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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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东行

在兰溪之畔,我幻想孔伶的好处,虽然很想跟这个老酒鬼一起混,可是他已经独自跑路,一时半会寻不到了,心中不免惆怅。

我猜想,孔伶他担心弟弟孔仃真的做了坏事,不想众人知道内情,因此没有打算带我同去的意思。

济尘将那柄有毒的倭刀重新收好,沉吟道:“为甚么东瀛倭人要夜袭白露寺?这样以来,岂非暴露行踪,惹得官兵围剿?”

我道:“是不是声东击西之计?”

丁素月道:“抑或这群倭寇故意将官兵引到白露寺,他们要去攻打县城?”

济尘道:“东瀛倭人过去只在沿海州县掠夺财物,极少深入内地,此次行动却大异寻常,委实奇怪?”

我道:“莫非是西厂的太监捣鬼?”

济尘道:“老衲亦曾如此想过,但恐怕不对。按叶封清所言,西厂策划建文帝藏宝图重现民间一案,旨在给朝廷中的对手扣上谋反重罪,借以打击。因此暗中寻来江湖人士,如凌子丰之流,假戏真演。但整个事件似乎不应关联东瀛倭人,难道另有势力趁机?”

丁素月道:“唉,武林之中向来罕有官府介入,这次却牵扯到如此多的利害势力。”

我道:“若是真的有藏宝图,江湖上的人想争抢,官府的人也眼红,自然会有这么多的势力牵扯进来。”

济尘道:“假若因世人的贪欲,以虚假藏宝图为饵,引致相互仇杀,则是极大的罪过了。”

丁素月道:“恐怕整个事情非常不简单。”

济尘道:“眼下迷局纷乱,但愿那杀人凶手,乃是外人乔装孔伶所为,并非其弟孔仃。”

丁素月道:“孔伶先生孤傲侠义,他的弟弟自然也是如此,绝不会屈膝投靠倭寇,做那龌龊之事。”

我补充道:“想必晚间灯火不甚明亮,那白露寺的僧人惊恐之下,因此没有看得太仔细,误认作是孔伶。”

丁素月道:“嗯,也有这种可能。”

我道:“再说了,那些僧人逃命都来不及,哪里有闲暇功夫去瞅凶手们长甚么样子?”

丁素月白了我一眼,道:“甚么逃命都来不及?你以为别人都象你,只知道低头逃跑?”

我道:“丁姐姐,我甚么时候低头逃跑了?”反正这位丁大小姐逮到机会就说我,真是没有办法。

丁素月照样懒得再搭理我,以免我再度使坏,占一些口头上的便宜。

随后,济尘与我们进行了一番商议,由于我与丁素月的父母暂时难以寻找,最终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大抵此处头绪颇乱,又有许多强敌环伺,诸如天羽帮、星月神教、倭寇以及官兵,都可能会不利于我们的人身安全。

至于具体的行程安排,却是由济尘大师统筹规划。我们先送丁素月去她嘉兴外婆家安顿,然后我再跟济尘北上,暂时寄居少林寺的俗家别院。

对这个计划,我没有任何意见。反正我已无家可归,父母亦生死未卜,就当自己是一根蓬草,就到处飘罢,没啥了不起。

悲伤向来不是我的风格,尽管短短几天,就经历了多的变故,我对未来仍旧充满希望。

济尘道:“此处去嘉兴水路、陆路皆可,但若乘船的话,万一遇到敌人,脱身较为麻烦。依老衲的意见,走陆路去嘉兴更为稳妥。”

丁素月道:“是呀,不过我们三个走在道上,甚是招人眼目,不如装扮一下。”

济尘对此表示同意。我也是连声附和,以示对丁姐姐的热烈拥护,且从未动摇。

丁素月从囊中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道:“买一些什么好?”言罢颇为犹豫,显是没了主意,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在伴梅庄当千金小姐,食衣无忧,缺乏江湖经验再正常不过。

※※※※※※

济尘拿了银两,去周边村庄买了一辆驴车,还搞来了乡民的衣衫和三个大箱笼。我们扮做祖孙三人,假装去嘉兴投奔亲戚。

济尘自然是我们的“爷爷”,他穿着葛衣,头顶扣着宽沿草帽,以遮盖香疤,手提鞭子,负责赶车。丁姐姐拨去钗环,重新结了辫子,扮作乡下姑娘,继续做我的姐姐。我则不用刻意化装,灰头土脑,无论让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个顽劣异常的村野少年。

我和丁素月化装完毕,相互打量,都不禁嘻嘻一笑,觉得很有趣。

我们将换下来的衣服都放在箱笼里。于是,我们三个有模有样的向嘉兴而去。

其实兰溪到嘉兴的路途并不十分遥远,但也有四百多里路。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我们中午都歇息着,早间与傍晚才行路,加之是驴车,所以走的也不快,缓缓东行。

一路上,济尘给我和丁素月讲了种种武林规矩,以及许多剑客侠士的故事,听得我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身怀武功,去闯荡江湖。

那些富有传奇色彩的逸闻往事,对于我这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家伙而言,是极具吸引力的!我这才知道,以前在兰溪的游荡玩乐,那真是小打小闹,就好比井底之蛙,太不够档次,也不够刺激。

当然,我和丁素月姐姐再没有斗嘴,现在都一家人了,果然是大不一样。

如此行了两日,路上太平无事。没有遇到甚么可疑的江湖人物,或是别的麻烦,一切还都挺顺利。我们晚上便投宿客栈,店小二见我们是一家老小三人,便安排在一间房间,我倒是无所谓,丁素月姐姐却颇不自在。我很自觉,主动睡在地上,济尘大师也和我一样。

第三日,我们便到了嘉兴境内,按照丁素月的说法,大概还有三十多里路。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一处小镇,照例是要找个地方休息。

路边恰巧有一间竹楼,杏黄色的旗子挑在檐边,上书“壶中东西,醉谈南北”,显然是一家酒店。

济尘向前望去,这个镇子不大,似乎也只有此处可以歇脚吃饭,于是将驴车系在店边的柳树下,便带着我们进到店里。

一位店小二很热情地迎接上来,道:“三位客倌,请问要些甚么?本店有上好的黄酒,新鲜的牛肉,要不要来点?”

其实接下来的说词,丁姐姐这两天都练熟了。

只听丁素月道:“不用了!天热赶路,我爷爷得了燥疾,喝酒吃肉,总是咳嗽气闷。就上一些米饭菜蔬或素面罢。”

那店小二口中应承道:“好咧!”脸色却不太好看,一溜烟的去张罗了。

不多时,饭食端了上来,佑以甜椒、青菜、豇豆、苦瓜之类素菜,倒也烹饪的可口。我们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忽然门外马嘶声沸,一伙江湖豪客涌进店来,整个小店顿时热闹起来。

我心里隐约明白,似乎某些该死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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