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也是个无情人。”慕容风的嘴角抽了一下,身体一斜,靠上凌双双的肩膀,大手已移到她的腰间,紧紧环住。
“皇上——”凌双双有意挣扎。
“让朕靠一下,只一下就好。”慕容风的声音里有几分哀求,微微闭上了眸子,手臂的力量又拥紧一分。
凌双双平静下来,没有再拒绝,只是微微挪了挪身子,侧眸,借着宫灯和月色看到了帝王脸上紧蹙的眉,像起伏的山川,突然心中涌起一种想去抚平它的冲动,手刚刚抬起,又狠狠缩了回去,心惶惶的,目光有意地扫向远处,突然一条黑蓝长影从视线里闪过。
角落里,长影停下,银色的半边面具反射着微弱的灯光,一股阴邪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射出来,扫向凌双双,似在发怒,似在警告。
“皇上——”凌双双浑身一凉,猛得推开慕容风,再扫向角落之时,人影已无踪。她知道是柳安然,他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恨意。
慕容风坐如磐石,这么一推,身子只是晃了一下,待到定下神来,酒已醒了大半,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目光如炬,唇角微扯,道:“德妃真是无情人。”
“皇上与臣妾只是利益关系而已,是臣妾害了皇上的至亲和最爱,而皇上毁了臣妾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原本只有恨,没有情。”凌双双淡定如水,不曾侧眸,一双清美大眼望穿夜色。
“德妃看得倒是很清楚。”慕容风哼笑一声,眉额一挑,道:“德妃路过龙驭宫,应该不是巧合,你是来找朕的。”
“臣妾——”凌双双张了张唇,心中突然没了底,若直接说是给慕容雨治病,定会牵连到崔良玉。慕容雨的病情后宫皆不知,她知晓,完全是崔良玉告之,如果此时提出,慕容风会不会怪罪下来?
“你是为了雨而来?”慕容风抢先说道,表情淡淡,仿佛没有多余的情感。
“你——”凌双双倏惊,不知他是如何知晓。
“雨的病,其实你早知道。”慕容风微微侧眸,迷离的目光扫向她美丽的脸,道:“朕亦知道狼面君柳安然精通医术。”
凌双双吃惊不小,没想到什么事都逃不过慕容风的耳目,帝王太精明,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与他斗智,真的颇费力气,自己被她耍了都不知道,眉头一皱,气道:“原来你早知道狼面君的底细,为何还要让臣妾去试探他?”
“狼面君此来东荣,是应朕之邀为雨治病的。”慕容风说到此处,眉头却渐渐拧起,冷色闪过,道:“不过他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名利地位,他开口只要朕的德妃。依朕看来,德妃似乎与狼面君并无交情。”
柳安然,你到底要干什么?凌双双心底一凉,微微握紧拳头,柔眸里闪过一股利光,道:“正因为如此,皇上让臣妾接近他是想引蛇出洞,想探出臣妾与狼面君到底是何交情?对吗?”
“德妃很聪明,一点就透。”慕容风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
“现在探出什么了吗?”凌双双冷冷一笑,心里却有些痛痛的。
“没有。”慕容风摇头,眸子眯起,光芒如剑般射向凌双双,道:“但不排除德妃与他有染。”
“你——”凌双双咬了咬唇,气结心中,竟说不出话来,帝王的目光不仅像剑,更像一枚勾子,能刺透她的心,叫她藏不住心里的秘密。
“朕知道德妃此来是为了雨,朕也为了雨,既然目标一致,争执亦是无益。”慕容风撇唇,绽出一朵胜利的笑,能让这个女人生气,不是件容易的事。
凌双双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平心静气,接道:“这么说来,皇上是答应了狼面君条件。”
“朕想问德妃,若他真治好了雨,德妃愿意跟他走吗?”慕容风一撇头,突然凑到凌双双的耳际,炽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耳珠上。
凌双双的身子微微一抖,吸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臣妾不愿意。”接着她坐正身子,目光坚韧,不露一丝的怯弱。为了父亲,她不会走,这辈子,欠了太后的,也就等于欠了慕容风的。另一方面,柳安然离开这个是非圈愈远,就愈安全。
慕容风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整个人顿了片刻,忽而大手微微一抬,落到凌双双乌黑的发髻上,轻轻抚摸一番,道:“那好,等柳安然治好了雨,朕就杀了他!”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皇上怎么可以——”凌双双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惊慌。
“可是他冒犯了朕的德妃,该杀。”慕容风的神情冷漠的像万里冰封
“他没有冒犯臣妾。”凌双双虽是辨解,但依然保持初来的镇定
“他跟朕抢女人,难道不是冒犯吗?”慕容风的声线很低,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臣妾只是皇上的利益伙伴而已。”凌双双坚毅的目光与之对视。
“看来德妃还有意无意地袒护狼面君。”慕容风浅笑。
“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凌双双一脸坦然。
“好个实话实说。”慕容风低笑一声,大手顺势而起,搭上凌双双的肩,道:“朕跟德妃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凌双双问道。
“就赌狼面君治不治得好雨。”慕容风的嘴角扯起一抹阴意。
“臣妾认为治得好。”凌双双毫不犹豫。
“朕觉得他治不好,朕派人查了,他连最基本的草药常识都不懂。”慕容风冷俊的脸膛上是满满地阴邪与得意。
“若皇上输了怎么办?”凌双双秀眉一抬,喜上眉梢。柳安然是不懂草药,但他拥有先前的医学技术和知识。
“朕若输了,朕就放过他。”慕容风的手臂愈加揽紧女子纤细的腰际,唇瓣凑到她的耳畔,故意将呼出的气息吐洒到她的脸上,冷声里夹着暧昧的味道,“若德妃输了,他可以不死,但德妃要跟朕圆房,这个要求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