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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安!达里安!”
“唔……咦,原来我还没有死么?”被胸腹间的温暖而叫回神识的达里安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斯卡特焦急的表情,“喂,斯卡特,难道你也死了?”
“死个头!”斯卡特见到达里安醒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骂道,“我都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可不想再来一次。赶紧起来,这里可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
“诶?啊!”达里安先是一怔,而后才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情况,当下他立刻翻身而起,左右看去,却是不见半个敌人的模样,“怎么,库尔塔兹领主已经被击退了吗?”
“大概……”斯卡特手执那把焰型剑,一边示意给达里安看,一边苦笑道,“若不是这把剑的效用,恐怕你我二人现在又要重回大师麾下效力了。”
“这把剑有这么神奇?”看着隐隐还有些圣光能量气息的焰型剑,达里安好奇道,“有名字吗?”
“没有……”斯卡特道,“比起这把剑的名字……达里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我?我现在体壮如牛啊!”达里安说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却不防心口忽然间剧痛不已,以至于自家话语的尾声直接化作了连声的咳嗽,“咳咳咳……这是怎么了?”
“圣光的恩泽只能让你一时间抵抗痛苦,却不能完全治愈,”斯卡特摇了摇头,“你该不会是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啊,学艺不精,让你笑话了……”达里安叹气道,“这下可糟糕了,父亲可还在里面呢,我们可是要……赶快到达父亲身边才是啊!”
说着达里安站起身来,看这意思似乎是想要拼了一切进入城中。但是看他那步履蹒跚的样子,别说是杀透重围进入到安多哈尔的中心,就算是现在仅仅来两只食尸鬼,都不是达里安能对付得了的。
“够了,达里安,”斯卡特伸手拽住了想要拖着身体前进的达里安,“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可是如果我们不是现在进去的话,那就迟了!”
看了看被自己这突然一声吼到愣住的斯卡特,达里安的身子晃了晃,而后捂着额头道:“斯卡特,不瞒你说,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后,不知原因的,我的脑海中就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和我说:有人要陷害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会有危险……所以,我才会向大十字军要求进入安多哈尔。而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所以,你认为我可能这么简单就放弃去营救我的父亲,我的兄长吗?”
“没人能阻止你,”斯卡特道,“但是达里安,你不仅仅……”
“我是大领主亚历山大·莫格莱尼的儿子!”达里安蛮横地打断了斯卡特的话,“在父亲的教导下,我才成为了圣光的勇士,并且以此为荣,同时宣誓与天灾军团抗争到底。很遗憾,斯卡特,我不是和你一样是为了正义或者是别的什么才来到战场上的……我之所以踏上战场的原因,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对父亲与兄长的钦佩之情。”
“……”
“也许在你看来我这样的家伙其实是个窝囊废吧……”面对着斯卡特的沉默,达里安深呼吸了数下,而后苦笑道,“但是啊,像你这种十岁就树立了为圣光而战的理想,还能够在被剥夺圣光之后重新获得眷顾的人,这个世上其实也仅此一例吧?可是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每个人的理想,他们的选择,终究是有所不同的。即使在天灾的压迫下,大家组成了一个战线,但是那并不代表着这个战线中的所有人都必须如你或者父亲那样,英明果断,一往无前。”
“所以,我比谁都了解我自己,”达里安摇摇晃晃地转向了纳克萨玛斯的方向,“我之所以还在这片土地上战斗的理由,就是为了和父亲与哥哥一样,成为能够保护家园的,英勇的人。所以,我几乎可以预料到,如果我失去了父亲与哥哥,所谓的达里安·莫格莱尼,立刻就会变为无依无靠,一无所成的小孩子而已……毕竟,我就是这般懦弱的家伙。”
“……”
“所以,我必须前往那里,我必须走到父亲的身边,因为没有了父亲的支持,达里安·莫格莱尼就什么都不是。没有了兄长的敦促,那么达里安·莫格莱尼,将永远只是那个连木剑都拿不起来的瘦弱男孩。”达里安无力地笑了笑,而后转身背对着斯卡特,向着纳克萨玛斯的方向一步拖着一步地缓缓行走起来,“很可笑吧,很鄙薄吧……明明是一名圣骑士,明明宣誓的时候是要为了王国,为了人民而战,但是,真实的我,却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现在的你,就仿佛几个月之前的我……”
“什么?”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嘲笑与呵斥,达里安略显惊讶地转过头来,迎面却只见斯卡特不知何时欺上前来,后颈一痛,便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在现在就走上死路,”斯卡特扛起了已经晕过去的达里安,而后将之绑在了召唤出的白银军马之上,“抱歉了,达里安,违逆你的意愿的过错,我过后会向你道歉的。”
随即,斯卡特伸手重重地一拍,就听嘶鸣声起,白银军马已经撒开四蹄,直接向着离开安多哈尔的方向冲了出去,待清脆的马蹄声在耳边逐渐消失之后,斯卡特这才转过身来,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城市中已经被布置了枯萎庭院,为今之计,只有赶快将城中的抵抗势力全部都救出城外,”遥望着纳克萨玛斯的方向,斯卡特一边绕着外城而走,一边暗自道,“等到南部的军队都离开安多阿尔之后,斯卡特自会入纳克萨玛斯,哪怕抛却了此身性命,也要助灰烬使者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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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再一次涌了上来。
“真是一群不知道疲惫的家伙啊,这几个小时当中,恐怕已经至少杀了数千只亡灵了吧……”望着再一次填满了身边空间的天灾傀儡,大领主莫格莱尼伸手在额间抹了一把,而后毫不畏惧地笑道,“不过,就如这等土鸡瓦犬,便是再来数千,又是如何!克尔苏加德,若你仍是不敢出现,那么我莫格莱尼可要毫不客气地将你的这些子孙们彻底杀他个干干净净了!”
言罢,莫格莱尼举起了手中的灰烬使者,将那剑上的圣光当做了此时的唯一光源,驱散了那因太阳落下而围拢上来的沉重黑暗。
然而,即使灰烬使者的脸上毫无惧意,但是那如流水般的汗水与渐露乱象的剑法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个无比强大的圣骑士,在经历了足足一天的苦战之后,也逐渐到达了自己得极限。
此时此刻,仍然跟随在灰烬使者身边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雷诺也好,法尔班克斯也好,艾尔莎也好,希洛德也好,他们或是在此战开始之前就已经丧生于天灾亡灵之手,又或是在这突进的过程当中不小心被天灾拖住了脚步而掉队。
就在这无比残酷的狭路之上,一个迟疑,一时惧怕,一阵力虚,甚至于仅仅一个闪念,都有可能让人堕入地狱,迎来死亡。即便每一个人都是坚定了战斗信念的勇士,但是能够以神剑灰烬开路之人,终究也只有一个。
死中求生说来容易,但那其中惊险,又怎可能凭借几点坚定意志就能顺利跨越了的。在这如潮水般无穷无尽的天灾面前,就算是莫格莱尼这般人物,也只有麻木自己的思想,同时不停地挥动武器,用不断的杀戮来转移走自己的注意力,才不会被疲惫与恐惧所压制。
只要尚存那么一丝理智,就会知晓现在的处境是何等的绝望,支撑莫格莱尼战斗到现在的,除却那失去了长子的仇恨之外,也只有寄希望于对方制造傀儡的速度更加慢上一点才好。然则如此期盼,又无异于将那主动权交予对方手中,即便自己的体力能够支持着不断的战斗,但是那无法看到终结的压力,却会在体力之外的地方,将一名战士的心灵直接碾成碎片。
失散的人的结果如何,莫格莱尼已经不愿去想,自己的战斗是否能够获得最好的结果,莫格莱尼也不敢去猜。灰烬使者就算再过强大,也不可能一人剿灭天灾军团,莫格莱尼再过坚强,也不可能化为无心无知的杀戮机器,所以,当一想一猜便会摧毁战意的情况之下,这名圣骑士不会分心去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也不敢去关心这方面的事情。
于是,就在已经不知多长时间的战斗之后,那仿佛无穷无尽的亡灵傀儡似乎忽然有了一个空档期。但是当莫格莱尼高举起灰烬使者,让光明照亮眼前道路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空档,不过是对手故意制造出来,想要让自己脱离那麻木的状态所用。
一旦思考,就会惧怕。
一旦猜测,便会悲痛。
而此时此刻,惧怕,就意味着失胆,悲痛,就意味着丧力。而那胆量失却,力量丧尽之时,莫格莱尼所能得到的,也只有最为残酷的死亡,甚或于被对方腐化堕落,成为天灾军团兽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屠刀。
“你的诡计,我已经看透了!”莫格莱尼向着那黑暗的虚空高喊道,“但是,克尔苏加德!你低估了我!”
“你低估了我的骄傲,你低估了我的意志,你低估了我对你的仇恨,你也低估了身为四大骑士所必有的坚持。”
在那已经筋疲力尽的圣骑士的眼中,燃烧着的是那不输于战前的昂然战意。在那能释放净化火焰的神剑之上,映照的是圣骑士那坚如钢铁的轮廓。就在那似乎无穷无尽的天灾大军面前,已经快要步入老年的圣骑士张开了自己的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始高声唱起了那每一个白银之手成员都会的歌谣。
“黑潮席卷王都危,贤君去世暴风毁,渡海行舟龙断桅,枭兽面前几人回。”
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山峦的背后,死亡之城安多哈尔,也走入了那无比恐惧,无比黑暗的夜晚时分。
“君不见,南海上,绿锚宁沉拒不跪。”
然而,就在这浓密如墨的黑暗之中,仍然有那不屈的光明在闪烁着,照亮着这片悲伤的土地。
“君不见,奥山里,卑鄙小人皆自危。”
即便情况危急,即便形式绝望。
“人人皆言嗜血颜,举国齐家旌旗坠。人人皆道虎狼貌,毁灭之锤意难违。”
即便敌人凶残,即便人人自危。
“却不知,王都中,会聚四人成兄弟,赤心握成白银拳,箴誓当成骑士盔。”
但是,莫格莱尼不会退避,白银之手不会退避!
“袍服改缝龙鳞甲,权杖换做白银锤,圣契化作心中力,祷言权为破甲锥。”
因为银白铁拳的旗帜就是在绝望中诞生,而白银之手的圣骑士,就是为了划破黑暗,击碎绝望而汇聚在一起。
“圣光自有雷霆路,谁言牧者多慈悲……”
所以,图拉扬可以手持断剑与毁灭之锤一决生死,所以,莫格莱尼也可以挥舞着灰烬使者来进行一场几乎都看不到希望的战斗。因为那银白旌旗所向尽是披靡,因为那圣光勇士自身即是希望!
这就是白银之手的信条,这就是身为圣骑士的骄傲。
所以,战场上的圣骑士们,都在穷尽着自己的一切,只是为了去实现,去维护那一句话。
同时,也是每一个圣骑士所绝不可能违反的誓言。
“定将逆却黑潮去,笑谈战阵死如归!”