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知是姐姐泡的茶,还请姐姐见谅。”姚香儿一阵惊慌,赶紧离了椅子,面朝陈若琳,低身一拜。
“昭仪妹妹不用惊慌,姐姐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陈若琳看到姚香儿那慌张之色,脸上才添了一个满意的笑。
不过在凌双双看来,姚香儿连那一惊慌都是装出来的。她总是那般的不露声色,叫人防不胜防。
品了茶,也赏了菊,小小的聚会也就结束了。众嫔妃都有些倦了,一齐离开了御花园。
离开御花园,定要经过一条比较狭窄的宫道,算起来,也只够三人并肩行走。在这里贵妃居四妃之首,德妃第二,自然两人走在最后面。
宫道好长,好像走了好久。深秋的阳光本来不烈,此时凌双双却觉得一阵燥热,头晕得厉害。这是怎么回事?本想施展内功将自己的心神定下来,却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想喊丫头上前来扶她,却一字也喊不出,心慌的厉害。这时她扫一眼身边的陈若琳,她,一脸得意,抚着隆起的小腹,自顾地走着,一刻没有顾及身边的人。
“姐——”弱弱的声音刚从喉咙里挤出来,旁人还未听到时,突然一阵剧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她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窜了一步,很大的冲力,正好带住了身边的陈若琳,本来她身怀有孕,身体沉重,走起路来较为吃力,被她这么一撞,身体也歪倒在一边,恰时宫道的石沿一绊,她重重地跌倒。
“啊——”接着是陈若琳惨叫的声音,她抚着小腹,使劲地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一张美丽的面孔痛得皱成团儿,一缕鲜血缓缓溢出,染红了她的长裙。
“不好了,贵妃娘娘跌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即一片骚乱。
而凌双双自己也因为背后突来的力量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其她人都慌了,唯独她没有慌,定神回眸,刚才走在身后的正是姚香儿,此时她的脸平静得不能在平静,唇角微微翘起,仿佛有一丝得意。
是的,在别人眼里,是她凌双双撞倒了身怀有孕的陈若琳。
姚香儿是你吗?好个一石二鸟之计,让人看不出她半丝端倪。
“娘娘,您怎么了?”侍在后面的秋彤见状,赶紧上前来扶了凌双双起来。
“。……”凌双双还是说不出声来,身体软得厉害,但她的眸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姚香儿,她在看陈若琳里,脸上透着一丝惬意的笑。
很快有宫人赶来,支好担架,把陈若琳抬走了。那血迹从她的衣裙上滴下来,落到发黄的草坪上,红的刺眼。
凌双双也在秋彤的搀扶下回了落霞宫。
不过刚入寝居,她就意外发现,口能言,手能动了。好一招毒计!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秋彤惊讶地看着凌双双,到现在她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双双倚在了香榻上,歇了歇气,目光怔怔地,道:“秋彤,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推倒了陈贵妃,是吗?”
“但奴婢认为不是娘娘,肯定不是。”秋彤焦急地握住了凌双双的手,道:“刚才奴婢扶娘娘的时候,娘娘的手热得发烫,娘娘是中毒了。”
“这毒来得快,去得也快。来时让我口不能言,内力使不出,全身发软。”凌双双一边说一边闭了眸,回想着刚才御花园里的点点滴滴,突然想起菊花香里的那一丝苦尾儿,毒应该在茶里,茶又是陈若琳所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她在什么时候下的毒?”
“是姚昭仪吗?”秋彤说道,刚才有姚香儿离主子最近,不是她,还有谁。
“她的功夫好厉害。”凌双双睁了眸,放在香榻小几的手紧紧抓了边沿,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竟有此等功夫。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秋彤满眼的担忧。
“我们没有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眼前只求陈贵妃母子平安。”凌双双的眉间涌起一抹忧色,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恐怕陈若琳腹中的胎儿是保不住的,刚才背后的那股力量袭过来是通过她的身体过到陈若琳的身上,若不然只摔一下,不可能出那么多的血。
果然不出所料,不多一会儿,红枝就气喘吁吁地奔进了寝居,“娘娘,不好了。”
“是关于陈贵妃?”凌双双眉间稍稍沉了一下。
“刚才华怡宫那边传来消息,说陈贵妃大出血——胎落,龙子不保。”红枝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知道了。”凌双双淡淡一语,扫一眼窗外,深秋,已经满院凄凉。
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她早已预料到,拂了拂袖,端端地坐正身子,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寝门口出现了那抹熟悉的明黄。
慕容风的脸色很坏,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慕容皇族的期望,而期望瞬间破灭,他何偿不生气,何偿不发怒。
“臣妾给皇上请安。”凌双双起身,盈身拜道,她依然平静如水,问心无愧,何须惊慌?
慕容风的嘴唇嚅动着,一腔言语始终没有吐出来,脸上的颜色在变幻,叫人看不穿,看不透。
“皇上有话请直说。”凌双双很直接,她知道慕容风的到来是兴师问罪的。
“朕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慕容风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是解不清的疑惑。
凌双双有些诧异,这次他没有不分青红皂白来审问她。
“皇上,真的不是娘娘,不是。”秋彤抢先赶紧辩道,丫头很担心帝王的斥怒。
“你先下去。”慕容风一声喝。
秋彤无奈,只好应声退下,她担心,担心帝王会像以前一样惩罚主子,一颗小心提到了嗓子眼。
“朕问你话?”慕容风的话语透着一丝焦虑,他在焦虑什么?
“其实皇上是怀疑臣妾,若不然,不会这般急急忙忙地赶到落霞宫来。”凌双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问,他好久不来这里了,为了陈若琳滑胎一事,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