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利先生,听闻先生在一线山口舍命相救,小女子在这里谢过。”
听说戴利为救自己受不轻的伤,玛格莉亚一能自由行动,立刻赶到戴利屋里道谢。
“小姐言重。”
看到玛格莉亚向自己行礼,戴利急忙让开,回了一礼。
“些许小事,是小人本分,怎经得起小姐大礼。不知小姐身体安好否?”
“已无大碍了。”
听到戴利问起,玛格莉亚露出笑容。
“就是要应付对诸多来客,有点疲惫。像巴斯和伊卡他们,明明接到信息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还巴巴赶来。”
虽然嘴里责怪,可玛格莉亚的话中,却包含着掩饰不住的欣慰。
“小姐对大伙的恩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戴利急忙说道。
“换做戴利,即使身在万里之外,得到消息也会立刻返回的。”
“希望戴利先生不是随口之言。”
玛格莉亚用手背捂着嘴轻轻笑起来。
“小人之言,绝对出于真心。”
看到玛格莉亚的笑容,戴利心头忍不住一跳,急忙低下头去。
“好了好了。”
玛格莉亚的笑意越发浓厚。
“其实我来找先生,是有点事情。”
“小姐请说。”
戴利心头一凛,抬起头来。
“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
玛格莉亚的脸色也正经起来。
“先生日后有何打算?”
“小人也不知道日后该如何是好,毕竟小人第一次晋级二级武士,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小姐明示。”
戴利老老实实地回答。
“二级武士到三级武士,是一个重要的坎。”
玛格莉亚认真地说道。
“三级武士,要建立起自己的节奏,决定自已前进的方向。比如,我的节奏是风,里克的节奏是流水,巴斯的节奏应该是岩石,约克的节奏应该是火。简单来说,你希望将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是无孔不入的进攻,还是坚如磐石的防守,还是如流水一般的如意,还是像火一样肆虐?”
“如果小人均衡发展呢?”
想了一会,戴利问道。
“三级武士,代表武技已经达到某个相当高的层次。”
玛格莉亚说道。
“虽说之间也有高下之分,但天下武技千千万万,又有谁能够将所有武技都能通晓到那么高的层次?即使真有那等天才,也不知要花上多少年,白白耽误了进阶武魂的时间。”
“可是小姐岂不是同时掌握几种节奏?”
“你是说我能用多种武器的事情?我要你领悟的不是如何提高剑术,而是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你以后用拳、用枪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但是这条路不能改变。虽然我用的武器不少,但是我的本质是风。”
玛格莉亚说道。
“风有静止之时,有流动之时,有狂暴之时,不过世人为图快捷,因此更多只取其中之一作为自己的节奏,这么说你可明白?”
“小人有点懂了。”
想了一会,戴利回答道。
“可是小人如今却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为好。”
“走哪条路,是由自己决定的。例如劳德,就在草原上悟到狂风之意,我也是在进阶二级武士后,在院里休息,突然有所感悟才走上如今的道路。”
“那小人该如何感悟?”
“你武艺的路子,与我不同,倒是和约克有些相似。”
玛格莉亚说道。
“如果你仍然呆在卫队里,想再进一步是难上加难,我劝你还是出去四处游历,也许突然有些什么感悟,那时再回来也不迟。”
“小姐大恩,戴利还未报答,如何能说走就走?”
“你拼死相救,那恩早已报答,现如今说我欠你也不为过。”
玛格莉亚又笑起来。
“再说我劝你出游,也有私心在内。”
“小姐请讲。”
“汉克是我的弟弟,你和他也相处过一段,他的性子你也明白的。如今他已成为一级武士,我再想把他关在家里,那是绝不可能了。若要他和艾伦自己出去游历,我放心不下,偏生我父亲现如今病情常有反复,我和玛丽势必不能离开领地让他老人家操劳加重病情,因此想请先生替我照顾一下他们,好让我稍稍安心。”
“小姐如此重托,戴利本来不该推辞。”
想了一会,戴利答道。
“只是小人武艺低微,卫队里高手云集,只要小姐开口,只怕无人不应,为何小姐偏偏看上小人?”
“戴利先生客气了,这个我倒是有我的想法。”
玛格莉亚含笑说道。
“一来先生年纪和他们相差不远,又曾教导过他们,年轻人好说话些,二来不怕先生见怪,卫队里其他人水准太高,和他们出去,小女子虽然更为放心,却是白白浪费他们时间,不似先生还能趁机寻找机缘,因此小女子才来委托先生。”
听到玛格莉亚的话,戴利又想了一会,毅然抬起了头。
“小姐既然如此信任小人,小人再推三阻四,却是对小姐不敬了。不知汉克先生他们打算几时出发?”
“这个倒是不急。”
玛格莉亚听见戴利答应,心中喜悦,启齿笑道。
“先生的伤势还需要养一段时间,他二人也要再训练一阵,下月再出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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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已是秋天,太阳照在人身上,已经不是火辣辣的热,而是让人心醉的温暖。在阳光之下,一队人正在为三人送行,带队的,是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
“戴利先生,舍弟年幼,兼无出门经验,一切还需仰仗先生,若在途中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先生包涵。”
玛格莉亚对戴利说道。
“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行事自有分寸。”
一旁的汉克不满地说。
“你这一去,可不像当年的我,带有护卫车马,一切都要靠自己。路上多听戴利先生的话,凡事不要自作主张。”
玛格莉亚又转过头叮嘱汉克。
“知道了,知道了。”
汉克无奈地说道。
“艾伦,汉克性急,你和他相知多年,还希望以后对他多加劝诫,省得他老惹是生非。”
玛格莉亚又对艾伦叮嘱道。
“是,小人必尽力而为,不负小姐重托。”
艾伦郑重说道,完全不理会一旁汉克不满的目光。
“戴利先生,听闻当时先生为护卫小女子,武器损坏,不知先生可否有趁手的兵器?”
玛格莉亚又向汉克叮嘱了几句,才转过头询问戴利。
“承蒙小姐下问,小人长剑战后已经捡回,这些天委托城内大师重新铸炼一番,已经恢复原状了。”
“哦,可否让小女子看看?”
听到玛格莉亚的话,戴利急忙双手把剑连鞘送上。玛格莉亚把剑拔出,轻轻挥动,长剑发出嗡嗡的声音。
“先生此剑,本来杂质就颇多,加上曾经折断,即使重新铸炼,恐怕日后先生进阶三级,此剑就会承受不住。”
“小姐多虑了,戴利此去乃是寻找机缘,能否找到都是未知之数,就算寻得,也还要返回卫队,时时听闻小姐教诲,才有可能达到三级,彼时再考虑此事也不迟。”
听到玛格莉亚的话,戴利急忙回答。
“先生过谦了,以先生之资,一旦寻得机缘,恐怕不须回来就能进阶三级。”
玛格莉亚抿嘴一笑。
“别人不知,玛格莉亚可是清楚,乃是因为巴图鲁节上先生和劳德因为送礼给小女子,导致身无分文,无法重新买剑。小女子深感先生救命之恩,因此打算送件礼物,还请先生笑纳。”
说完话,玛格莉亚一招手,玛丽夫人立刻递上一把长剑。
戴利拿过长剑,拔剑出鞘,运起魂力,长剑上立刻发出淡淡金光。
戴利挥剑试了一试,又把长剑归鞘,双手捧到玛格莉亚身前。
“小姐,此剑太好,恐怕武魂之人也能用的,给小人却是过于浪费。”
“先生此言过于见外了。”
玛格莉亚笑道。
“此剑是小女子为谢先生救命之恩所造,若是不贵重些,反而显得小女子命不值钱了。恕小女子说句不敬的话,先生身家单薄,不比我等,因此最好能一次尽量用上好些的武器,省得日后多次购买,徒费金钱。”
听到玛格莉亚如此说,戴利只好把剑收起。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小女子就不再多言,在此预祝先生一路顺风,寻得机缘。”
玛格莉亚端起一杯酒,举了起来。
戴利三人也从旁边的几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身向草原中走去。
玛格莉亚领着众人,目送三人远去,消失在天边。
此时,一阵风起,吹动众人衣角。
这是草原上的和风,为草原带来雨水,带来生机,带来安宁,如母亲的手一般,轻抚着众人。
站在风中的玛格莉亚,衣袂飘飘,似乎与风融为一体。
前行的三人,也被和风吹拂,不禁回过头来,看向坎帕斯方向。
不知何日,才能重回草原,被这和风轻抚,享受这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