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慕容风抬眉一问。
“太后娘娘是来找德妃姐姐的,见姐姐不在,就走了。”绿蔓在帝王的面前终于有那么一丝温柔。
“母后可说找德妃有何事?”慕容风追问,同时下意识地看一眼凌双双,母后与她之间的确是有些秘密,他不太惊讶。
“臣妾说了,还请皇上恕臣妾无罪。”绿蔓从椅子上起了身来,低身一拜。
“有什么话直说,朕恕你无罪就是。”慕容风催促道。
“本来是太后娘娘问秋彤的话,只是臣妾碰巧来落霞宫找姐姐,不小心听到。”绿蔓瞟一眼端坐着的凌双双,嘴角露出一丝窃笑,那笑也好难得。
“说什么?”慕容风的眉头微皱。
“太后问——秋彤,皇上与德妃姐姐是否——圆、房?”绿蔓支吾了半天才道,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当她还是落霞宫宫女的时候,就知道慕容风与凌双双未曾圆、房,虽然他们几次出宫,但太后此来追问,也就意味着两人很可能还没有夫妻之实。
陈若琳的那番话点醒了她,她不要做一个工具,她要得到她应该得到的。后宫的女人就得狠心,不然就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凌双双本来想淡然处之与绿蔓的关系,看她与慕容风交谈,于是就不插什么话,坐在一旁饮她的香茶。绿蔓此话一出,她整个人一颤,水中的茶杯差一点摔到地上。
慕容风看一眼有些反常的凌双双,又看一眼绿蔓,眉头蹙了起来,道:“这不是充容该关心的事。”
“臣妾无意,还请皇上恕罪。”绿蔓见帝王不悦,赶紧盈身深深一拜,诚惶诚恐的样子。
“罢了,本是事实而已,也难怪母后会问。”慕容风也无意生气,说话同时,低低看一眼凌双双,嘴角勾起一丝坏笑,道:“德妃身体不舒服,也不怪她,日后有的是机会。”
绿蔓自然心细,把慕容风的话都听进心里,皇上这么说,也就意味着太后猜测属实。借此兴风作浪也未偿不可。皇上喜欢她,但她总是冰冷冷,问题是出在她的身上,随便给她编个什么理由,说她心有所属,红杏、出墙,就算扳不倒她,也会叫皇上心里起个疙瘩。
顿时,凌双双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喘不过气来,手指紧紧扣着椅扶,慕容风真的把那晚的事都忘了,不然他怎会如此反应,看一眼暗暗窃喜的绿蔓,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起了身来,道:“臣妾有些不舒服,想进去休息一下,皇上先跟妹妹聊会儿吧。”
“朕送你。”慕容风说话同时已经起了身来,扶着凌双双朝寝居走去。
不过,还没走上两三步,凌双双觉得四肢发软,身体像失去了力量似的,飘了起来。慕容风眼急手快,下一刻,她就跌进他的怀里,接着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响起,“叫太医——”
寝居里静悄悄的,凌双双安静地躺着,孙太医正在给她把脉。
慕容风一脸严肃,负手而立,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而绿蔓没敢离去,在一边默默等候。
“德妃到底是什么病?”见到孙太医收了脉枕,慕容风迫不及待地问道。
孙太医却是一脸喜意,走到慕容风的跟前,躬身一拜,道:“恭喜皇上,德妃娘娘有喜了。”
寝居里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绿蔓微微一愣,忽而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
凌双双张了张唇,仿若一个晴天霹雳。
慕容风的一张脸顿时冷如坚冰,深邃的眸睁得很大,仿佛眼珠子顷刻之间就要掉出来,明黄的宽袖中拳头愈握愈紧,仿佛能听到啪啪的响声。
“孙太医,你先退下。”他终于说话了,脸色很冷,冷得快要碎掉似的。
“是。”孙太医也不敢多语,连忙退下。
屋里只剩下凌双双、慕容风、绿蔓三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先开口,他望着她,那一双黑眸涌动着血浪,一层又一层,就像咆哮的怒火。
凌双双不动声色,静静地躺着,那一双眸子依然清澈的像泉水,无波无澜,他不开口说话,她也猜得到帝王的心思。
“不知刚才皇上在殿中所说是否属实,若是真的没有跟德妃姐姐圆过房,这姐姐哪里来的孩子?”绿蔓打破了僵局,如此好的机会,她不会放过的。
“妹妹,你——”凌双双皱了皱眉,吃力地坐起,扫一眼绿蔓,她的眼里除了窃笑,再无其他,她真的变了,再没有从前的主仆情意。
“听说在木虚城的时候,姐姐亲执帅印两个月,那两个月皇上应该不在姐姐身边?”绿蔓不待凌双双开口解释,就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强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舒坦,明亮的眸子一扫,落到慕容风的脸上,“这件事,皇上心里应该最清楚吧,若姐姐真是犯了什么错,还希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饶姐姐一命。”
绿蔓一番添油加醋,看似是在帮凌双双说话,其实是在故意挑拔,慕容风的一张脸愈加的青黑,条条青筋突起,像爬行的蚯蚓,可怕极了,绿蔓所说的也正是他心里所怀疑的,无疑更是火上烧油,那袖中的拳指啪啪地响着,沉沉的脚步响起,朝床前迈去。
“皇上不要伤害姐姐,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绿蔓见慕容风发怒了,心里窃喜,再添一句。
慕容风倏地停了步子,回眸,冷冷一笑,眉头皱起,“充容不要想得太多,朕刚才在殿中所说之话只是开玩笑而已,希望充容不要随便乱说,德妃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朕的。”
慕容风这般一说,绿蔓惊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唇,又闭上,像只泄气的皮球,顿时蔫了。
“德妃需要休息,充容还是先回寝宫吧。”慕容风的嘴角弯起一丝僵硬的弧形。
“是,臣妾告退。”绿蔓本来是满腹窃喜,想乘此机会扳倒德妃的,没想到——不知是皇上撒了谎,还是?她也不敢顶撞,只好怏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