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双双轻轻摇了摇头,撇下一个淡淡的笑,那笑好无奈,道:“以夫我天,我做不到,也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红枝、绿蔓齐道。
凌双双抿了抿唇,无言对答,婚姻对于降魔凌家就是一个诅咒。
“公主不是一个无情的人,皇上如此为您牺牲,您应该——”绿蔓皱了皱眉,对凌双双的回答似乎很不满。
“罢了,不要说了。”凌双双打断绿蔓的话,重新闭上了眸子,眉间涌起一丝痛意。
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她何偿不想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可是不能关心他,不能喜欢上他,一旦失足,将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秋彤匆匆而入,小心地走上前来,欠身一拜,道:“娘娘,刚刚崔公公来传,说是皇上醒了,想要见您。”
“他真的醒了?”凌双双倏地起身,听到他醒来的消息是那般雀跃。她并未示意到自己的激动,只有在场的三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愈发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是的,娘娘。”秋彤回道。
女子描上淡淡妆,换上薄纱衣,披上飘带,简约出行,这一去,她载着满腔的复杂,该如何面对他?
龙驭宫中,灯火通明。
凌双双踏上高高的台阶,步入正殿,恰时一抹紫影迎了上来,逍遥的身影好熟悉,是慕容雨。
“原来是皇嫂来了。”慕容雨的脸上闪过几抹喜悦,兴奋地模样就差没有上前握住她的手。
“嗯。”凌双双扫一眼对方,不经意间看到他手上的一处瘀痕,好像受过伤。突然记起上次是他救她出天牢的,还未及言谢了,“王爷,上次的事,谢谢你。”
慕容雨兴兴一笑,不羁又浮上脸膛,“皇嫂真是太客气了。”看着美丽的女子,他有些失神,许久才反应过来,“皇兄等着皇嫂了。”
“嗯,改日再谢王爷。”凌双双福了福身,径直转向侧殿,走进慕容风的寝居。
慕容雨目送倩影渐渐离去,心陡然凉了,脸上不羁的表情僵住,长长一叹。
室中,香雾袅袅,帝王的寝宫并不奢华,简约而不失霸气,明黄的帐幔,雕着龙腾花纹的床柱,锦绣被下,慕容风安静地躺着,脸无血色,双眸紧闭,一副虚弱的样子。
凌双双走到龙榻前,伫立许久,并不多语,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轮廓分明,宽宽的额,挺高的鼻,薄薄的唇,睡梦中还严肃的神情,这样一个江山为重的皇帝会为一个女人牺牲自己?她的心乱了,有一种想探抚他脸的冲动,抬起手,还是没有勇气,转而下移,拉紧了他的被子,忽然一只手伸过来,紧紧箍住了她的皓腕,黑眸倏地打开,“所有的人都来看过朕了,唯有德妃没有来?”冷冷地质问,修长的剑眉起伏不停。
“皇上的伤可好些了?”凌双双轻轻拨开慕容风的手,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不想与他对视,她怕触动心底封存的“情”字。
“德妃对朕永远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慕容风满脸失望,一边说一边撑着胳膊坐起身来。
凌双双见状,赶紧搀着帝王坐起,对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说谢吗?一个谢字还得了这份相救之恩吗?不如不谢,一切都埋藏在心底。
慕容风乘机再次握住了凌双双的手,幽黑的眸子依然精光闪闪,气势凌人,脸上的肌肉上下起伏,“德妃难道对朕一点感觉都没有?”
“皇上相救之恩,臣妾铭记在心,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凌双双没有挣脱慕容风的手,美丽的黑瞳幽幽一转,一抹晶莹划过,这是凌家的无奈,即使再喜欢的人,她只能把感情敛在心底,对柳安然如此,对他——
慕容风的嘴角扯了一下,似笑非笑,突然脸色倏变,肌肉僵持了好久,好像受到莫大的刺激似的,一声剧烈的咳嗽。
凌双双下意识的扫一眼慕容风的背部,明黄的中衣上渗出一丝丝血色,肯定是伤口有些裂开了,心头不由一阵抽紧,反握上他的手,道:“皇上不要这样,小心伤口裂开。”
担忧溢于言表,被慕容风捕捉在眼里,僵硬的脸立即松驰下来,道:“德妃还是紧张朕的。”
“就算紧张就如何?臣妾还是那句话。”凌双双怔色,一切淡如水。
“为什么?”慕容风眯起眸子,质问着。
“臣妾不能。”凌双双的眸子里透着坚韧,目光淡无澜,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谁都可以爱,为何非要爱臣妾不可?”
“你——”慕容风彻底无语,想笑,想气,猜不透眼前女人在想些什么,后宫的女人都争着,抢着要得到他的宠爱,唯有她,把他往外推。
“是不是因为东荣与西凉的关系?”慕容风皱眉追问。
“不是,换了别人也一样。”凌双双摇头,眼神淡定,一切都被她遮掩的很好。
“不,朕要你对朕不一样。”慕容风一声斥喝,情绪有些激动,大手一拉,用足了力气,女子跌入他宽阔的怀抱里。
四眸相对,气氛凝固。
凌双双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他的体温,他的呼吸,都那么近,近得足以让她撤掉最后的防线。
慕容风的大手已经很不安分地攀上她的左胸,抚摸她心膜的位置,“你的心跳得很厉害!”他有一丝得意,邪肆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动。
“皇上有伤在身,不要这样。”凌双双深呼了一口气,把脸别到一边,躲开他的柔情攻势,她怕自己会掉进去。
慕容风咬紧牙关,忍住背部的疼痛,用力掰正凌双双的脸——女子漂亮的脸蛋上涌起一抹红云,清凌的眸子里闪动着慌意,很浅,很浅。平时镇定如水的她居然会害羞,会害怕,他的心里生起一种莫明的满足,玩味地打量着怀中的佳人,许久方才松开手,坏坏一笑,道:“德妃的心意,朕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