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英杰勾唇一笑,似乎料到慕容风会这么问她,“皇上忘了四年前的事吗?臣说过皇上欠了臣的,现在是不是该还了?”一边说一边戏戏地扫向凌双双,道:“皇后娘娘临盆在即,过不了多久小皇子或小公主的满月酒也是要喝的,所以提前几天来帝都,带着姬妾们四处逛逛。”
凌双双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凝望着北堂英杰,他还跟从前一样的不羁,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北堂城主真是有先见之明。”她接了一句。
现在哈萨城一带改名叫了北城,自然北堂英杰治理北城,他便是城主了,这么叫是没错的,只是事隔四年,他还是依如初见时的潇洒。
“谢皇后娘娘夸奖。”北堂英杰眯眸,嘴角挂着浅笑,“其实臣也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不顾慕容风在场,他居然敢说如此狂妄之话来。
“北堂城主——”凌双双本想反驳些什么的,谁料慕容风却先发话了,“四年前,朕是欠了你的,竟然你来了,那就直说吧,要什么。”
他很干脆,他知道北堂英杰来帝都,极大可能是为了看她。虽然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但一颗心还是有些酸涩,这是吃醋吗?他问自己。
北堂英杰看到慕容风如此紧张的模样,眼底里悄悄涌起一丝安慰,不过很快稍纵退逝,“其实我想要的是——”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低低一笑,朝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凌双双,同时回头看一眼不远的那两名女子——是他的姬妾——在北城,他依然没有改掉流连花丛的性子——妻也有了,妾也有了,只是对她,还是有一丝牵挂,目光牢牢盯着她的腹部,忽而抬手,想去探一下。
凌双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慕容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下北堂英杰肆无忌惮伸过来的手,眉头皱起,正欲发火。
“啊——”凌双双的脚后跟被绊了一下,扶着亭子的栏杆站稳,可是此时腹部一阵剧痛。
“霜,怎么了?”慕容风一脸紧张,赶紧将凌双双搀住,触到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北堂英杰脸上的不羁也淡了下来。
“要生了。”凌双双咬着唇,吃力地说道,腹部的剧痛让她支撑不住了。
“霜,别急,朕不会让你有事的。”慕容风字字铿锵有力,一把将她抱紧,飞快地朝附近一家医馆奔去,回宫是来不及了,现在只能找民间的稳婆给她接生。
在医馆租下一个安静的隔间,抱了凌双双进去,本想折身叫大夫去请稳婆的,谁料这时北堂英杰已经领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来了,那是京城最好的稳婆,他的速度倒是挺快。
屋里是凌双双一阵阵痛苦地叫声,屋外两个男人左右徘徊,急得团团转。
偶然抬眸对视,帝王想发火,但听到屋里女人的痛唤,他忍了下来。
只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帝王仿佛觉得过了千万年,屋里的女人痛着,他的心揪着,仿佛自己被放在火炉在上烤,紧张地无法喘过气来。
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宁静。
“生了,生了!”慕容风欣喜地快要跳起来,叩开房门,稳婆已经将孩子裹好,抱给了他,“恭喜恭喜,是位小少爷。”
帝王小心翼翼地抱了孩子在怀里,赶紧走到榻前——
稳婆很识趣地退下,门外,北堂英杰打发了赏钱给稳婆,叫她离去,接着再抬眸,透过门隙,看到屋里的人——突然豁然开朗,“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仰天叹一声,心里有些悲凉。
“相公——”就在这时,跟随而来的两名姬妾迎上来。
北堂英杰仔细打量一番两名姬妾,抿唇一笑,自顾地点一点头,上前一手揽一个,道:“他们是一家人,咱们也是一家人。”
“相公,你怎么了?”两名姬妾面面相觑,相公从来不这么感性的。
“没什么,如果相公不再是北城城主了,你们会怎样?”北堂英杰的脸上有几分戏意,但很认真。
“相公走到哪里,妾身们就跟到哪里啊。”两名姬妾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好。”北堂英杰的眼眸一眯,似乎很满意,“走,回北城去。”
“相公不是说来帝都恭驾皇上和皇后再添贵子的吗?这么早就走吗?”其中一名姬妾不解地问道。
“相公我的礼物早已送到,这小皇子也出生了,我们的目的达成了,也该回去了。”北堂英杰勾着唇,笑得十分惬意,连起初那份淡淡的伤也逝了去。
她过得很好,所以他北堂英杰不该再出现了,该好好珍惜眼前人了,“宝贝们,回去啰。”玩味地打量一番怀里的两名姬妾,眼里满是情愫。
“嗯,嗯。”姬妾欣喜地点头。
接着,三条长影渐渐飘远。
屋里,刚生产完的凌双双很虚弱,额上的汗水还未干去,但脸上依然挂着欣慰的笑,“风,让我看看嘉文。”她支撑着想要坐起,他说过这一胎无论男女,都叫嘉文。
慕容风赶紧上前一步,扶了凌双双起身,赶紧将孩子递过去,道:“霜,这是我们的嘉文,看看,多可爱。”
凌双双抱在了怀里,孩子还未睁眼,一声啼哭之后,他安静地睡了。“长得像你。”她轻轻逗了逗他的小脸,脸上是慈母般的怜爱。
慕容风一边点头,一边抬起衣袖,轻轻拭去她额上的汗水,末了,停了一下,突然拥了她在肩头,“霜,谢谢你。”
“谢我?”凌双双有些惊讶,突然之间,他为何这般说。
“谢谢你留在朕的身边,谢谢你为朕生儿育女,辛苦了。”慕容风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徘徊,柔如轻风。
凌双双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往慕容风的怀里蹭了一分,“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甘愿。”
慕容风吸了一下鼻翼,大手落向凌双双的腰肢,揽紧一分,眼眶有些泛红,只是简短平凡的字眼,却叫他心头热乎乎的,轻轻啄了下她的额头,“你说朕是你的天,但朕要告诉你,你是朕的唯一。”音落,一手托起她抱着孩子的手,另一手移到她的脸颊,轻轻抚摸一番,接着唇瓣从她的额头滑下,落到她的红唇上,吻过,她的脸上是甜甜的幸福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