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们那些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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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缘

暑假林西一家去新加坡旅游,临走时要带上唐圆圆,林西软磨硬泡,唐圆圆坚决不从,说自己还是觉得家里洋溢着共同富裕的舒心气息。林西只好说你在家好好下蛋吧,多捂点棉花,最好能下个恐龙认我做干妈。然后夹着哀怨去了。

唐圆圆出于不想在家看见唐正那张能让人发无名火的脸,就卷着铺盖打工赚钱去了,居然在肯德基的店里看见贺梦羊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在柜台收银,原来是山羊被贺东进赶了出来让她暑假自生自灭,唐圆圆幸灾乐祸地嘲笑几句,两人少不了磨磨嘴皮斗斗法。

高一开学时,唐圆圆在302班门口的名单上看见了自己和林西的名字,心里不由哈哈一笑,小西子,你说咱俩咋这么有缘呢。当她走进教室时,她就发现,跟自己有缘的可不止林西。302的班主任站在讲桌旁,白衫黑裤,清瘦而颀长的身材,脸虽是白净的,配上一双黑亮温暖的眼睛却一点也不显娘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的人。略微有些单薄的唇此时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微笑地看向教室里的学生。

唐圆圆惊呼一声,班主任赫然就是中考语文科的监考老师,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中考时黑板上监考老师的名字是江蓠!她那会还想一男的怎么叫这么个女气的名字,多伤风化啊。

班主任看了过来,眼中带着疑惑,看来是不记得她了。

林西早就到了,躲在后面朝她挥挥手。

等唐圆圆落座后,林西就一把抱住她,声音软绵绵的:“圆圆,有没有想我啊?”唐圆圆抖抖鸡皮疙瘩,尼玛两天一个电话想个屁啊。还未出声,林西迅速放开了她,已然换了一副花痴嘴脸:“班主任好帅啊圆圆,你看你看。简直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见过最好看的,我一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学生呢!”

唐圆圆边塞书包边说:“他就是我考语文时的监考老师。”

林西双眼立刻放光:“这么有缘!原来老师人这么好。”

唐圆圆理理头发,瞄了眼江蓠:“学校聘用这种皮子好的老师也不怕学生动歪心思。”

林西不赞成地摇摇头:“好看我们才想学啊,而且我听说他以前是高材生,教数学的,才毕业两年教学成果就很不错了。”

江蓠自我介绍的时候,下面的女生都眼巴巴地盯着他,他绝对比班里的男生好看多了,笑起来十分温暖优雅,却又让你觉得不可靠近,仿佛天生就是让人仰望的角色。他的声音像酿了多年的酒,香醇而清凉。唐圆圆不时看向江蓠,心里有些陌生的激动,还带着一丝紧张,痒痒的,像是有无数只猫的爪子在挠,不知为何就想起那句乐府诗:只因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她被自己吓了一跳,第一次有些看不清自己了,她什么时候也可以像林西一样文艺了。

“老师,你多大啦?”女生们总是对老师的年龄感兴趣。

“23。”

“看起来好小啊,就跟我们一样大!”

江蓠笑了一下,指着黑板旁挂在墙上的箱子说:“这是叫宝贝箱,以后大家有什么建议都可以写下来投到里面。”

宝贝箱是木头做的,看上去有些陈旧,古老而神秘地张着嘴。

选班委的时候唐圆圆和林西都踊跃报名,参加竞选。

最后唐圆圆光荣地当了班长,林西是数学课代表。

“嘿,圆圆。”回宿舍的路上林西不怀好意地捅捅她,“你怎么想起来当班长了?你不是最怕这些麻烦事的嘛。”

唐圆圆掐了她一下:“老娘我高兴怎么着了?”

“行行行,唐班长!江老师帅得把我们圆圆都迷住了。”

“少把你八卦的热情烧到我身上,小心我把你塞进宝贝箱里。”

“别,山羊就在咱隔壁303,你还是牺牲她吧。”

“我知道,罗石磊这个傻大个儿说了他和山羊一班,姓沈的在305。”

“那山羊和沈帅算是各自飞了?”

“别在这里傻乐了,山羊对沈帅的感情可比你深多了,浸她猪笼她也不会撒手的。”

“圆圆,你啥时接受山羊的?小心我吃醋哦。”

“尼玛手拿开,要不要这么恶心!”

月光缓缓流淌在夜空,路灯散着暖暖古朴的橘黄色光晕,清凉的风吹散了不少躁动,两个小女孩尚且不识真正愁滋味,旁若无人地撒欢找乐,嬉戏玩闹,整个夜晚都被感染了,就连方块状的宿舍楼也似乎弯着身子在笑,显得青春而有活力。

就是这个夜晚,林西的梦中第一次没了沈帅可爱的笑容,她睡得格外香甜。

唐圆圆蜷着身子,也睡得正酣,她梦见了一双清凉温润的眼睛。梦中无忧的她哪会知道,这双眼睛将会在梦中陪伴她整个青葱岁月,她仅存的那一点少女的心全都赌在了上面,一腔热血,不论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