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破了假老肖的身份后,老巫婆和假老肖很快就从那个溶洞里消失了,直到一个星期后老巫婆才重新现身,而那个假老肖却不知所踪。
期间,我和辫子控几次向老科打探有关假老肖的情况,他除了告诉我们假老肖确实是黑巫师,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外,其他的只字不提。
尽管老科每次都笑呵呵的,我和辫子控依然心存疑虑:
老科或许已经从假老肖那里知道了我们的所作所为,知道我们嘴不把门,所以才不向我们透露假老肖的有关情况,而且还要等着老巫婆回来后跟我们秋后算帐。
为此,我们给老科起了一个绰号:笑面虎。
“笑面虎最可怕了,以后我们得提防着点儿。”
我们也想到过向巫曦打听老巫婆和假老肖的事,毕竟她是老巫婆的孙女。巫曦每天都哭,两只眼睛肿得铃铛似的,又让我们于心不忍。
“还是想想怎么过老太太那一关吧。”
在辫子控的提议下,我俩统一了口径,其关键也就是四个字:死不认帐。
“反正假老肖的话没人为他作证,我们俩却可以相互证明。”
然而老巫婆回来的当天上午,把我和辫子控叫到她住的山洞,并没有剋我们,而是交待让辫子控陪我回家去看看老妈,顺便拿几件换替的衣服。
“您老这一次出去,时间可真够长的。”辫子控说完就笑,既不想让老巫婆怀疑自己是有意打问,又希望能引得她跟自己透露点什么。
老巫婆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就算答复了。
见状,我准备直接抛出问题,辫子控却在身后偷偷拉了拉我衣角,又向我递个眼色:见好就收吧。
和老巫婆告辞,离开她住的那个山洞,辫子控既没有提假老肖的事,也没提老巫婆出去一周时间都去干什么了,而是一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的样子,双手扳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想不想去看看你们班的那只鸟?”
说完,神秘兮兮地看着我笑。
“滚!”我用口型对着辫子控说。
经辫子控一提,突然想到黄鹂鸟,想到她被王正施了迷情咒,想到那个晚上,看到她和王正一起走进了巫曦家对门的那个破门洞,我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
老巫婆曾跟我说,她敢保证即便黄鹂鸟中了王正的迷情咒,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她也不止一次暗示我,即使巫师做事,也不应该把任何事都交由占卜来决定。
还有,谁又敢保证她这样说,不是单纯为了防止我去找王正而惹出乱子来,坏了她所谓的大事呢。
按照老巫婆说的,我和辫子控要从小巫山神女峰背对玉城县城的一面走出那个溶洞,选择与我们来时不同的一条路去玉城县城。
辫子控走在前面,我们一起走到整个溶洞的最底部,也就是厨房所在的位置时,大胖子和胖女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我们。
辫子控说明来意,胖女人犹豫了一下,和大胖子交换过一个眼神后,朝旁边闪开一步,让出来她背后的岩壁。
看起来,那里和其他地方并无二致。然而,辫子控说了声“谢谢”,走上前把手掌随便朝上面平着一贴,整个人瞬间就不见了。
“死辫子控!”我看着辫子控消失的那个地方,恨恨地想,“也不告诉我‘谢谢’是对胖女人说的客套话,还是通过这面岩壁的咒语,只管一个人走了。”
有过一次碰头的经历,让我变得小心起来,特别是不想在这一男一女、一白一黑两个胖子面前出丑。于是,我学着辫子控的样子如法炮制,果然顺利地通过了,而且还没有睁开眼,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置身金灿灿的阳光的包围之中。
我眯缝着眼,让眼睛适应外面强烈光线,就听到大头鬼发出一声惊呼:
“我的主人啊!再朝前走两步就好了。再朝前走两步,我就能——唉,使命在身,即使他掉下去……”
我猛地睁开眼,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干枯的野草丛中,赶紧一把抓住了旁边一棵小手臂粗的山榆树。
原来,我前面就是一面足有二十几米高的陡崖,陡崖下怪石嶙峋,星罗棋布。如果我再朝前迈两步,最多两步,掉下去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朝陡崖下看了看,然后生气地对大头鬼说:“你提醒我一下呀。”
“事先我也不知道呀。”辫子控以为我跟他说呢,而且竟然还能笑出声来,“这样也好,提醒我们前途艰险,让我们对敌人时刻保持警惕性。”
我惊魂未定地朝身后看了看,最明显的标志是一族荆棘,零星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枝枝杈杈黑黢黢的,像是经过一个冬天后发霉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既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划伤的痕迹,手上也没有沾血。
左右两侧根本没有路,那些枯黄却依然茂密的枯草,显示着这里甚至都没有牛羊来过。
朝山下看,直到接近山脚的地方才有一条灰白的小路,时隐时显,就像一条被拉断的带子,连接起一个沉寂的村庄。
“走吧。”辫子控催促我一声,开始下山。
我跟在他后面,一边躲避着到处都是的荆棘,一边小心地选择着落脚的地方。
走过了最陡峭的一段,接近山脚坡势开始变缓后,辫子控回头看着我说:“怎么不说话,哑吧啦?”
“让我说什么?”我了无生气地说。
我又开始替黄鹂鸟担心。
既然老巫婆不肯或者不能帮她化解王正施在黄鹂鸟身上的迷情咒,那么现在,最好的,也是唯一能够帮助她摆脱王正的办法,就是让她辍学,然后随我们一起待在山上。
只是,老巫婆是否同意可以放一边,首先否说服已经中了迷情咒的黄鹂鸟还是个大难题。除非——
我看着辫子控的背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辫子控背对着我,一边走一边提示我:“比如咱们可以说说比尔。你觉得比尔怎么样?”
“当然好了。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好听的名字,而且还拥有天下第一可爱的宠物,羊驼淑女,天下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吗?你常说的那个两句诗叫什么来着?‘此曲只应天上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一边说着,跑了两步追上辫子控。
“这小嘴甜得——你不会有什么事想求我吧?”辫子控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