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这个娘子很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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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说着,打开锦盒,发现里面躺着两只更小一点的盒子。向曼云好奇地打开其中一只盒子,见里面放着一方乌黑亮泽的石砚。随着那盒子被打开,一股浓郁的墨香味飘散开来,泌人心肺。

“这是瀚香砚,据说是用一块上古乌玉雕琢而成。墨香天成,永久不散。我知道二哥写得一手极为漂亮的字,所以心想这礼物二哥一定会喜欢的。二哥,你说是不是?”姬无心又伸出手去拽过姬怀梦的一只袖子晃了晃,仰着一张粉嫩的小脸,嘟着小嘴,讨好般地笑着问他。

向曼云在姬无心刚伸出手去拽姬怀梦的袖子时就想出声阻止,可见姬怀梦并没有抗拒的神色,心下讶然之余,便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姬怀梦眼睛盯着那方砚台,心中激动万分。

没有人知道,他自懂事以来对砚台就似乎怀有一股莫名的狂热。他缓缓地伸出手,扶摸着砚台上那雕刻精美的花纹,感受着那细腻光滑的质感,心情激荡不已。

自会写字以来,他便开始收集各式各样的砚台。石质的,玉制的,铜制的、泥制的、瓷制的……随着收藏的砚台越来越多,他识砚品砚的眼光也越来越高。普通的砚台已入不了他的眼睛。可是,姬无心送来的这方砚台,只要观其色,视其形,用手摸上一摸,他便知道这是一件珍品,是砚台中的极品。这样的宝物,往往有价无市,哪怕是怀揣着大把大把的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你……为什么?”他看着姬无心,迟疑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姬无心歪着头,眨了眨眼,满脸不解之色,“二哥,你难道不喜欢吗?”

“不,不是,我……”

“啊,我就知道你喜欢,哈哈,太好了。”姬无心开心地笑起来,小脸仿佛象镀了一层银白的月光一般,光彩照人。一双剑眉上扬挑起,仿佛要展翅飞了起来。眉下那双迷人的凤眼闪现着璀璨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姬怀梦呆呆地看着姬无心,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闪现出两句诗来:“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向曼云又打开第二个盒子,一本小小的册子躺在盒子里。她疑惑地拿起来,翻开一看,不由惊呼一声,蓦地睁大一眼睛。

小册子里,每一页上都画了一朵荷花。姿态各异,千变万化。有含苞欲放的,有迎风绽放的,有粉红的,有洁白的,每一朵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那淡雅怡人的花香就飘在鼻翼两端一般。

盒子底,就在原来放画册的下面,躺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那簪的玉质极佳,但这还不是这簪可贵之处。最稀罕的是那簪的顶端雕刻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花蕾,那花瓣上的纹理和滚动而下的露珠都能看得见。可想而知,能雕刻出此支玉簪的人非顶级的玉匠不可。

向曼云一向平静无波的神色渐渐地起了变化。惊奇、困惑、喜悦、悲伤、欣慰……种种神情浮现在她的脸上,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心,你……你真是有心了。”

姬无心微微一笑,走到向曼云那副刚绣好的绣品前,凝视着布上的荷花,轻轻吟道:“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花乃花中君子。这么多花中,二娘独爱莲,说明二娘也如这莲花一样,是个品性高洁之人呢。”她抬起头来,看向向曼云,真诚地说道,“二娘,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不需要太多的借口,这句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姬无心的嘴中说了出来。

向曼云一脸感动地看着她,心底泛起阵阵柔情。她一把将姬无心抱在怀中,语气哽咽:“谢谢你,谢谢你送给二娘的这些礼物,谢谢你对二娘的这番心意,谢谢你喜欢二娘。二娘……二娘也喜欢你。”

回怡心院的路上,紫晴对姬无心是满心的佩服,却也有满肚子的疑问。

“小少爷,你是怎么知道二少爷十分喜爱砚台的?听说二少爷从小不喜别人亲近,就连服侍他的小厮也不知道他的喜好呢。”

“呵呵,我看得出来。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手腕时,我发现他的表情极不自然,而且他娘的神情也极为紧张,好似怕他会生气似的。不过,怀梦并没有排斥我的触碰,看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我嘛,呵呵。”

“小少爷,二少爷怎么会讨厌你呢?对了,小少爷,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知道二少爷喜欢砚台的。”

“哦,这事是有正告诉我的。”

“赵有正?”

“是啊。你忘了?有正曾经是怀梦的小厮,就因为他打碎了怀梦的一方砚台,被怀梦打了一顿赶了出来。”姬无心笑着看向紫晴。

“哦,原来是这样啊。”紫晴一脸惊讶,“可是就凭这点就判断二少爷喜爱砚台,也太武断了点吧?打碎了主人物品而被责打的下人并不少啊,可不见得每件都是主人的心爱之物啊。”

“这就是有正的精明之处啊。”姬无心笑道,“有正心思细腻,善于观察,在这点上你可要多向他学着点。”

紫晴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就他?连小少爷的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呢,要我学他?哼!还不如跟在小少爷身边多学点。”

“你呀。”姬无心无奈地摇摇头,“这话可别当着有正的面说,他的自尊心会受伤的。”

紫晴笑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赵有正自个说的。小少爷,你一定不知道,你在他心中,可是个象神一样的人呢。”

姬无心忽然停下脚步,望着紫晴,正色道:“紫晴,我当你是自己人,就直说了。以后,这样崇拜我的话别当着外人的面说,知道吗?”

紫晴神色一凛,点头道:“我明白小少爷想韬光养晦,隐藏锋芒。放心吧,以后若有外人在场,这种话我决不说。”说完,将手在嘴巴前划了一下,做了个封缄的手势。这手势是她从姬无心处学来的。姬无心看书时,有时嫌身边的人鸹噪,便会对着他们做这个手势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