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这个娘子很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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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可是靖王是想出兵帮助东旭国一起对付西岷国和北凌国。这似乎和……和公子前几日所说的正义之师相去甚远。”无影皱眉。

“我知道公子的想法。”一旁正为姬无心磨墨的曲歌眼波流转,瞅着姬无心笑道,“公子是希望皇上能出兵联合西岷国和北凌国,共同对付东旭国,是吗?”

姬无心斜睨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曲歌,你很开心?”

曲歌一愣,惶惑地低下头:“公子说什么啊?曲歌听不懂。”

“曲歌,依常理,你应该高兴才对。”姬无心狡黠地笑道,“你不是北凌国人吗?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得到帮助?”

“我……”曲歌抬头,定定地看向姬无心,“公子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在我面前,你还要说假话吗?”姬无心反问。

“那么,公子,我对你说真心话。”曲歌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正色说道,“我希望南椰国、西岷国和我们北凌国联合起来,共同灭掉东旭国。”

无影一惊:“你是说灭掉东旭国?哈,你好大的口气!”

曲歌不服气地反驳:“东旭国历来好战,其国君吞并天下的野心路人皆知。何况,他生性残忍,手下的几员大将也个个都是嗜血好杀之人。如果让东旭国继续存在,只怕我们三国将永无宁日。”

姬无心沉吟不语,良久,她才说道:“曲歌,你的想法是不错,一劳永逸。可是,你了解东旭国的国力吗?你认为要灰东旭国,三国有多少胜算?”

曲歌语塞。

无影冷笑:“耍耍嘴皮子的功夫谁不会?”

曲歌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好了,无影,你别挖苦他了。”姬无心解围道,“不过,曲歌倒提醒了我,这倒可以做为一个较为长远的目标去达成。”

“公子……”无影激动地看着她。

“看来要么统一,要么四国之间达到一种平衡,否则这天下永无宁日。”姬无心皱眉道,“无影,你曾说过,五百年前,这天下曾为统一的圣景皇朝。可后来,皇朝覆灭,天下分崩离兮,战火又起。照此看来,四国只有统一,才能享有天下真正的太平。”

曲歌看着姬无心,双目发亮,神情既透着几分疑惑,又显出几分激动。

“唉,我的好日子似乎要到头了。”姬无心哀怨地抱怨了一句。

无影和曲歌都听到了,两人心中却是不同的感受。

“公子,正是你大展拳脚的时侯到了,怎会如此抱怨呢?”无影不解地问。

“公子,你是不是担心以后自己会太累?”曲歌了然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公子。我以后会好好服侍你的。你累了,我会帮你按摩。你烦了,我弹曲给你听。你困了,我会为你辅床叠被。总之,我会让你每天都过得舒舒服服的,一点也不会感到累。”

姬无心吃惊地瞥了他一眼。

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让人感到窝心呢?唉,自己象他这般年纪时,连自个都照顾不好,哪还懂得照顾别人啊?

古代的孩子,就是早熟啊。

姬无心暗自感叹。

“你一直说你精通音律,可怎么个精通法啊?”姬无心忽然来了兴致,“要不,你为我们弹奏一曲?”

“好,没问题。”曲歌笑道,“想听什么?”

姬无心想了想,从墙上摘下一支玉萧,问道:“你会吹萧吗?”

这支玉萧,是姬寻安在她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通体翠绿欲滴,晶莹如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只可惜姬无心五音不全,连歌都唱不好,又哪来的能耐吹萧?

“会。”曲歌一见那萧,便眼露欣喜之色。他接过萧,横在唇边,望着姬无心,眼似秋波。

萧和笛,姬无心更偏爱萧。

笛声清亮、尖锐,不失婉转和真实,适合吹奏欢快的乐曲。而萧声悠扬、深长,有空灵之感,适合吹奏深沉而又忧伤的乐曲。也许萧声更适合于表达姬无心的心境,使姬无心对萧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喜爱。

见曲歌执萧吹萧的手势和动作,姬无心便知他在萧上下的功夫一定不少。当那空灵缠绵的萧声响起时,姬无心便知道他在吹奏方面,是个行家。

萧声时而低沉哀怨,时而悠长缠绵,起伏跌宕间,演驿着流畅的旋律和出色的技巧。只是,姬无心却暗暗皱起了眉头。

一曲已终,似乎余音仍在,连无影也不禁因为曲歌精湛的吹奏技巧而对他刮目相看。转头却见姬无心脸色平静,无半点欣赏赞叹之色,不禁好奇地问道:“公子,不喜听萧吗?”

“不,我很喜欢萧声。只不过……”她斜睨了曲歌一眼,叹道,“只不过,我无法被刚才的曲子打动。”

曲歌吹完,本一脸自得之色地等待着姬无心的赞叹。没想到,她居然说他的萧声无法打动她。听到她如此评价,他不禁有些生气,更多的是不服。

“公子,我吹得不好吗?”他问。

“不,你吹得很好。技法熟练精湛,我想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你。”姬无心回答。

“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满意?”曲歌追问。

“曲歌,你可知曲为心声的道理?”姬无心解释,“高明的乐师已不在乎技法如何精妙,而在乎曲中所表达的情感是否到位。曲歌,音乐的魅力不在于它有多么深奥,多么难以弹奏,而在于它丰富的内涵,它所表达的深厚的感情。你的曲,技法熟练,表达流畅,却独独缺少相应的情感。听起来,味如一杯白开水,少了些回味。”

“感情?”曲歌不解,“我的萧声中怎么会没有感情?公子没听出刚才萧声里的缠绵哀怨吗?”

“那只是旋律上的低回哀怨,却无法让人的感情和它达到共鸣。”姬无心摇头,“曲歌,你真明白这世间的痛苦和哀愁吗?”

曲歌怔了。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从出生之日起,他就过着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一般的生活。也就是近一个多月来,他才亲身体验到了人生的另一面,阴暗、凶狠、血腥、残酷和无情。然而,这只是他人生中极少的一部分。当他重新回到正常的状态时,他过去优越的生活环境对他造成的影响仍然根深蒂固,以至于他并不了解人生中真正的痛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