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双双应一下。
这一夜好平静,平静得有些出奇,只是女子失眠了。他去了翡翠阁,或者是去了别的宫妃那里,她的心都有些小小的难受。
天又明,阳光洒满大地,秋意浓烈,叶落如蝶,满天飞舞,宫里出奇地安静,凌双双正在苑中来回走动,时而焦急地张望门口。恰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秋彤匆匆步入宫门。“娘娘——”丫头唤一声,已到了跟前。
“怎么样?”凌双双赶紧追问。今日她一大早就去了御书房,料想着慕容风应该是下了朝,本来是想找他说清姚香儿的事,不过碰上崔良玉,却告之他昨夜去了翡翠阁连早朝都没上。帝王留宿宫妃处,不去早朝,这是皇宫里前所未有的的事,颇是怪异,于是先回了落霞宫,叫秋彤前去探访。
“娘娘,皇上的确在翡翠阁。”秋彤答道。
“你可见到他本人?”凌双双微微皱眉。
“没有。”秋彤摇了摇头,道:“翡翠阁的宫女不让进,说是皇上在休息,不让打扰。”
“都什么时辰还在休息?”凌双双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眉头蹙紧,眺望一眼远处的天际,道:“难道是她?”想到昨天她来找麻烦,离去时那最后一个眼神,绝决冷酷,绿蔓真的是耍了什么手段。
“一定是绿蔓。”秋彤的眼眸一定,猜道。
“他很少这样。”凌双双的语气肯定,轻轻拂袖,目光淡淡,道:“以本宫了解的慕容风,他决不可能为了后妃荒废朝政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秋彤的眼里满是忧愁。
“我们去一趟翡翠阁。”凌双双毫不犹豫,于上留下红枝看管姚香儿,带了秋彤往翡翠阁去。
翡翠阁比起正妃的寝宫稍小一点,但也毫不失帝王家的贵气,亭台楼阁,样样精致。不过刚到门口,就有两名小宫女迎了上来,先是恭敬行礼,待到凌双双叫她们起身以后,她们却不约而同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不让本宫进?”凌双双的眉头一挑,似笑非笑。
“对不起,德妃娘娘,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充容娘娘说了,今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其中一名小宫女唯唯诺诺地说道。
“身体不适?那皇上可在?”凌双双眉头微挑。绿蔓,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要知道你若用了非正当的手段,就是将命赔进去了,傻丫头,就为了争一口气,就为了争丈夫吗?以她了解的绿蔓,性格强硬,做事会不顾后果的。
“回娘娘的话,皇上刚走。”小宫女回道。
“说得可是真话?”凌双双追问。
“奴婢怎可欺瞒娘娘呢?”小宫女把头埋得更低,显然她有些害怕。
看这丫头也不敢撒谎,于是拂了拂袖,朝宫门瞄一眼,里面冷冷清清的,想必绿蔓此时正躲在暗处观察她的反应了,“罢了,也不为难你了,告诉你家主子,身体不适就好生歇着。”
“谢娘娘好意。”小宫女欠身再拜。
凌双双已拂了袖,转身离去。恰时,一阵风吹来,鼻间绕来一股香气,这香好特别,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果然,慕容风是离开翡翠阁了,有内侍看到他去了御书房。本想去找他的,但是想到他此时才归,定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也不便打扰,等明日再去。
谁料,这明日复明日,帝王已经好几天没去早朝了,每夜都去绿蔓那里,而且每早都起得很晚。
这几日,凌双双甚是不安,这种不安不是嫉妒,而是绿蔓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朝朝不早朝的?这不是好现象。为了了解慕容风以前更多的情况,她派了秋彤夜间去了一趟女史处,偷看了彤史,结果让她有些意外,虽然帝王的后宫不太单薄,但几年来,他临、幸后妃的次数甚少,也只有最近几个月,稍微较多些,难道是做样子给她看?也不对。帝王家最重注重的是传宗接代,他少时登基,现在也有二十五六了,居然没有子嗣,如今除了陈贵妃怀有身孕,其她妃嫔是毫无动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一直想念着姚香儿,无意其她女子?
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等下去。
晨曦微明,她便起了身,梳洗一番,就去了御书房前的走廊等候,若是他从翡翠阁归来,定会经过这里的。左等右等不见君,日已上三竿,凌双双本想离去的,却听见一阵脚步声近了,是他!她一个本能地反应,轻身一划,施展轻功躲到了假山后面,先暗中观察一番他的状况再说。
走廊那头,一个明黄的身影飘来,但有些怪,平时气势凛凛的慕容风,今日看来颇是憔悴,俊美的脸上满是疲倦,起得这般晚,他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劳累?
“皇上——”凌双双忍不住唤了一声,走上前去。
慕容风听到唤声,怔了一下,倏地停下脚步,面色幽冷,“德妃?”那刻,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不过很快消失,被冷意代替。
“几日不见,皇上憔悴许多。”凌双双走上前去,盯着慕容风的脸看了一阵儿,忍不住抬手想要抚平他蹙着的眉头,但伸到一半,却又停下,这种情不自禁叫她吓一跳。
慕容风的眼眸一沉,倏地握住了凌双双抬起的手,抓得好紧,好牢,“德妃为何此时才来看朕?”除了质问,还有满腔的倦。
“哪里是臣妾不去看皇上,是皇上躲着让臣妾见不着。”凌双双的心一颤,忍不住抬起另一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背,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脆弱还有倦意,很深很深。
“朕——”慕容风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狠狠的咽下,眉间涌起无限的痛苦。
“皇上到底怎么了?”凌双双很快发现了慕容风的不对劲,他平时一向善于隐藏情绪的,为何此时看起来既憔悴,又脆弱?这根本不像他。
“朕——朕也不知道。”慕容风使劲地摇了摇头,握紧凌双双的手,一把将其扣到自己的胸口上,哀哀的道:“不知为何,朕一想起某些事,心就隐隐的作痛,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