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议论纷纷,但是也改变不了现状。再说了,皇上肯同意选秀,那就已经很不错了。更让他们惊奇的是,那裕王妃只选了一个秀女。那秀女不是任何一位大臣的女儿,而是一个平民女子。虽然众人心中有所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当天,一直到太阳下山,又到月亮爬上树梢,年轻的帝王才从御书房里出来。他知道,未央宫那里还有一场戏等着他去演,但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静静地看着月色很久,他转身朝凤藻宫走去。那场戏,谁喜欢,谁就去演吧。
“参见皇上。”
风夜凛挥挥手,让他下去。
房内烛火已经灭了,看来宝儿已经等不及睡着了。紧绷了一整天的脸,慢慢地柔和下来。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总觉得房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一直以来,这里只有他和宝儿两个人,他连熏香都不允许用,所以香味不可能是宝儿身上的。
倏地,他脑子里掠过一个想法。这芙蓉帐遮掩之下,躺的恐怕不是宝儿,而是另一个人吧。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新选进来的宫女。
这个陶乐儿,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股怒火腾地升上来,他连掌灯看一下人家长得圆还是扁都没兴趣,豁然转身打开门就要离开。当他觉得腿抬起来有些吃力时,他忍不住在心底诅咒。
那股幽香,慢慢地靠近,变浓。然后,有人贴上了他的后背。一双手臂伸出来,柔软地将他的腰缠住。
“放开!”他想要大吼一声,但是全身酥软的感觉让他吼出来的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
身后那个人没有放手,也没有开口。只是抱着他的两臂,在慢慢地收紧。若有似无的,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是满足的叹息。
风夜凛气得脸都要变成绿色的了,如果不是那该死的药让他手脚发软,他一定会将她扔出去。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个人支撑着,他都要滑落地上了。到底是什么该死的药,竟然有这样的功效?陶乐儿那个惹祸精,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才行,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一天布巾蒙住了他的眼睛,然后那个人走到了他的身前,将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头。支撑着他,慢慢地往床的方向走去。因为他的高大,她走得很吃力很慢,但是一步一步,走得那么坚定。
有那么一瞬间,风夜凛的脑子有些混乱。很奇怪的,她的坚定让他的烦躁在慢慢地消减。但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了。他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情乱了心智,绝对不能!“别浪费力气了,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兴趣的。如果今夜我临幸了你,那你明天就得死!”
女子不吭声,还是扶着手脚虚软的他往前走。
很想用力推开,但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终于,她扶着他来到床边,由于撞到了床沿,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床上,她就趴在他的身上。窈窕玲珑的身子压着他,风夜凛差点以为是颜惜在他怀里。
女子撑起身子,从他身上坐起来。伸手开始慢慢地脱去他的衣服,动作很温柔很缓慢,似乎一点也不怕他会恢复力气。那划过他胸膛的手指,甚至带着一种眷恋。
当衣衫被褪尽,女子倾身伏在他身上,吻着他的胸口时,风夜凛几乎要哀叫了。他是个男人,很清楚男人所为的自制力在欲望的面前有多脆弱。今晚,他势必要对不起颜惜了。这个想法让他对风夜烨和陶乐儿的怒火又高涨了许多。
身上的女子才不管他在想什么,依然一点一点地亲吻着他的身子。那温柔灼热的嘴唇,好像要将深深的情洒在他的肌肤上。直到他欲望高涨,几近失控。
一点点火苗在女子的手和唇下,迅速地蔓延成一场火灾,灼热地在凤藻宫内燃烧。
等一切归于平静,女子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个人都在粗重的喘息。
等呼吸平复下来,脑子也开始运转。风夜凛气得差点就要撞墙,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了!
女子似乎看准了他的虚软无力,脸贴在他的颈窝处,吐气如兰。一双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一切,就好像梦一场。
风夜凛在愤怒与羞辱之后,又涌上来一股心酸。他记得,他从来没有给过颜惜这样贴在他怀里的机会。每一次,他都发泄过自己的欲望就离开,从不曾给过她任何的温存。如果现在贴在怀里的这个人是颜惜,那该多好?
这样想着,他几乎落下泪来。他对女子说不上温柔,可是他对颜惜是最粗鲁也最残忍的。等他意识到自己想要珍惜他想要好好地疼她宠她时,她已经不在了。
一个跟他甚至不认识的女子都能在他怀里这样贴着,好像嵌合在他怀抱中。可是他深爱着的女人,连一次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连一刻也不曾得到过。
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无声滑落。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心底的激动,略略抬起上身,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一双柔软的手,托着他的后脑温柔地抚摸着,似乎带着深深的情。
纵然风夜凛再不愿意,纵然他死活不肯承认,可是这一刻,他这些日子来所有的冷静都瓦解了。他将脸贴在女子的胸前,无声落泪。想起日日夜夜对颜惜的思念,想起日日夜夜折腾个不休的悔恨……
黑暗中,逸出一声幽幽地叹息。然后,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你。”
风夜凛全身一震,被蒙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什么都看不见。“颜惜,是你吗?”
手臂抬不起来,他很想扯开蒙住眼睛的布条,很想抱着这个人看清楚。那个声音,真的好像好像颜惜。
“颜惜?”
身上的人没有回答,反而推开他的手,下了床。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她拉住。可是,手臂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