?以我夜总会坐台小姐的身份,难道这样你都猜不到吗?”
“啊……”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张杨的心里竟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她垂下头视线四下乱飘,人也变得无措起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赤他很喜欢来捧我的场,然后我们两个……”眼见自己这番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对白逼得张杨满脸涨红,火惹欢最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瞧你!逗你的啦!我跟赤两个人可纯了,我跟他啊,已经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噢!我们两个啊,是属于即使同睡在一张床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那种关系!”
“诶?”
火惹欢的这番话似是突然挖掘出了张杨脑中的某部分记忆,她记得那次……
“惹欢姐,我问你,两个月前你是不是有去过OR总部顶楼东方赤的住所?”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火惹欢有点儿措手不及,仰头兀自回忆了一会儿,她才如实回答道:“嗯……好像是呢。啊!是去过没错!赤他那天晚上遇到一个大难题,所以特别找我去帮忙,还硬拖着我陪他聊了一个晚上。最后我们两个体力不支,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呢!”说话间她自动隐去了当初东方赤找她帮忙的初衷,毕竟有些事始终不应该由她来点破不是吗?
而这番话却带给张杨不小的冲击。原来……原来那天她在东方赤卧室里看到的那只手竟是惹欢姐的!原来……原来一直是她误会了他啊!天哪!她好蠢,真的好蠢呢!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当时没有这一段小插曲,那么或许那个时候的她早就表露了心迹,那她和他之间会不会就是另外一幅光景了呢?
就在张杨心里翻滚着这些无人知晓的情绪的时候,一旁的火惹欢竟又开始大放厥词起来:“好吧!既然今天什么事都说开了……那我想有件事也该跟你坦白了。”
听到这话,张杨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诶……嗯?什么事?”
“就是啊,你一直叫我惹欢姐,其实是我占你便宜了。”
“哈?”
“你不是今年才刚刚从大学毕业吗?所以算起来应该是22岁吧?那其实我只有21,比你还小一岁呢!所以……你以后可以不用老是惹欢姐、惹欢姐的叫我了!”
“诶……!”
这一次,张杨足足愣了有半分钟。好半天,她才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呵,哦,没关系啦,那我以后就叫你惹欢……呃,惹欢……呃……”
尽管张杨很努力地想直呼其名,但就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别扭。火惹欢见状,终是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啦,总之你以后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随你便啦!”
得到特赦,张杨这才放松下了神经。
跟着,两人之间一阵尴尬的沉默,张杨无意识地用手打着拍子,眼睛开始四处乱飘。无意中,她的视线飘到挂在客厅里的一幅画上,哦不,不能称之为画吧,因为那只是一段裱起来的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