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是秦若男预想的那种令人揪心的坏结果,但想到段薇受伤,不知道和汤乐蓉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伤到了什么程度,难免还是有些担忧。
安长埔的脸色也很凝重,眉头微微隆起,似乎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担忧,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的一路飞驰返回到公安局。
两个人去找荀齐的时候就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在荀齐家坐着聊了一阵子之后再返回来,即便是拿加班和值夜班当做家常便饭的公安局大楼里也没有了白天的忙碌,安静了许多。
安长埔走在前,秦若男跟在后,两个人大步流星的上了楼,刚走到重案组办公室的门口,办公室的门一开,田蜜从里面钻了出来,三个人冷不防的都被吓了一跳,等田蜜看清楚来人是安长埔他们,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指指办公室里面:“你们可算回来了,那个女的一直在哭,我劝了半天也劝不住,给她拿面巾纸就攥手里不用,倒水也不喝,你俩要是再晚点赶回来,我都快崩溃了!”
秦若男有些惊讶,田蜜这个人的个性属于心直口快的那一种,并且热心肠,同情心强,没想到她居然会被段薇哭得心烦意乱,而不是同情怜悯。
“她人怎么样?伤得重么?”她试探着问,从田蜜的态度上,她已经隐约猜到段薇的伤应该不会太重。
田蜜撇了撇嘴:“她不让我看,我说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哪里伤了,伤得重不重,她不让,大热天的穿着一身长裤长衣,遮的严严实实的,光能看出脸颊有点肿,嘴唇破了,出了点血,脸上和手上脏兮兮的,不停地哭,我一说要看看她伤得怎么样,或者带她去找法医看看伤情,她就哭的更凶,还说要等你们,所以我也没自讨没趣的非要拉开她衣袖、裤腿去检查。能有力气哭那么久……估计伤势也重不到哪里去吧。”
同样都是女性,田蜜又是重案组的工作人员,段薇拒绝让她查看伤情也就罢了,连田蜜提出带她去找法医查看受伤情况都要拒绝,这就让人很难不感到有些奇怪了。
“你怎么还没下班?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安长埔看看时间,对田蜜说。
田蜜对他点点头说这就准备走,然后又问秦若男:“若男姐,你舒服一些了没?”
“休息了一白天,好多了!”秦若男回答说。
简单的和田蜜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告别田蜜,进了办公室的大门,方才田蜜已经跟他们说过,段薇被安排在会客室里,于是两个人进门之后没做停留的直奔会客室去,一进门就看到一身黑衣黑裤的段薇低着头,用一只手撑着额头,有些佝偻的坐在沙发一侧,身体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沙发扶手上面,头发垂在脸颊两侧,看不到她的脸。
听到开门的声音,段薇微微抬起头来朝门口这边看,一看是秦若男和安长埔进来了,立刻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跛着脚朝他们走过来,脸上的眼泪也立刻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掉下来。
“安警官,秦警官!你们两个要保护我啊!我今天差一点就死了啊!”她带着哭腔用嘶哑的声音说,边说边虚弱的朝安长埔靠过来。
安长埔趁她还没有靠近,直接伸出手,扶着段薇的一条手臂把她的身子架住,秦若男也顺势架住她的另一侧手臂,一方面帮助她稳住了重心,另一方面也没有让她如愿以偿的用柔弱的姿态偎向安长埔。
自己恐怕是没有办法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好感了。秦若男的心里顿时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是客观的看待,还是从私信的角度出发,段薇方才的那个举动都让她感到十分不悦。秦若男一直不喜欢那种喜欢故意在异性面前示弱,以博取异性的同情和关爱的那种女人,更别说方才段薇试图“投怀送抱”的男人又不是别人,偏偏是自己在意了那么久的那一个。
不过说起来,安长埔的反应倒是蛮快的,处理的方式也让秦若男的心情好了不少。
两个人架着段薇,把她重新安置在沙发上,安长埔拉开段薇攀着自己胳膊的手,借着替她倒水的机会脱身,秦若男则坐在段薇对面,默不作声的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个女人来。
和田蜜说的差不多,段薇的脸颊比起上一次在样板房里见到的时候,有明显肿胀的痕迹,上面还有些红印没有消除,她的嘴唇也的确破了,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几条暗红色的细线,埋伏在唇纹里。
段薇的脸上很脏,脸颊包括额头上都有一些黑乎乎的污渍,不知道是怎么抹蹭上去的,那些污渍让她看起来显得十分狼狈,她的手也很脏,这一点方才架着段薇的时候秦若男就已经注意到了。
安长埔端了两杯温水回来,一杯放在段薇面前的茶几上,另一杯递到秦若男的手里,秦若男接过水杯,扭头看了看安长埔,安长埔没有看她,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安警官,秦警官,你们要救救我啊!我现在简直怕死了!”段薇等安长埔坐下,眼泪的闸门就又打开了,这一次不是噼里啪啦的掉眼泪,而是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掩着自己的脸,肩膀一抖一抖的,如果不是秦若男已经对她有了不良印象,恐怕也会觉得我见犹怜。
“你别一直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说出来我们才能知道该怎么帮你。”安长埔语气充满了耐心,人却只是坐在秦若男身旁的沙发上,没有任何举动。
段薇又抽泣了一会儿,抬起头,两眼红红的说:“我觉得我有可能是被还汤乐蓉的那个人盯上了,今天要不是我机灵,现在搞不好我已经死了!”
“这话怎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若男尽量让自己把主观情绪抛开一边,不管怎么说,段薇提到了汤乐蓉的事情,不能排除她可能知道些内幕,甚至被牵连了的可能。
段薇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哽咽着说:“我今天傍晚回家,那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一个人往家走,当时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平时我家周围那个时间活动的人也挺多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连楼下聊天摘菜的老太太都没见着,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儿,背着包就进了单元门,结果刚一走进去,忽然就觉得身后闪出来一个人,还没等我提高警惕呢,脖子就被人给勒住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立领衫拉开一段拉锁,让秦若男和安长埔看自己脖子上面的红痕,又拉起衣袖,让安长埔和秦若男看上头的几处淤青,然后又抹了把眼泪,继续说:“幸亏我反应快,那个人勒我脖子的时候我立刻伸手挡了一下,把手给隔在脖子和那个绳子中间了,要不然我可能就被那个人勒死了!然后我挣扎,他就一边勒着我一边对我拳脚相加,后来可能是我挣扎的太剧烈了,正好楼上又有人开门出来,那个人突然就把我往一边的墙上一推,我一下子撞了过去,等回过身来,那个人已经跑了。”
“从头到尾你有看到过那个人的长相么?或者是其他的体貌特征,比如身高之类。”秦若男很认真的听段薇说完,皱起眉头问。
“没有,我根本没有那个机会,我们家那个单元一楼的照明灯坏了,我进单元门的时候他肯定是藏在门一旁,所以我进门的时候才没有看到他。”
听段薇说完这话,秦若男看了看安长埔,安长埔没有作声,默默看着段薇。
段薇的目光在安长埔和秦若男之间来回游走,安静了半晌,却不见对面的两个人做出任何回应,不由的有些着急,开口问道:“你们俩为什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不想帮我?”
“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认定这件事是和汤乐蓉的事情有关呢?”安长埔终于开了口。
“因为我从来没有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汤乐蓉又刚刚出了事,我们是一个俱乐部的人,平时挺熟的,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专门想要对我们下手啊!万一我是下一个,那可怎么办啊?”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是单纯的抢劫么?”安长埔又问。
“我……”段薇愣了一下,“我当时拿着包,那人又没抢,肯定不是抢劫的!”
“那你的包现在在哪里?”
“我……刚才被吓坏了,就想赶紧过来找你们求助,估计是丢在楼下了。”
“这样吧,你说的事情我们会重视,现在你先跟我们去检查一下伤吧!”安长埔站了起来。
段薇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让别人看我身上的伤……我……我这个人比较保守。”
“没关系,我们可以给你找个女同事,而且只检查你的四肢和脖子就可以了,除非遇到这么大的惊吓,你都不担心自己的伤情。”安长埔似笑非笑的看着段薇,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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