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点点头道:“砚,我明白,原就没想要什么封赏,只不过瞧着这位公公挺顺眼的。”
书砚微微点头,小哥俩儿便去寻客栈去了。果然不出书砚的推测,他们两人真的被人盯上了,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子远远的缀着子墨书砚二人,看到他们两人进了悦宾客栈号房住下,查清了他们住的是哪间房才离开。半个时辰后,刚刚回到简郡王府的水泠便收到了消息,因为此时他正一心想着如何将忠顺王手中的虎符弄到手里,才没有将子墨书砚放在心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府才没能尽快查到简郡王府的阴谋。
水沏带人查抄忠顺王府,在朝庭上下掀起轩然大波,特别是忠顺王一系的官员们,人人胆颤心惊,王子腾是忠顺王一系官员里的核心,宫宴散后,那些忠顺王一系的官员便打着拜年的名头汇集在王子腾府上,要他赶紧想个办法。凤姐此时已经回到了王家,她素来是个有能力的,因此回了王家之后,王子腾便让她帮着管家,王子腾夫人平素便无管家之能,有了凤姐的帮衬,她反觉得轻松许多,凤姐又事事回禀,并不自转,因此王夫人对凤姐很是满意,也越发器重她了。大年初一晚上,凤姐见家里来了许多官员,不由暗觉奇怪,当日贾家正盛的时候,初一晚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客人登门。
凤姐叫来在王子腾书房伺候的小厮细细问了一回,可是小厮说自己只送了茶便被遣退了,什么都不知道。凤姐心中越发不安,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便将过府拜访的客人名贴拿过来细细看了一回,一看之下凤姐心惊,忙让小厮将王子腾请到后宅。
王子腾听到凤姐有急事要见他,便向书房里的忠顺王一系官员告了个罪,匆匆到了后宅。凤姐一见王子腾便迎上前说道:“叔叔,听说忠顺王府下午被查抄了,叔叔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连累了。”
王子腾皱眉沉声道:“凤儿,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管的。”
凤姐忙跪下道:“叔叔,胳膊扭不过大腿,侄女儿在宗正寺住过,同太子殿下也有些接触,太子殿下是个紧毅果敢的人,看他查处贾家,手段何等利落干净,这里岂能没有皇上的意思?如今忠顺王府在大年初一被查抄,定然是犯了天大的事,您若是不明内情便行动,岂不是害了自己。凤儿以为这些大人连夜登门,皇上那里已经知道了,叔叔,您可得慎重呀!”
王子腾重重叹了口气,将凤姐扶起来沉声道:“凤儿,你说的叔叔何尝不明白,可是忠顺王爷对叔叔有再造大恩,如今他落了难,叔叔怎能不管?”
凤姐忙道:“叔叔,您要怎么管?”
王子腾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要兴兵逼宫吧,凤姐察颜观色,见王子腾面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急忙道:“叔叔,皇上知道您和忠顺王的关系,岂有不防着的?”
王子腾心里一沉,暗道:“凤儿此言有理,如今我只是挂名的九省都点检,手中并无调兵的兵符令箭,京城里有虎贲军,便是真动了手,也讨不了好,何况王爷还在皇上手中,若是逼得急了皇上立斩王爷,岂不是我害了他!想不到凤丫头还有这等见识,唉,可惜她不是个男儿身!”
“凤儿,依你之见叔叔当如何?”王子腾放缓了声音问道。
凤姐知道叔叔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便说道:“叔叔,侄女以为您现在什么都别做,尤其是不要去救忠顺王爷,将各位大人礼送出府,便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以侄女儿的浅见,在这个时候您独善其身,是皇上最愿意看到的。”
王子腾点了点头,沉重的说道:“这样可就对不起王爷了。”
凤姐忙说道:“叔叔,若非是罪大恶极,皇上是不会在大年初一派太子查抄忠顺王府的。”
王子朕叹口气道:“罢了,凤儿,你身在局外,应该是比叔叔看的清楚,就依你之言吧。只不过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免得让人说我背主负恩。”凤姐点点头,轻声道:“叔叔请吩咐。”
王子腾沉声道:“打发人去请大夫,就说我不小心踩空了,将腿摔坏了,凤儿,你兄弟是个没出息的,只能让你去打发那些大人了。”
凤姐点点头,去厨下寻了些新鲜羊血泼在王子腾的腿上,便惊叫着命人用藤椅抬着王子腾回房,又一叠声的叫人去请跌打大夫,王子腾只紧闭着眼装晕,把王子腾夫人吓了个半死。
凤姐打发人去请跌打大夫之后,便整了整衣裳去了王子腾的书房,书房里那些官员原本正说得热闹,一见凤姐进来,全都住了口。凤姐福身见礼道:“拜见诸位大人,家叔方才不小心跌倒,此时正昏迷着,不能来陪诸位大人了。”
众位大人如何能信的,都说要去病床前探望,凤姐也不拦着,便引着他人去探望,众人见王子腾面色腊黄,双眼紧闭着,腿上打了长长的夹板,旁边还有满满一盆的血水,正散发着血腥气。旁边的大夫还直摇头道:“唉,怎么这样不小心,王大人这腿摔得极重,只怕得将养上半年才能彻底好了。”
听了大夫的话,众官员便是心里不信,面上也得表示相信,他们只好告辞而去。忠顺王府一系的官员们一走,凤姐便命人闭门谢客,又让书房里的相公代王子腾写了请病假的折子,赶紧送入宫中。皇上看了折子不由冷笑道:“王子腾倒是奸滑,风头不对他就装病,也好,他果然能安分守已,也算是个识时务的。”提起朱笔批了王子腾的折子,皇上命太监取了些药材赐与王子腾,王子腾一颗悬着的心才回到腹中。后续事态的发展果然应了凤姐的猜测,从此,王子腾越发器重凤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