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黄的身影消失的那刻,凌双双抱着残剑一声哀号,接着双眼一翻白,晕了,晕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公主——”红枝和绿蔓推门进来之时,尖叫声撞破了落霞宫的宁静。
“太医——”叫太医,太医不来,说是皇上下了命令,宫中的任何太医都不许医治德妃,他摆明了赶尽杀绝?!
“贵妃娘娘,求您帮帮我们公主。”
“你们不要为难本宫了,本宫不敢抗旨。”
“淑妃娘娘,求求您了。”
“哎呀,不是本宫不帮你们,是本宫也有难处啊。”
“北堂国主在吗?”
“国主出宫游玩去了。”
红枝和绿蔓求遍了宫中所有的可以求的人,不是怕得罪皇上,就是不在宫里,她们几乎绝望。
落霞宫的宫闺。
雕花大床上,凌双双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闭眸不醒。两个丫头出不了宫,请不来太医,求不了人,急得满屋打转。
“该怎么办?”红枝急得满头汗水。
“怎么办?”绿蔓焦得眉头紧锁。
恰时,一阵轻快而急促地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宫门被推开,一抹紫影飞奔而来,两个丫头定睛一看,竟然是逍遥王爷慕容雨,他面带焦色,气喘吁吁。
“王爷——”红枝和绿蔓像见到大救星似的,赶紧迎上去。
慕容雨看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心头一阵难受,若不是自己多嘴,恐怕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她怎么样了?”声音里满是关切。
“公主一直昏迷不醒。”红枝和绿蔓焦急地说道。
慕容雨箭步上前,坐到了床沿上,赶紧抓起凌双双的手腕,一探她的脉博,脉动时强时弱,时有时无,情况好像不太好,“本王能帮到她,你们先出去。”他沉默了一小儿,很认真地说道。
红枝和绿蔓互相一眼,方才退下,此时恐怕只能相信他了,他能从青剑手中救下公主,这回一定不会害她的。
寝门重新关上,慕容雨扶着凌双双坐起身来,使足力气点了一下她的肩井穴,女子的眉头一紧,感觉到痛意,意识才缓缓恢复过来,视线很模糊,但她看得清眼前的人,是慕容雨。为何每次有难,他都会出现?
“王爷——”凌双双轻轻唤了一声。
“臣弟现在要替皇嫂疗伤,可能要冒犯皇嫂了。”慕容雨的脸颊有些绯红,眸光闪烁,满是羞意。
凌双双明白,闭上眸,抿唇一笑,道:“本宫知道,你是救我,哪里谈得上冒犯。”虚弱的声音柔得像团水。
“皇嫂,得罪了。”慕容雨咬了咬唇,眉头皱了一下,狠了狠心的样子,伸手一拉凌双双胸前的衣扣,衣衫滑落,玉肌冰肤,一片旖旎,他却镇定的犹如雕像,只是默默地转过她的身子,他再盘膝坐上床榻,双掌运气,推向她的后背。
凌双双只觉得一股内力灌入体内,融动了积在胸口的瘀血,血气慢慢上升,直到喉咙,血腥味冲上鼻头,大呕一口污血,全身瞬间像通了气,舒畅起来。
慕容雨方才收了掌,迅速拉好凌双双的衣服,其实他的心早跳得厉害,对自己的皇嫂居然有非分之想,他有些内疚。
虚弱仍然伴随着凌双双,合衣之时,她的全身力量就像泄掉了一般,身子一软,歪倒在背后那个宽阔的怀里,沉沉的眸子吃力地打开,看到的温柔似水的面孔,多好的一张面孔,却患了怪病,可惜,不知是感动,还是苦楚,两行清泪忍不住落下,滴进薄薄的衣衫里。
看到坚强的女子落泪,慕容雨心底里压抑的情愫突然被释放出来,不由地将她抱紧,“你痛,我的心亦痛!我要一辈子守护你。”轻轻抚去她嘴角的血,用唇吻拭干她的眼泪。
凌双双很想拒绝这种温情,可是身体已无力反抗,的确,他的深情告白那刻让她的心潮湿了,真没想到,曾经几时偷走了他的心,罪过,罪过,“王爷怎么可以守护本宫呢?本宫是皇上的妃子。”她刻意提醒着。
“我知道。”慕容雨终于挪开了他的吻,无奈地瞄一眼窗外,其实从第一眼见她开始,他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这个特别的女子。只要听到她有危险,他就坐不住了,今天也不例外,从崔公公那里得知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
落霞宫静悄悄的,凌双双虚弱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虽然与慕容雨的接触不多,他的告白似乎也来得突然,但她能感觉到他左胸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着,交织着热烈。被人喜欢着,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唇角微微一努,抿出一抹温柔的笑。
慕容雨低首,长发刚好扫在女子美丽的脸颊上,衬起她如花般的笑容,紧紧拥着她,再舍不得松开,一切都情不自禁,难以控制,即使她是皇兄的女人也揭制不了他内心的冲动,“你若不是我的皇嫂该多好!”
凌双双已经听不见了,最后一丝笑意伴随着眼帘的合上而保留下来,她太虚弱了,累得睡着,就像断掉的降魔剑一样,没了威力,不再傲视四方,只能像一弯温柔的水倚在慕容雨宽阔的怀中。
他的脸上有着阳光一般明媚的色彩,只可惜,那个病……梦中凌双双在找治他的方子,一能找得到的……
黑暗吞噬了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芒,星辰点点,微弱的光线把东荣皇宫笼罩在一个神秘的世界里。
御书房还是跟往常一样,灯火通明,铺着明黄锦布的长案上,依然堆着小山似的奏折,这一次他没有在案前批阅奏折,用过晚膳,他一直站在西窗下,注视夕阳西下,直到夜幕降临,没有挪过半步。
崔良玉托着拂尘,站在一边,看着帝王深沉的背影,浅叹了一声又一声,皇上有心事,他猜得出来。
“他去落霞宫了?”慕容风打破了御书房里久久的沉寂。
“是的,奴才都跟王爷说了。”崔良玉小心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